聞言,夏無雙才稍稍寬心,在西王爺的餵食下,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粥。
那天下午,她突然變得溫馴極了,像一隻聽話的小貓,西王爺喂藥她就喝藥,西王爺餵食她就吃食,西王爺要讓沐浴她就脫衣……
西王爺的心,酸酸楚楚的,說不出的痛心。
爲了見沈君成一面,她甚至下了必死的決心,她根本不顧他的心如刀絞,也一點也不念及他們的孩子,仿若在她眼裡,除了沈君成再沒有其他人能入她的眼。
好在,三天後沈君成就要處以決刑。
現在他被關在戒備森嚴的地牢裡,栓着任何刀劍都無法砍斷的重鐵鏈,由重重禁衛軍和錦衣衛看護。別說他現在手筋腳筋皆被挑斷,已武功盡失,就算他的武功依然還在,也逃不出這天羅地網。
而夏無雙,手無寸鐵、身單力薄,她就算有救沈君成的意思,也有心無力。
讓他們見面,也算他彌補他利用她的虧欠。這三天,他允許她的眼裡有沈君成,三天以後,他要讓她完完全全忘掉沈君成,從此眼裡只容得下他一人!
經過一下午的修養和調息,雖然夏無雙沒那麼快就恢復體力,可是身體不再那麼病弱,而高燒也降下去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睜開了眼,坐在化妝鏡前穿衣打扮好,任何靜靜坐在窗外等待着,看那泛着魚肚白的天。
西王爺爲了她能休息好,所以這晚特意留她一人甜睡,自己睡的客房。當他推開門,看到坐在窗口的夏無雙,眼睛瞬間一亮。
她身着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乍然看去——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
她的臉本來生的就白,只淡淡描了眉,黑色的眼線讓她的眼睛更大更亮,粉色的豔紅和描繪的硃砂脣讓她退去了大病初癒的嬌弱。
她聽到開門聲,幾乎是立即站起來,看着他——那亭亭玉立的模樣,甚至比過她穿着大紅喜服,精心裝扮過的那天。
原來她不是不會自己的打扮,而是不願自己打扮。她的化妝技術遠超那些丫鬟,因爲她比任何人更瞭解自己容貌的優勢和缺失,懂得怎樣把優勢提爲亮點,而把缺點隱藏。
她曾說,女爲悅己者容,沒有悅己者,所以她不喜歡裝扮自己。
而現在,她卻爲了去見沈君成精心裝扮自己——這是他西王爺,從未有享受過的待遇!
一股難以剋制的怒氣衝上他的心間——她那麼美,美得那樣奪目,可是卻如此礙他的眼。他恨得想要立即衝上去,剝了她的衣裳,解掉她的頭髮,弄亂她的妝容。
但他西王爺何其隱忍,還沒衝動到去幹這種傻事。
他只有別開眼,儘量不去看她的美,也不去想她的美是去見另一個男人,嗓音低沉冰冷地說:“沒想到娘子早就準備好了……既是如此,吃過早飯,本王就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