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步行速度約每小時4-7公里,以軍人的速度越野跑五公里,最多二十分左右就搞定了,和軍等人給國防生們的最大時限爲一小時,畢竟國防生還不是軍人,體能與速度離標準備要求還有距離,更何況還是半夜三更的行動,學生們也不熟悉環境。
一路摸滾打爬,國防生們相繼跑到目標,第一撥到達終點的是清大的隊伍,第二支是燕大,第三支是航大。
國防生們對環境不熟,若不在終點設路標或者做點什麼醒目的提示,讓他們自己跑,他們估計會一直跑下去。
指揮中心在終點做了準備,國生們跑到地頭,迎接他們的是一溜兒的敞棚卡車和十來位軍士。
其實,最初從遠處看到燈反射到天空的微光,他們還以爲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後來才發現是燈光。
看到燈光的國生們甭提有多開心,最後一段路不管是有力氣的,還是累得手腳發軟的,一時忘記疲憊,腿腳也有了勁兒,一鼓作氣的跑到終點。
講真,很多人到地頭的當兒很想癱倒的,畢竟大部分人是城裡人,沒有吃過什麼苦,在學校的障礙訓練還能應付,等真的到了深山野嶺,各種危險隨時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下,他們還沒適應,表現有些強差人意。
就算累得暈七素八,看到等在終點的軍士板着冷臉,一副我很不滿意,你們太慢的表情,就算累得腿肚子在抖,也站得筆直如刀削,不敢露出頹廢之態。
等到隊伍到齊,軍士們二話不說,讓人上車。
卡車載着學生,出發。
其時天色還未亮,四周黑漆漆的,卡車只亮前燈,那點光只能照亮一小片範圍,就算卡車沒棚遮擋,大家也看不清四周是個什麼情況,更別說想看地貌什麼的了。
卡車摸默前行,走了一段路,各隊的國防生們後知後覺的發現車輛分開了,不是走向不同的分岔路,就是走着走着前面的走遠了,後面的沒跟來,再之前後無車。
這是怎麼回事?
衆生愕然。
很快就有了答案。
當聽不到前後的發動機聲響,孤零零前進的車輛停下,軍士讓學生們下車。
燕大的隊伍也不例外,郭同學率同學們下車,發現四周昏黑,擰亮手電筒四處掃射一陣,只能確定是在一條滿是樹木的山路上。
每輛車兩軍士,下車從駕駛室搬下來幾隻箱子,叫學生集合,等學生們列好隊,讓隊長帶人給每人發一個密封袋子,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讓大家把手機上交。
國防生們不明所以,老老實實的接過密封袋子裝上手機,在標籤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軍士又讓隊長帶人將搬下來的兩個箱子打開,把裡面的東西發到每個人手裡,學生們拿到手一瞅,發給他們的是通訊器!
這一下,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沒收他們的手機,發個通訊器給他們,這是想幹嗎?
而燕大隊這邊,項青悠和婃被叫出列,通訊器沒她們的份兒。
?
燕大的國防生們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打了個冷戰,他們提前收到通知知道項同學和劉同學這次不參與考覈,現在把他們摘出去,豈不代表着馬上要進行野外對戰?
一羣學生們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直勾勾的望向軍士,無比期望軍士長官們告訴他們是他們想錯了。
然後,他們要失望了,軍士看着燈光下的學生們明明滅滅隱晦不明的表情,無聲的笑了起來,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嚴肅,板着棺材板臉,給大家發乾糧——方便麪。
一人四包乾糧,還想多要?沒有。
問還有沒其他,沒有!
