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賓客紛紛投來驚訝羨慕炙熱目光,然而薛妤婷此刻卻是恨的將手裡的帕子都要擰碎了!林若蘭不成器,她便想着看風清嫺挫敗顧清惜好尋求心理舒暢點呢,然而卻是沒想到顧清惜居然是個多才多藝,舞劍對詩個個的信手拈來,才學隱藏之極其深令她簡直是防不勝防!
薛妤婷鬱悶透頂,卻無法發作,瞧了主位上的皇后一眼,見皇后神情淡淡,一副安然的神態,薛妤婷內心則更是鬱悶了,只好將手裡的帕子當做是顧清惜的臉,使勁的揉搓着!
風清嫺的落敗同樣是出乎宸王妃意外的,她從來沒想到顧清惜的才藝竟然是樣樣精通,文學造詣如此深厚,宸王妃眼梢有些異樣,顧清惜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修養都堪稱是完美典範了,憑心而論她內心深處並不排斥顧清惜,若不是她身份懸殊她或許會中意她做宸王府的兒媳,然而事與願違……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傾心與她,犯下糊塗事,他們兩個不論是情還是理還是法都不允許在一起的!所以,顧清惜雖好,然而卻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他們之間註定是有緣無份的……
這樣想着,宸王妃眼眸中再次涌現了殺機,都說慈母多敗兒,顧長卿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她身爲母親怎麼能讓兒子的身上染上亂|倫的人生污點!
“哼,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
裴宮澤冷哼一聲,看顧清惜越是出彩他心裡越是不爽,心口發悶的緊。
“裴公子不覺得德陽郡主是個妙人兒麼?”一旁的聖女詩柯微微側目,白紗拂動,飄渺動聽猶如天籟的聲音從那朦朧的輕紗下溢出。
裴宮澤看了一眼詩柯,勾脣涼笑一聲,心道顧清惜的外表僞裝絕對是可以欺騙世人的眼睛,不知情者還以爲她是多麼婉約的楚楚佳人,然而與她交手你才知道這小女子簡直就是個刺蝟,身上的刺又長又堅,她會扎的你手指發疼!
裴宮澤對顧清惜不屑一顧沒有搭話,然而卻是聽聞宇文耀開了口,漆黑陰沉的眸子裡泛着幾絲趣味,他道:“來時便是對這位德陽郡主的事蹟有所耳聞,有幾分好奇,今日見到本人,用聖女的話而言這郡主看來果真是個妙人兒,這次來衛國之行倒是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
裴宮澤笑了笑,眸光瞥了一眼宇文耀,好笑道:“怎麼?太子莫非是看上這郡主了?”
宇文耀沒說話,只是以手叩打着桌沿,一下又一下,似是略有所思。
裴宮澤挑了挑眉,繼續道:“這德陽郡主才貌雙全,做太子側妃怕是有些屈才了,太子若是有意倒真的是大可娶回去的將郡主封個正妃之位的……”
宇文耀黑眸看了看裴宮澤,劍眉上挑,好奇道:“不知德陽郡主哪裡開罪裴公子了?”竟這樣語氣不善?
“太子之行不是想要迎娶一位衛國女子麼?本公子只是在好心善意的爲太子推薦人選罷了……”裴公子避重就輕的說道。
“哦,那真是有勞裴公子了
……”
一段詭異的對話後,兩人皆是沉默,唯有聖女詩柯晶亮如月的眸子盈盈的看向了顧清惜,似笑非笑……
晚宴歌舞昇平的繼續,後面還有不少女子登臺獻藝,賓客們觥籌交錯舉杯換盞,顧清惜閒情恣意的坐在那裡,見身旁的顧明語遲遲未歸,心裡有些擔心,這丫頭喝醉了去了好一陣子還不回來,莫非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顧清惜正這樣憂心着,便見一位宮裝打扮的侍女從庭殿內走來停在她身旁,畢恭畢敬道:“文昌郡主在望月臺醉酒嘔吐,拖奴婢帶話給您,文昌郡主想要請您去一趟……”
在望月臺嘔吐起來了?
顧清惜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起了身隨着侍女出了庭殿。
顧清惜這一走,瞬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知她要去向何處,顧長卿鳳眸凝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略有所思。
出了庭殿,顧清惜被侍女引着向望月臺而走,望月臺距醉風庭殿相隔不遠,那是個觀月賞星的好去處,顧清惜想着顧明語這丫頭在那裡吐了,可真是有些惋惜了。
宮中設宴,諸多宮女侍從都一應在庭殿侍奉,一時間這夜間皇宮中走動的人到是寥寥無幾,一路上柱廊迴繞,宮燈搖曳,侍女走在前方引路,這時一陣夜風拂面,顧清惜忽然聞到一股異香,那香味濃郁的幾乎燻人欲醉,顧清惜心下好奇,問道:“這是什麼花香,竟然這樣好聞?”
