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抽到最後,燙到了手指,他才驚覺忙將菸蒂扔掉,又重新點燃了一根菸。
煙霧在眼前嫋嫋升騰,他眼前,就出現了她掛着淚珠子對着自己求饒的畫面。
難不成,她真喜歡斐家煜?
斐家煜有什麼好?莽撞無知,那麼小的小屁孩,說不準連情愛是什麼都不懂。
她應該,好好學習纔是,怎麼就有了這種想嫁人的想法呢?
又或者,她是想用這種方式報復他的“拒絕包養”?
他想不通小女孩的想法。
自覺有了深深的代溝。
斐雲澤現在,心頭亂糟糟的,很想衝上去,揪住她,把她腦子裡進的水都搖晃出去。
可,想到白日裡事,他又氣餒的很。
他覺得要是她再說出什麼傻不拉幾的話,他會忍不住想揍她一頓。
他腦海裡思緒亂亂,在車裡一坐就是大半夜。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
眯眼躺在椅背上的他一個激靈睜眼,發覺天色已經微微亮。
手機上的來電號碼雖然是一串數字,可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她的電話號碼。
這麼早,她怎麼給他打電話了。
他幾乎是秒接電話。
手指明明因爲緊張緊緊捏着手機,可他聲音卻很鎮定。
他問:“喂?你好!”
電話那頭的她,卻久久沒說話。
他微微皺眉:“喂?”
“二叔。”她輕聲叫。
這一聲二叔,令他喉頭微微滾了滾,那些疏離的客氣話也都滾回了肚子裡,只柔柔地“嗯”了一聲。
不等她說話,他就又說:“那麼想結婚嗎?”
“家煜的性子不定,還是個孩子,他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而且你這麼小,現在該以學業爲重。”
“如果……”
如果你學成後,還是很想結婚,且還沒有合適的對象,不妨考慮一下我……
這些話,他都沒能說出來。
她打斷他的話,說:“我那次流產的時候,特別疼,家煜帶着我離家出走,說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他說他什麼都沒了,就只剩下了我,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這個除了真心其他一無所有的男人一起離開,過浪跡天涯的生活。”
她聲音很輕很輕,細言細語地,聲音柔柔,像是在傾訴。
他到了口中的疑問又吞了回去,只認真聽着她說話。
“我那時候,很傻很天真,以爲真的是夫唱婦隨的浪跡天涯。”
“他帶着我去了鄰城,在一間酒店裡住了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有二十個小時在玩遊戲,他不出門,也不願意我把窗簾拉開,就窩在陰暗的房間裡,除了打遊戲,就是睡我。”
“後來,我懷孕了,他沒錢給我買藥打胎,拖到後來,吃藥不行,就只能做手術,麻藥要錢,爲了省錢,就沒上麻藥。”
“二叔,流產很疼,很疼很疼很疼。”
“我躺在醫院的那張牀上,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被凌遲,周圍的醫生嘲笑我,我疼的哭的時候,她們譏諷我,說我一開始是幹嘛的,說我別叫了,又沒有男人。”
“我那一刻,覺得自己會死,就想着,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