發下乾糧,軍士的語氣輕快的宣佈:“接下來就是野外大戰,一支隊一張地圖,一支槍,兩發‘子彈’,擊中對方頭部、心臟,對方‘陣亡’,擊中除心臟部位以外的胸部和後背以及其他部位,分重傷輕傷不等,被擊中心臟和頭部,自己‘陣亡’,不得作弊,作弊者扣分;腿部被擊中……
規則即如此,你們的目標就是爭奪最高戰略點,誰能拿到地圖中標明的戰地紅旗並守住戰地到最後時刻就是最後的羸家,整個大戰爲期二天,糧食不夠自己解決,彈藥不夠自己解決,總之,野外所遇一切問題自己解決。
如犧牲,撥通指揮中心聯絡號,報你們頭盔裡寫着的隊伍編號,會有人聯繫你們,通知你們怎麼做,如果中途想放棄考覈,也撥指揮中心聯絡號,會有人來接應你們。
不要問爲什麼,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除非現在棄權,棄權者,直接淘態,軍隊不需不戰而屈的懦夫。現在,跟我去提取彈藥。”
軍士對學生們露出的表情非常滿意,不給任何人思考的時間,愉快的轉身帶人去領裝備。
野外大戰?!
不約而同的,每支隊伍聽到那消息好似被雷劈中,頭腦發懵,他們纔來到訓練地,氣都沒喘口就被捉去給折騰一頓,然後連個囫圇覺都沒睡安穩又半夜三更的被趕起來越野跑,再然後連飯都沒上一口馬上就要開戰,這是要虐狗的節奏麼?
心驚肉戰的學生們,想到其他隊伍升爲敵人就在附近,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一時也顧不得再糾結,小跑着跟軍士跑到卡車邊,兩軍士爬上車,將放後車廂裡的四隻大箱子拖到旁邊,打開取槍支和彈藥分發。
一人一支槍,槍是真的,子彈是用橡皮泥做成的。
國防生們領到槍支和彈藥,心揪得死緊,緊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就漫延開去。
項青悠和婃看着同學們人人有槍玩,鼓着腮幫子,一臉鬱悶,她們其實也很想參加的,野外生存大戰,聽着就好刺激的說。
兩軍士分發完槍支,跳下車,又交待大家等候命令,將地圖交給隊長,自己瀟灑的走向黑暗,負責燕大隊的兩位軍士則帶着項劉兩同學兩位小尾巴。
項青悠、婃跟着軍士一腳高一腳低的跑了一小段距離,轉入一條岔路,兩軍士不走了:“你們兩位越野跑跑回去,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過時回去訓練任務加倍。”
“報告長官,請問長官我可以問問多少公里嗎?”項同學瞅着黑暗,非常鬱悶的提問。
“沒多遠,十公里左右。”軍士說的那叫個雲淡風輕。
十公里?沒多運?!
項青悠寒顫顫的打了個戰,婃的心臟狠狠的抖了抖,十公里二十里,讓她們一個半小時內跑完,還讓人活不?
兩女生瑟瑟的望望軍士,希望他是在開玩笑,可看他們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知道她自己沒有聽錯,就是十公里的任務
兩人深吸口氣,擰亮手電筒,二話不說,跑!
姑娘們蹭蹭跑了出去,兩軍士緊繃的臉舒展開,露出賊笑,醫生喲,你就等着迎接你英姿颯爽的小媳婦兒吧。
兩人對望一眼,愉快的擰亮一隻微弱的小手筒,貓着腰兒往回走,走了一會兒,在路旁尋一顆樹,抱着大樹哧溜哧溜的爬上去,藏在樹枝裡,盯梢不遠處的國防生們。
各隊伍送走軍士,圍成圈研究地圖,地圖上劃出一個大圈兒,圈着一片山嶺,每支隊伍就在圈帶上,而且,每支隊伍的位置都有標註,山嶺中間的某個小山頭就是軍事重地,也是他們需要爭奪的地方。
“我們必須儘快轉移地方隱藏起來,不給人偷襲之機!”
