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晞低頭，掩住了笑容。
這鬼還挺好玩的。既然大家都看不見他，他是去是留跟她有什麼關係？——可他偏偏要寫“姑娘求收留”。
“你需要休息嗎？需要吃些什麼嗎？”
李言蹊從容地寫：都不需要。在下只是一人無助，想找姑娘說說話，以便了解這裡的一切。
黎未晞促狹地眯起了眼睛。
那塗了丹蔻的指甲，與她的脣是一樣的顏色。如那牡丹花般，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哦？那你可知與姑娘我說話需要多少銀子嗎？”
她把玩着手指，玩味地道。
若是換做現代，李言蹊何時缺過錢？有女的敢這麼對他說話，直接一張卡甩她臉上，然後讓秘書請她走。
但今非昔比，現在不一樣啊。
於是李言蹊寫：在下冒昧打攪了姑娘清淨。請姑娘大人有大量，恕在下的過失。待在下找到記憶，定涌泉以報。
不得不說，李言蹊的字還是不錯的。
剛開始他寫的時候還略有生疏，但到了後面，每一個字都非常順利。只是有的繁體他不記得，用的依舊是現代簡體字，黎未晞看懂了，沒糾正。
李言蹊並沒有發現端倪。
她盯着這幾行字，沉思良久，內心似乎在作極大的鬥爭。
李言蹊看着她，心中陡然升起一抹緊張。
——其實他完全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留下來。
可他就覺得，通知她一聲，有這個必要。
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認識她。
“好吧。”見她朱脣輕啓，說出的話，卻宛如最悅耳的樂章，“你且暫留下來罷。”
這下，筆沒有停頓，“謝姑娘”三個字幾乎一氣呵成。
至於這樣開心麼？黎未晞抿抿嘴，又道：“靠近我的時候你儘量弄出點聲音來。其他地方你可以隨便走，但姑娘的閨房絕不能進。現在大家都看不見你，本姑娘可不能信你是個正人君子。”
此話一出，李言蹊想起了初見那日的她。
臉上一燙。
掩下心中的心虛，李言蹊寫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在下定遵姑娘之令。
黎未晞被逗笑了。
可別說，他還挺油嘴滑舌的，跟人設一點都不符啊。
“那你慢慢晃吧，我走了。”見他拿筆寫給她的迴應，黎未晞拎起那幾張紙，慢慢地折成小團，放到火爐裡燒了。
這種東西，當然不能讓旁人看見。
她一從雅間裡出來，一羣小姑娘圍上來嘰嘰喳喳：
“晞姑娘，晞姑娘，剛纔那統領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沒事吧？”
“晞姑娘，統領已經走了，您怎麼還在雅間留了這麼久？”
“爲什麼他們要查我們樂坊啊？是樂坊出了什麼事情嗎？”
問題太多，黎未晞沒有辦法一一作答，只好統一回道：“不用擔心，這件事情跟樂坊沒關係。你們只管彈自己的跳自己的，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其他的，我來處理。”
主人不在，她就相當於樂坊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小姑娘們乖巧點頭。
黎未晞又道：“切記，不可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