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支那這片土地上,戰爭的陰雲如濃稠的墨汁,肆意翻涌,將每一寸土地都籠罩在壓抑與恐懼之中。
法國殖民統治的根基,在自由軍日益猛烈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德古總督,這位肩負着維繫法國在印度支那殖民統治重任的掌權者,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難道你們都是蠢貨麼?”德古總督站在指揮部中,怒目圓睜,臉龐因忿怒而漲得通紅,彷彿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將周遭的一切吞噬。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帶着無盡的憤怒與失望,“不會提前瞭解一下那些自由軍的情況?你們還覺得他們只是一羣烏合之衆般的叛軍?可事實呢?一羣叛軍能把裝備精良的日本人打得節節敗退?”他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失望至極地掃視着眼前這羣法國軍官,那目光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懣。
此刻的局勢已萬分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着法國殖民統治的生死存亡。
可這些軍官竟還抱着過去陳舊的觀念,用老眼光看待這些所謂的“叛軍”。
在他們眼中,這些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反抗者,不足爲懼,只需稍稍動用武力,便能將其徹底鎮壓。
但德古總督心裡清楚,如今的局面早已今非昔比。
自由軍在長期的鬥爭中,不斷成長壯大,他們擁有堅定的信念、頑強的戰鬥意志,以及對這片土地瞭如指掌的優勢,絕非是輕易能夠被擊敗的。
然而,對於德古總督這番疾言厲色的吐槽,軍官們卻並非心悅誠服。
他們私下裡小聲嘀咕,眼神中流露出不滿與不屑。
在他們看來,這一切的根源明明就是德古總督自己指揮水平欠佳。
他們覺得,若不是總督在戰略佈局上出現失誤,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是總督的決策失誤,才導致瞭如今的被動局面,讓法國軍隊陷入了困境。
實際上,德古總督心中滿是委屈。
戰爭的陰霾還未完全籠罩這片土地之時,他便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陀螺,被各種事務驅趕着不停轉動。
他一方面要爲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周密的準備,從軍事部署到物資儲備,每一個細節都需他親自過問。
他整日奔波於各個軍事據點,仔細檢查武器裝備的配備情況,確保每一門火炮、每一支步槍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同時,他還要關注物資的儲備量,從糧食到彈藥,都要保證充足,以應對長期的戰爭。
另一方面,他還要周旋於複雜的外交棋局之中,試圖拉攏各方勢力,穩固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殖民統治。
他頻繁地與各國使節會面,進行艱難的談判,試圖爭取更多的支持和援助。
面對日益壯大的自由軍,德古總督絞盡腦汁,想出了諸多辦法。
他甚至放下身段,主動尋求日軍的幫助。
在他的設想中,日軍強大的軍事力量與法國的殖民統治利益或許能達成某種契合,共同對付自由軍。
他滿懷希望地與日軍將領進行溝通,承諾給予各種利益,試圖說服他們出兵相助。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無情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自由軍憑藉着頑強的戰鬥意志、靈活的戰術以及對當地地形的熟悉,將日軍打得落花流水,頭破血流。
吃了敗仗的日軍,如今如同受驚的兔子,不僅不再願意配合,更是徹底袖手旁觀,連最基本的佯攻牽制行動都懶得去做。
無奈之下,德古總督把希望寄託在了空軍身上。
他滿心以爲,空軍的機動性和強大的火力能夠扭轉戰局。
出發前,他望着整齊排列的戰機,心中暗暗篤定,這一戰必將勝券在握。
他親自爲飛行員們送行,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希望他們能在天空中創造奇蹟。
可誰能想到,戰鬥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空軍的表現糟糕透頂,彷彿一羣失去方向的無頭蒼蠅,在戰場上毫無章法。
他們不僅沒有對自由軍造成有效的打擊,反而自身損失慘重。
