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一顆心都飛到了那地牢裡,飛到了沈君成的身邊,哪還有心思吃早飯?
可是她不想惹怒西王爺,怕他一個惱怒,就翻悔了。
早飯食不重味,形同嚼蠟,她還是一口一口地往口裡塞,西王爺夾給她的每一筷子菜,她都會溫馴地吃下去。
她從未有這麼溫馴過……溫馴得彷彿不是她,彷彿是另一人。
西王爺爲她性子的變化惱怒!他何曾不明白令她溫馴的原因,如果可以,他想立即翻悔他的話,甚至開始惱恨自己爲什麼要答應她?
可是深陷情海的男人,哪還有自主權。雖然表面是他把她囚禁在這西王府,實際是她把他囚禁在她的心裡!
備了馬轎,夏無雙坐在馬車裡,心情忐忑不定,雙手緊緊地揪着裙裳。
她已經想好了,在沈君成在被處型以前,她與他最後一次見面,向他坦承自己的愛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她要讓他在死之前了卻一個心願,知道她是愛他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原諒她害得他如此田地,所以在他死的那天,她會在西王府陪他自盡。
她要讓西王爺爲他的所作所爲吃得惡果——只能以此,向沈君成償還一些罪孽。
只是,她的手緩緩撫摸着微隆的小腹:苦了這個孩子,還未出世,就要被孃親剝奪掉生存的權力。其實這或許纔是對孩子好,就算生下來,以她和西王爺如今的隔閡,她就算死不成,這孩子日後也未必會生活幸福。
寶寶啊寶寶,來世你一定要投胎生個好人家。媽媽對不起你了。——夏無雙低垂着視線看着腹部,眼眸黯然,在心底默默地向孩道別。
2.
地牢建在離地面一千米的地心,要下去,必須靠吊車,類似於現代的電梯,只是那吊車以繩子拖住,上方的人放線,吊車緩緩下去。而吊車設備簡陋,四壁只有簡單的橫杆做遮擋之物,夏無雙畏高,吊車下去的一路,都是西王爺緊緊握住她的手。
一到地牢,一股潮溼的血腥氣味撲鼻而來,空氣中都散發着黴味。牆壁四處的凹處,置放着一盞盞動物油脂燈,卻也只是隱約照着這個地牢的大概輪廓。
這地牢四壁都是岩石,應該不是那種普通的岩石,據說堅硬如鐵,凝固如鋼,挖掘工作相當艱辛,是靠幾個時代的才能建成他。
周朝最恐怖的要犯都關押於此,有這堅不可摧的地牢,還從未有人能夠逃脫。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越走裡面越黑,四周的牆壁都不點油脂燈了,再進去一段,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空氣裡也潮溼得緊,夏無雙緊跟着西王爺的腳步,身前身後都有舉着火把的侍從,將他們前進的路照耀得明亮。
雖然如此,夏無雙一路還是磕磕絆絆,她的心中從未有過的慌張,眼睛根本不看那路面。
好在這一路,西王爺牽着她的手都沒有送過。
終於前面的人停了腳步,一整隊人馬都停下來,有人稟報的聲音:“西王爺,前方就是那匪帝關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