郭同學研究完地圖,當機立斷的做出反應,想要奪取最後勝利,先一步解決對手是最好的辦法,地圖上每個代表隊的位置標註明白,連距離都有標註,敵我分明,目標明確,如果誰決定先下手爲強也大有機會,所以,想要保存實力,必須在大戰沒打響前先做隱蔽,免得被人找到。
同學們快速分好工,立即轉移陣地。
“臭小子反應不錯。”
指揮中心,幾位漢子看到各支隊伍的反應,特別歡樂,七支隊伍先後有清大,民大和燕大的三支隊伍做出陣地轉移的決策,其他的還在原地等候開戰命令。
燕大隊不是唯一轉移的隊伍,卻讓漢子們十分感興趣,要知道其他隊伍都是從各屆國防生們中選拔出的佼佼者,有新生有老生,老生們以前參加過野外訓練,有經驗,而燕大全是新生,也是第一次參加野外訓練,能評估出戰略要點做出反應,憑這一點足以評合格。
“教官讚揚過的小子,能差麼?”教官曾說燕大新生中的某位有功夫底子,本性淳良忠厚,好好培栽,將來必成一員猛將。
“民大的這位,教官也青眼有加的。”某位漢子指向屏幕:“這位新生這次沒有得到隊長之職,在軍訓期間表現極佳,教官去民大巡視,說是棵不錯的好苗子,想下手可以早做準備。”
“我小媳婦兒呢?”醫生對別男生沒興趣,在屏幕上尋找小媳婦兒,找遍幾七個小屏幕就是沒找到他心愛的未來小媳婦兒。
“項同學正在回來的路上。”
“醫生你臉色有點暗,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這樣子讓項同學們看見指不定會認爲你昨晚又腦子不健康的想些有的沒的了。”
“醫生,我咋感覺你有點黑眼圈的樣子。”
“醫生,你眯會起來再打扮得帥帥的迎接你小媳婦兒,要不然黑着眼袋,白着臉有損你英俊瀟灑的形像。”
“嗯嗯,就是,醫生從來都是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熬夜久了不打扮一下容易顯老,女孩子大概不喜歡。”
漢子們一致附合,建議醫生回去回去睡個回籠覺,那兩位至少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回來,醫生呆在這裡太煩人。
醫生摸摸臉,感覺大家說得對,爲了讓小媳婦兒看到每天精神抖擻的他,他愉快的接受好意,溜回營房去睡回籠覺,養養神。
等醫生走了好會兒,猜着大概回到了營房,軍漢們趕緊調出另一個監控,看見兩女生摸黑跑路,跑得香汗淋淋,漢子們露出無比猥瑣的笑容,醫生喲,你要打扮得美美的迎接你香噴噴的小媳婦兒吧。
“啊-啊-欠-”醫生剛回到營帳裡快樂的倒下眯覺,無端的打了個噴嚏,不禁納悶,誰在背後說他壞話?
他覺得也許可能是小閨女,她丟下他跑了,感覺內疚,所以夢裡唸叨他,要不然就是小榕,知道小閨女玩兒去了,背地裡怨他沒盯好小丫頭。
國防生們等啊等,當一抹晨光劃破蒼穹,終於,一枚藍煙花從山嶺中間升空,砰的炸開。
那是大戰開始的信號。
信號在空中炸開,綻成一朵漂亮的花,各處的國防生們的神經則在瞬間繃緊,不約而同的火速前進,向目標潛進,爭奪先機。
指揮中心的漢子們,看到監控裡的學生們龍騰虎躍的展開行動,笑得特別的燦爛,特別的欠扁。
項青悠和婃累得半死,聽聞煙花之響,在路上停了停,也無比羨慕同學們,嗷嗷,早知道她們當初也報國防生,那樣的話她們也會跟同學們一起作戰,而不是要等明年。
兩姑娘低落的心情只持續幾秒,立即甩開步子跑路,她們只有一個半小時,不加油不成。
事實證明,她們被騙了,說什麼十公里,她們覺得絕對不止,等姑娘們費盡九牛二虎之氣趕回營地,太陽已冒出笑臉。
兩女生一身被汗浸溼,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以龜速跑到地坪入口,看到了等着的人——醫生。
醫生眯了會覺爬起來,打扮得清清爽爽,他還特意穿一身襯衣,西褲襯衣,在滿是迷彩的世界獨樹一幟,如鶴立雞羣。
我靠!