原本信心滿滿的總督,在得知戰敗的消息後,只覺得一陣暈眩,“你們竟然輸給了一個瘸子?”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滿是對空軍表現的極度失望。
接連受挫後,德古總督深知局勢已不容樂觀。
他無奈地下令前線各部隊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命令前線各部隊,務必嚴防死守!只要進入雨季,自由軍就不得不退走。”他緊緊握着拳頭,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東南亞這片土地上,雨季的來臨就如同一場大自然的審判。
對於進攻方而言,那連綿不絕的暴雨,會將道路變成一片泥濘的沼澤,河流會迅速上漲,沖毀簡易的橋樑,讓交通陷入癱瘓。
每一次物資運輸都如同一場艱難的冒險,車輛在泥濘中掙扎前行,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困境。
而對於自由軍來說,他們長期在這片土地上活動,熟悉當地的每一處山林、每一條小徑,能夠更好地利用地形和惡劣天氣進行隱蔽和休整。
但對於外來的侵略者,無論是法國軍隊還是日本軍隊,雨季都將是一場噩夢。
此時,日本人正在婆羅洲爭分奪秒地展開進攻。
他們如同餓狼一般,企圖在雨季來臨前儘可能多地搶佔土地,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他們的士兵們在指揮官的驅使下,瘋狂地向前推進,每佔領一片土地,便插上日本的旗幟。
然而,時間卻如同一個無情的倒計時器,雨季的腳步越來越近。他們孤軍深入,補給線被拉得越來越長。
隨着雨季的臨近,道路開始變得溼滑難行,物資運輸的速度越來越慢,士兵們的口糧、彈藥等物資供應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疾病也在潮溼的環境中悄然滋生,侵蝕着士兵們的身體,削弱着他們的戰鬥力。
許多士兵因感染疾病而痛苦不堪,無法繼續戰鬥,整個軍隊的士氣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在這片被戰爭陰影籠罩的土地上,各方勢力都在爲了自己的利益和目標而苦苦掙扎。
德古總督期待着雨季能成爲拯救法國殖民統治的轉機,他每天都在關注着天氣的變化,計算着雨季到來的時間。
自由軍則在爲民族的獨立而浴血奮戰,他們在山林間穿梭,不斷尋找着敵人的弱點,給予敵人沉重的打擊。
而日軍則在雨季的威脅下,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進攻計劃。
他們開始考慮如何縮短補給線,如何應對雨季帶來的各種困難,以維持自己在戰場上的優勢。
一旦糟糕的季風天氣來臨,不光地面上的道路難以通行,就連空中的運輸都要格外小心了。
飛機在暴雨和狂風中飛行,隨時都有墜毀的危險。
想到自由軍根據地內遍地的山路,德古總督不相信自由軍會冒雨繼續進攻,所以他的計劃很簡單,撐到雨季。
雨季集中在 5月份的中下旬,很快就要來了,不值得跟自由軍糾纏。
等到 10月份雨季結束,也許就能分出勝負了。
“不要管那些堡壘工事,繼續前進!”鄭光耀親自帶隊,指揮部隊過河後繼續向縱深突擊。他身先士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果敢。
依照他的眼光,遠處法國人建在高地上的防禦工事防守得很嚴密,若是強攻很難。
那些堡壘堅固無比,周圍佈滿了鐵絲網和戰壕,法國士兵們在裡面嚴陣以待,配備着先進的武器裝備。
繞過不攻,也是一個辦法。
“法國人犯了一個錯誤,他們雖然拉開了縱深,卻依然把兵力集中在了前線,兵力不足下,後方必然空虛。法國人要防就讓他們防好了,我們繞過去,直擊敵人腹地。”副官胸有成竹道。
副官跟隨着鄭光耀多年,對他的戰術和戰略有着深刻的理解。
他們深知,自由軍的優勢在於靈活機動,善於利用地形和敵人的弱點。
只要能夠避開敵人的正面防線,深入敵人的後方,便能打亂敵人的部署,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
法國人還犯了一個錯,他們的電臺密碼太簡單了。
若是他們面對日本人,他們會更小心謹慎。
但對上擁有專業破譯密碼的電報專家,統統沒用。
於是從一開始,法國人對於自由軍來說,就像是透明的,未戰先輸了一半了。
自由軍的電報專家們日夜不停地工作,他們運用先進的技術和豐富的經驗,成功破譯了法國人的電臺密碼。
通過截獲的電報,自由軍能夠提前瞭解法國人的軍事部署、行動計劃和兵力調動情況,從而做出更加準確的應對策略。
這無疑爲自由軍在戰場上贏得了巨大的優勢,讓他們能夠在戰鬥中佔據主動地位。
德古總督站在指揮部內,面對着眼前的一衆軍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與堅毅,斬釘截鐵地說道:“就算自由軍突破防線又如何?他們的後勤怎麼解決?”
