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一怔，“怎麼了？創世神……有什麼問題嗎？”
荒野客轉頭，看向了飛船外的宇宙。
宇宙現在就像是孩子在玩畫圖軟件，各種素材堆疊在一起，毫無邏輯可言。過上成百上千年，那些砸在星球上的山石、建築會逐漸成爲星球的一部分，那些在宇宙中飄蕩的東西會被粉碎，演化成新的星球。
荒野客應該是看過這樣的變化的，來到這兒，也是因爲懷念。
但他沒道理突然就這樣擺出一副看風景的姿態。
創世神是什麼不可說的人物嗎？
神界的神靈提到創世神都很稀疏平常。他們說起創世神並不覺得忌諱。也只有高位神靈，想要更進一步，會覺得神秘又無所不能的創世神是他們的天花板。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神靈妄圖打倒創世神，推翻許願制度。
洛凌回憶了一番，記得時之鏡提到創世神也很平靜，和新神們是一個態度。
難道荒野客在當初的大戰中，和創世神不是一邊的？
圖書館中對舊神的記載很公正，只記錄他們的事蹟。時之鏡不說，洛凌都不知道零一二三是創世神麾下的戰士。提坦之狐要是站在創世神的對立面，洛凌並不會覺得奇怪。
洛凌甚至想到，荒野客當初是不是因爲和時之鏡有矛盾，才站到了創世神的對立面？
沒辦法，恨時之鏡的神靈有不少，洛凌會這樣想也不出奇。
“前面就是連接點了。”荒野客忽然轉了話題。
“是啊。”洛凌暗覺奇怪，“編號5的軍隊都到哪裡去了？”
她全程開着掃描裝置，卻沒發現任何一艘飛船。路過的星球上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卻不見有飛船升空。
“在另一邊打仗吧。我看那三個什麼十大掉落的地方，是位面另一邊。不過，真沒意思啊。位面撞擊這種手段都沒人會用了。”荒野客很是不滿。
“畢竟，現在和舊時代不同了。神靈之間的戰爭不再是那種模式了。”洛凌說道。
當年的神靈可以無所顧忌地用位面當武器。現在的神靈當位面是工作單位，是養殖場，誰會拿飯碗去砸人呢？而且這樣一砸，明顯是飯碗是鐵定牙要碎掉的，誰捨得？
洛凌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
“嘖，你們這些神靈啊……”荒野客如同任何一個老人家，總看不慣下一輩的年輕人。
洛凌打斷了荒野客的感慨，問道：“你知道現在acgn作品也能發展成位面了嗎？”
“什麼acgn作品？”荒野客很疑惑。
“就是動畫、漫畫、遊戲、小說……”洛凌解釋。
“那些能變成位面？”荒野客大吃一驚。
這位脫離了神界的神靈顯然是缺少點情報來源。但作爲舊神，他的感知太敏銳了。
“難怪那幾次……這七個位面……”荒野客神色陰晴不定。他沒得到確切的訊息，卻能感覺位面的變化。他此刻出現在編號5位面，即使感覺到了這種變化。這是舊神的獵食本能。
現在，荒野客再看外頭飄着的山川建築，感覺頓時不同了。
“如果用那些位面來攻擊的話……”洛凌想到了一種可怕的情況。
“七大位面也撐不住。”荒野客果斷回答，又笑道，“這可真是有趣了。”他的眼中有嗜血興奮的光芒。
洛凌卻笑不出來。
“七大位面會怎麼做呢？”荒野客摸着鬍渣沉吟，“它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傢伙啊。”
rpz-31在編號5位面的位面意志下親自將《英雄崛起》世界變成了一個獨立位面，又將它當成是神靈的牢籠，將光明神、自然神和殺戮噩夢困在其中。現在，《英雄崛起》砸了編號5位面，rpz-31生死未知，光明神他們已經脫困。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編號5位面沒考慮到這種情況，它認爲新神不會動用舊神那種霸道的攻擊方法？
“你覺得，它們會怎麼做？”洛凌謙虛求教。
“位面壁壘變化應該是他們算計好的。至於它們要做什麼，我還真算不到啊。它們七個可不是那些年輕的位面，思想單純直白。人老成精，它們的壽命和我們都相當了，都是舊時代活下來的倖存者，想法當然是很不一樣。”荒野客嘿嘿一笑，“說不定是想要反撲神界呢。”
“這可能嗎？”洛凌嚇了一跳。
神界一滅，神靈要怎麼辦？
洛凌的這點擔憂轉念又放下了。她好歹算是多活了那麼多年、多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人了。這會兒就是死了，也不算虧吧。而且神界滅了，她也沒那快死。東方豔這身體，至少再用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這筆賬，她仍然是賺的。
“誰知道呢？就神靈的記憶中，神界是一切的初始，是最先誕生的位面。可或許，神界之上另有一個上界。神界或許也是經歷了許多，才誕生的呢？”荒野客很無所謂地說道。
洛凌也不再想這個問題，對荒野客道：“準備要穿越位面壁壘了。”
“哦。”荒野客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洛凌操控飛船，輸入指令。
這和之前的連續空間跳躍不同，要穿越位面壁壘，只有進行攻擊，並且是進行有足夠威力的攻擊，才能將位面壁壘打破。
而且進行攻擊，就意味着給兩個位面同時發送信號，告訴它有東西要來了。
在位面意志如此活躍的情況，這種行爲很有風險。
最好的情況是，兩個位面自顧不暇，清理如水神那樣大舉進攻的神靈都來不及，不去管洛凌這樣的小蒼蠅。最壞的情況就是，洛凌攻破位面壁壘，發現對面站了個代行者或神靈。
但飛船上還有個荒野客，洛凌倒不是特別緊張。
小型偵察艦並不具備太強的攻擊能力，可洛凌有對飛船進行改裝。
魔能炮充能，能量運轉，機械與魔法完美結合的武器正在宇宙中散發耀眼奪目的紫光。
洛凌看着屏幕中的數值，手指在操作面板上跳動，調整武器數據。
“倒計時……3、2、1，發射！”洛凌給荒野客提了個醒。
飛船震動。臨時改造並不能完全卸去後作用力，飛船倒飛了一段距離，才慢慢穩住。
宇宙中出現了奇異的黑洞，被紫光擊出來的黑色漩渦旋轉了一陣後，猶如散去的龍捲，露出了另一片宇宙。
洛凌看到了光芒。不是恆星的光，而是腰眼的白熾光，還有在宇宙真空環境中根本不應該存在的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