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前臺，電話響起。
“不好意思，韓總現在沒空，讓您先去會客室等他。”女生轉達意思。
“等他？”蘇浩哲冷笑，“真以爲欠債的是大爺啊？告訴他，後果自負！”
“……”
女生笑容尷尬，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轉達這種話啊。
蘇浩哲轉身就要離開。
一個西裝筆挺的清秀青年，從容走進來，兩人正面迎上。
“咦……”青年狐疑打量蘇浩哲。
“王宣？”
蘇浩哲一眼倒是認出這人。
比起自己的變化，這個青年只是更加成熟一些。
他的班長，王宣！
他和王宣交情不深，畢業後都沒聯繫過。
王宣滿臉驚訝，“蘇浩哲，還真是你啊！你這變化……有點大啊。
“你去整容了？”
他上下打量，繞了一圈，“你這肌肉是自己練的，還是注射的填充肌肉？”
王宣上手摸了兩下。
“王總監。”此時，前臺女生驚訝過後，跟王宣問候。
王宣擺擺手，自來熟一般，勾住蘇浩哲的肩，往裡走去，“畢業後都沒見了吧？走，去我辦公室喝喝茶。”
“……”
蘇浩哲無奈，自己剛想要說改天聯繫的。
“你是這家公司的職員？”
“嗯，上個月剛被提拔爲運營副總監。”
王宣眉飛色舞，儼然就等蘇浩哲這麼問了。
蘇浩哲有些驚訝，滿打滿算一年不到，一個應屆生成了副總監？
靠能力上位的可能性不大啊。
“你是老闆的親戚？”
“呵，蘇浩哲，你這話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王宣冷瞥一眼，但很快露出假笑。
“不好意思，是我太武斷了。”
蘇浩哲道了個歉。
兩人一路深入，期間引起不少職員的注意。
“哈哈哈，咱們誰跟誰，一句玩笑話而已，你還當真，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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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購部辦公室，面積不大，但裝修精緻。
窗臺擺放盆栽。
辦公桌上，擺放兩三個看似高雅，實則十分突兀的古玩
而這獨立辦公室，是很多上班族奮鬥一輩子都可能無法擁有的。
蘇浩哲暗自點頭。
出了校門，哪怕平時沒聯繫，再見面也是親切異常。
王宣熱情地泡茶，回過頭說道：“來試試這個最正宗的老字號龍井，一斤要1萬多呢。你肯定沒喝過。”
“額……是沒喝過。”
蘇浩哲有些無語，這龍井茶他沒喝過。
但在蔣豔雪喝過兩三萬一兩的茶葉啊。
他不是個愛茶之人，對這沒講究。
王宣這麼說，也不是因爲他多懂茶葉。
單純是虛榮心作祟，見到往日同學，自己又小有成就，忍不住炫耀。
人之常情，蘇浩哲倒也願意配合一二。
沉浸其中的王宣渾然不覺，也沒看出來，蘇浩哲現在這一身休閒裝，前兩天花了兩三萬買的名牌。
當然，就算看出來，王宣也只會當成是地攤冒牌貨。
“沒想到你也留在華州發展了，據我所知，咱們班只有三五個同學還在華州，那個李振你還記得吧？
“他在一家電商公司當文案，剛轉正，一個月三千多吧。
“還有那個衛承，在當HR，還沒轉正，3000塊，轉正可能有五六千吧。
“……”
王宣坐下，看似客氣地給蘇浩哲倒茶，然後滔滔不絕，說起其他同學的境遇。
“在學校裡，還以爲社會有多美后，前景有多光明，一出校門，才知道本科學歷壓根沒有含金量。
“大部分工作工資低得可憐，一個月還不夠買商品房的一平米。”
王宣連連感慨。
“對，還是你厲害，省內這些大學裡的應屆生，能有幾個像你一樣幾個月就當上了經理。”蘇浩哲深以爲然點頭。
如果王宣真的不靠人脈、背景，僅憑自己的實力，哪怕是靠運氣，成爲軒和科技的經理，那的確了不得。
“運氣運氣。唉，一個月2W不到，加上年終獎6W多，不吃不喝兩三年，纔有可能付得起首付。”
王宣感慨，看似唏噓，眼裡滿滿的得意。
就他現在這成就，除去班裡幾個富二代，又有誰能比他更好？
蘇浩哲淡淡點頭，“已經夠可以了，很多人打拼十年，工資都未必能過萬。”
“你怎麼樣？在哪裡上班……哦，來我們公司，應該是來應聘的吧？目前軒和科技的確有好幾個崗位適合你。”
王宣話鋒一轉，拍了拍蘇浩哲的肩膀，“安心，等會兒我跟他們打個招呼，問題不大。”
“……額，我不是來應聘的。”
“好了好了，別否認了，我跟公司的HR熟得很，看簡歷還不是隨隨便便嗎？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我真不是來應聘的。”
蘇浩哲嘴角抽搐，再次強調。
王宣笑了笑，認定蘇浩哲是自尊心作祟，不願意承認。
“呵呵，你和那個校花學妹……是叫李如夢吧，怎麼樣了，還有聯繫？”王宣意味深長詢問。
“嗯，她這段時間有點忙，找實習單位，還有準備論文之類的。”
“找實習單位？”王宣眼睛一亮，一招手，“這還不容易嗎？跟她說一聲，隨時可以來我們公司。”
“這就算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我幫忙。”
蘇浩哲如實回答。
王宣自以爲是地笑着，兩三秒後，才靠在沙發上，隨手點菸，深吸一口，“依我看你倆懸咯！
“校花？象牙塔裡一羣單純天真的大學生弄出的玩意兒，實際上越漂亮的女人，對物質要求便越高。
“你滿足不了她的！一個月三五千塊，付完房租，能有幾塊錢剩餘？
“所以，越臨近畢業，就越多人分手，愛情遊戲結束，他們要面對殘酷的現實。”
“……”蘇浩哲笑容斂去，冷冷看他，“你這理論對不對另一說，這是我的私事，你不該指手畫腳！”
“呵，被我說中了？其實，我是爲你好啊。”王宣噙着淡笑，“我跟韓總是好兄弟，一句話就能安排你當上主管。”
蘇浩哲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真假不一定，但想要他幫忙，前提是要討好他，方式嗎……人家也暗示了，還特地提及李如夢。
其中齷齪猥瑣的意思，讓蘇浩哲對這個同學感到失望。
跟他閒扯，簡直是浪費時間！
蘇浩哲站起身，湊近他，似笑非笑，“你跟韓飛是兄弟？”
“廢話！”王宣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道。
“小王啊，這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誰跟你是兄弟？”門外，傳來韓飛鄙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