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而言，黎未晞要顯得淡定的多：“你說。”
都到人家家裡來了，不做點什麼也不好過啊。
她原本還做好聽克萊斯吹噓他這個人多麼多麼偉大的打算，只是事實不盡然，克萊斯始終緘默。
難得總算說了話。
“我想確認一點東西，”他說道，“可以去我的畫像那邊嗎？”
黎未晞眉頭稍蹙。
白天的時候管家特意強調過，二層是歷屆偉人的畫像，不得允許是不能進入的，看都不能看。
威爾特家族的偉人神聖不可侵犯。
那時候黎未晞還慶幸自己偷看沒有被發現。
但這些放在克萊斯面前，都顯得不重要了。因此黎未晞點頭：“沒問題。”
不就是去一趟走廊嗎？現在深夜沒人，她看看能不能僞裝一下吧。
“……謝謝。”
他說。
他知道黎未晞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是很重的承諾了。
如果黎未晞聽見他的心中所想，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腦洞之大了。
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真沒想太多。
***
黎未晞是個行動派。
答應克萊斯之後，她馬上就從牀上爬起來了。
衣服要穿還是得穿白天那一套女僕裝。
長廊裡有感應燈，她須得輕手輕腳走過去，保證燈不要亮。
威爾特家族的莊園很大，而且這一帶的建築是相連的。他們住的這一棟樓，與進來時的大廳有一點距離。對於黎未晞來說走起來更是毫無障礙。
大廳的門是不鎖的，藉着月色，她輕易的進了二樓。剛走進來，就被裡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裡很黑，可所有的畫像在夜色裡都散發着幽幽的藍光。那似乎是塗有夜光材料，而且是在作畫的時候塗進去的，以至於人像的整張臉上都在發光。
這時候就油然而生一種詭異的恐怖感了。
她走至長廊的盡頭，克萊斯那足足一人高的畫像佔了半堵牆。幽幽的藍光微弱，映得這張臉無比清晰，也剛好爲她照明。
“小心！”克萊斯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人來了！”
黎未晞的神色蹦住。
她靜下心來，也聽見了腳步聲——那是男人才會發出的聲音，很沉重。
“什麼人？”
這聲音一發出她就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管家。
黎未晞側身而站，背貼着牆壁，藏在夾縫之中，微微轉頭。
管家直接開了大廳的燈：“我勸你還是出來。這裡的所有儀器都記錄了你的所作所爲，以及你的藏身地點，我問你這個問題只是想給你一個主動的機會。”
黎未晞早有發現，畫像那有細小的紅外線，但是隻有寥寥幾根，很方便就避開了。
管家所言非虛，這地方不比之前落後，要是想找她，她根本沒有一點餘地。
怎麼辦？
管家見她久未應聲，已經走了過來：“你是新來的？不是告訴你不要來這裡嗎？特別強調過的話都不聽？”
他離黎未晞越來越近，黎未晞背後一陣涼意。
“借你身體用一下。”
話音剛落，黎未晞就感覺身後附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