兩女生看到英俊帥氣,乾淨整潔的帥哥,憤恨的吐了幾口老血,特麼的,她們累得半死,這隻醫生睡了一夜好覺,還打扮得人模狗樣跑這裡來看戲,太沒良心,太陰險了!
兇狠的剜一眼來炫耀的醫生,兩姑娘氣哼哼的扭過頭,跑向等在操場上的長官們。
憑白無故的被兇,醫生笑吟吟的臉僵化,小媳婦兒爲毛兇他?他站在這等了足一小時,小媳婦不體諒他焦灼的心情,還兇他,嗚,不活了!
醫生心靈受到一萬點的暴擊值,淚流滿面,苦着臉在後面追。
項青悠、婃累得汗如雨下,拖着像灌鉛的腿跑到長官面前站好,報告自己歸來。
“你們長官讓你們多少時間完成任務?”和大教官親自坐鎮現場,板着殭屍臉,嚴肅的問。
兩女生喘着粗氣答:“報告長官,一個半小時。”
“幾點開始?”
“報告,當時長官報時說是5點20分。”兩姑娘心肝都在擅抖,們也能猜出必定超過了時間。
“超時一小時,訓練任務加倍,現在,給你們一個小時吃飯換衣,一個小時後在訓練場上去見你們教官。解散。”
和教官一喊解散,兩姑娘再也撐不住,腿一軟,一屁股坐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幾個渾漢:“……”
醫生嚇壞了,俊容驟變,快步向前跑,跑了一步渾身一個機靈,剎住步子,默默的站到一邊,這是軍營,國防生們進入軍營一切必須遵守營地規則,縱使他是大校,也不能因爲私心而干涉軍中管理事務。
更重要的是他若阻止,不僅對小媳婦兒無益,反而害了她,軍人,只有經歷殘酷的磨鍊才能強大,唯有自己擁有過硬的本事纔有自保之力,他若心軟了,減輕訓練量,激發不出小媳婦兒的潛力,她沒有優點,只會泯然於衆。
看到小媳婦兒累得臉色發白,坐下後雙腿微顫,醫生心裡一抽一抽的疼,還是死死的抑住想去扶她的衝動。
“對……對不起長官。”軍士們冷厲的眼神投來,項青悠和婃如峰芒刺身,結結巴巴的道歉,一顆心忐忑不安,她們的表現很糟糕,會不會就這樣被淘汰?
“你們平日煅煉的太少,以後自己多多運動。”和軍收回目光,淡淡的丟下一句,帶着兄弟們撤場,以免給兩女生造成壓力。
醫生看看兩女生,快步跑向另一邊。
項青悠和婃坐了會兒,相扶着站起來,蹣跚的走向營帳。
幾個軍漢溜回指揮中心辦公室,一個漢子喏喏的低語:“我們這樣是不是太狠了?”
“這是教官的意思。”和軍從容的坐下:“教官交待,這兩女生從嚴要求,畢竟將來要進第一集團軍的人,不比別人更優秀怎麼服衆。”
“噢!”漢子們恍然大悟,難怪和上校敢折騰,原來有教官秘旨。 щшш .TтkΛ n .c○
“醫生心疼死了。”
“醫生是隻打不死的小強,心疼那點小事哪能疼死他。”
衆漢子默,心疼不是病,病起來會要人命啊,醫生,教官有令要從嚴訓你小媳婦兒,你早早備點救心丸吧。
項青悠和婃可不知自己成爲倍受施教官“看重”的人,相攙着回到帳蓬,又坐了好會兒才恢復點精神,收拾衣服去洗澡,洗涮一遍跑回營,遠遠的看見營前杵着四根人柱子,當即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