“糧食或許憑藉着他們在當地的一些基礎和民衆支持,還能勉強找到解決的辦法,可彈藥呢?”
“別忘了,他們用的是衝鋒槍,這種武器射速快,對彈藥補給的要求比常規武器可要高得多。”
“雨季一來,甚至不用等到雨季真正到來,只要他們突破防線,在激烈的戰鬥中彈藥基本就會消耗殆盡。”
“而我們,憑藉着完備的部署和地理優勢,前方隨時可以封鎖他們的後勤補給線。”
“只要他們敢突破防線,我就敢調集更多的兵力來,把他們包圍徹底消滅。”身爲海軍將領出身的德古總督,多年的海戰經驗並未侷限他的戰略眼光,對於陸戰後勤的關鍵重要性,他同樣有着深刻而透徹的理解。
安南地區,多山地高原,地勢複雜險峻。法國人在這片土地上的防禦佈局,看似只是選擇了一些點進行防守,實則暗藏玄機。
在這廣袤的區域內,大片的土地可能除了一條狹窄的道路外,其他地方几乎無路可走。
想要通過,行者要麼得翻山越嶺,在陡峭的山坡與嶙峋的怪石間艱難攀爬,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與危險;要麼就得深入叢林,在茂密的枝葉與未知的危險中艱難跋涉,時刻面臨着迷失方向和遭遇野獸的威脅。
除了極少數寬闊平坦的大路能夠勉強通車之外,其他地方只能輕裝徒步前行,甚至連挑着擔子都難以順利通行,崎嶇的地形和茂密的植被成爲了天然的阻礙。
在這樣的地形條件下,法國人深知,守住了一個關鍵據點,就等於牢牢掌控住了一條大路的通行權。
德古總督心中暗自思忖,自由軍若是選擇繞小道行軍,那他們又能帶過去多少彈藥物資呢?
在他看來,這種做法幾乎是自尋死路,除非自由軍的指揮官們真的喪失了理智。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場荒誕的鬧劇,狠狠地給了德古總督一記響亮的耳光。
自由軍偏偏做出了讓法國人難以理解的決策——選擇繞小道進軍。
當這個消息傳來時,整個法國指揮部都陷入了一陣短暫的驚愕與沉默。
“他們瘋了嗎?這些兵是來送死?”德古總督滿臉的難以置信,反覆呢喃着。
他很快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卻並沒有立刻做出調集後方軍隊的指令。
他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權衡之中,一方面,他深知自由軍這看似瘋狂的舉動背後或許隱藏着更深的戰略意圖,貿然調動後方軍隊,可能會正中自由軍的下懷,陷入他們精心佈置的陷阱;另一方面,若按兵不動,又擔心自由軍會藉此機會進一步擴大戰果,對法國的防線造成更大的衝擊。
事實上,法國人在前線已經部署了大量的軍隊,這使得後方的兵力變得極爲空虛,整個印度支那局勢因此變得搖搖欲墜。
在這一兩年間,殖民地上反日反法的浪潮此起彼伏,各種動盪事件接連不斷。
法軍不得不分散在各個角落,忙着進行安撫和鎮壓,以維持表面上的統治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