那侍女不說話,如同沒有聽到顧清惜的話一般,只是低着頭一直往前走,且觀之那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竟是撒腿狂奔了起來!
顧清惜雙眸倏地一眯,這般情景,不用多說,定是有貓膩!
“站住!”
顧清惜一聲呵斥!
可,那侍女頭卻是頭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跑!
顧清惜神色一沉,想提氣去追,然而內力一運,她全身四肢百骸竟突感一陣軟綿無力,整個人瞬息之間如同軟成一團的棉絮,手指腳趾都沒了一絲的力氣,她暗道不好,想要轉身後退,那侍女將她捨棄在這個地方,不用多想也知這地方肯定是有埋伏!
然而,下一刻她的腿腳立刻軟了下來,顧清惜站也是站不穩,砰的摔倒在地,癱軟成泥……
她倒地的瞬間,身後花叢簌簌作響,不等她細看,但見一道黑影閃出飛速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拉着她的胳膊往草叢裡拖……
“嗚……嗚嗚……”
顧清惜掙扎着叫喊然而卻只能發出一陣嗚嗚之聲,她眸子中露出一絲的惶恐,不知這究竟是何人要害自己,居然在宮中下手!
剛纔是她大意了,早該在那異香飄來時提高警覺的而不是還好奇的詢問!
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因沒想有人利用顧明語來釣她上鉤,而她也沒有料到有人在皇宮中就想處決了自己,是誰!能輕而易舉,無所畏懼的來構陷她!
顧清惜身子不能動但理智還尚在,她腦中迅速過濾
一遍那些有可能對付自己的人,皇后、薛妤婷、東安侯府、沈菀喬、宸王妃……這些人的面孔從腦中一張張閃過,每一個人都好像是,而每一個人卻又都好像不是,對她有仇恨之人太多,想要殺她之人太多,以至於她想要在短暫的時間內摸清是誰所爲有些難上加難!
顧清惜腦子急速運轉着,身子被人拖着一直向後,她的眼睛中有宮燈急速閃動,兩側是同樣是急速倒退的花木,她衣衫單薄,身子在地上劃過,粗糲的石子與花草枝椏不停斷的摩擦着她的皮肉,一陣一陣鑽心又火辣辣的疼,顧清惜能清楚的感覺到腿間流出了溫熱的血……
顧清惜咬牙,不知身後這黑衣人要將自己拖向何地,然而但凡她還有一口氣也絕不會束手就擒被當做砧板上的魚肉來任人宰割!
她猶如被當做死屍一樣被拖在地上行走,眼前光影錯錯,等待停下來時,顧清惜已身在一處竹林之中,身後的人將她隨意的丟在地上,便開始彎腰俯|身,粗壯有力的大手粗暴的去拉扯她腰間的衣帶!
這一刻,顧清惜呼吸有些停滯!
這人是要打算毀她清白!
短暫失神的瞬間,她感覺肩頭忽的一涼,垂眼去看衣衫已被這黑衣人剝開!
顧清惜下意識的想要呼救,然而嘴巴張開她又猛的閉上,這個時候她一喊定然是要引人來,那時不論這黑衣蒙面人跑或者沒跑她的名聲都臭了!
這樣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不可以讓自己蒙羞,更不可讓長卿看到自己被輕|薄的一幕!
如果那樣,他們之間僅存的一點可以在一起的希望就徹底破滅了!
顧清惜咬牙,一定還有辦法的,她絕不會就這樣被侮|辱的!
她再次暗自渡氣想要運功,本以爲會徒勞無功,然而值得慶幸的是內力居然可以在體內遊動,雖是緩慢,但這也讓顧清惜感覺到一陣的狂喜!那異香大抵是對不會武的人而言是無法擺脫的桎梏,然而想要陷害她的人卻沒想到她有武學功底,這異香並不能完全控制她!她可以運功解毒!
這就是一線生機!
顧清惜不去看那人粗|魯的舉止,暗自慢慢運功調息,強忍着,擡頭看天,這一看卻是見頭頂密密層層的竹葉間有斑駁的銀色的一大片光影波動!
顧清惜瞳孔一縮,那光影晃動不是月光,只能是……
水!
這竹林不遠處有湖或者水潭!這跳動的光影正是月光燈光照射在水面而形成的反射!
顧清惜心中一喜,忽生一計!
比起被輕|薄,她寧可選擇跳水溺斃!
刺啦一聲,身上的衣袖被撕碎,顧清惜忍無可忍,怒火焚燒,真氣兇|猛繞行體內一週,這一刻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忽的拔下頭上的髮簪!黑衣人似是對顧清惜突然能動起來感到無比詫異,他霍的擡頭去看,這一看,只見眼前有寒光一閃,顧清惜手中簪子對準他面巾下露出的左眼狠狠刺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