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世軍這會兒早忘了老家的妻子魏萍,還是要和人結婚了,打電話回家,才記起了這事情。
他總算是想起愧對魏萍,就提議說要給魏萍介紹對象,又要給魏萍介紹城裡面的工作。
魏芬信考慮到顏世軍不會回村裡,又捨不得家裡的田地,不肯放走魏萍這個免費勞動力。就對顏世軍抱怨魏萍在家好吃懶做,前年跟同村的人跑城裡打工,再沒消息回來。她好不容易打聽到,魏萍是早就在外頭找了人結婚了,不回村子了。顏世軍信以爲真,對不守婦道的魏萍厭惡起來,不再提她。
顏家撇開了魏萍,去了城裡面,參加顏世軍的婚禮。
顏世軍在城裡面買房安家,幫着顏建軍找了個清閒的工作,安頓自己的父母。
魏萍一無所知地生活在村裡面,還有些慶幸平日裡老是打罵她的婆婆不在了。可天長日久,她也覺察出不對來。
魏芬雖然搬到了城裡面,可在城裡面,她一個鄉下老太太,和誰都說不到一塊兒去。顏愛國也是渾身不得勁。
顏建軍則在得到新工作兩三個月後,就出了狀況,被人辭退了。顏世軍再託人幫忙,又給顏建軍換了三四次工作,可依照顏建軍憊懶的性格,怎麼可能做好?顏建軍到了城裡面倒是開心,大手大腳花錢,動不動就擺出當軍官的哥哥來,還要嫂子給自己介紹同樣是****軍三代的白富美,給顏世軍也惹了不少麻煩。
顏世軍和這個弟弟的感情本就不深,現在更是被消磨乾淨,對顏建軍不客氣起來,按着顏建軍抽了幾鞭子。魏芬在旁哭得昏天黑地。顏愛國也是捶胸頓足,罵了顏世軍好幾句。顏世軍可不是魏萍,直接甩給顏家兩條路,要麼由着顏建軍折騰,折騰到他自己坐牢,折騰到他丟官,全家一起西北風去,要麼就看管好顏建軍。顏家卻是將信將疑。他又找了戰友下套,送顏建軍拘留了幾天,簽了一張十萬多塊的欠條,還讓人套麻袋打了他一頓,這纔將顏家三人的膽子嚇破了,忙不迭地要回農村去。
顏世軍打了他們一棒子,又給了他們一顆甜棗,給他們錢讓他們在村裡買地蓋房,以後也能衣食無憂了。
魏萍不安又順心的日子這就到了頭。
魏芬在新媳婦那兒擺不了婆婆的架子,又是吃了癟,灰溜溜地回來,可勁地將一腔火氣發泄在了魏萍身上。
魏萍除了忍受,別無他法。對顏家去城市做了什麼,怎麼回來的時候帶了好多錢,村裡人人議論,她作爲顏家的媳婦,卻是什麼都問不出來,提一提都要被魏芬打罵。
農村可不流行請保姆、阿姨。顏家富裕起來,一家三口都不做事了,魏萍就更像是個傭人了。
魏家倒是長了心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婆婆打罵媳婦,在村裡人看來是正常,媳婦給婆家做事,更是理所當然。但丈夫一直見不着面,婆家發財了媳婦卻不知道所以然,那就不太對了。
魏萍的弟弟魏遠輾轉打聽清楚了爲顏世軍的事情,惱怒至極,直接打上顏家的門,要給姐姐撐腰。
顏家瞞得死死的事情這纔在村裡面傳開。
魏芬慌了起來,顏家意識到這事情的嚴重性。尤其是他們在婚禮上聽新娘家的人調侃過,顏世軍這是軍婚,要是出問題,恐怕是要坐牢的,還有人開玩笑說,新娘子是特種兵,散打冠軍,上去一套組合拳,就能讓顏世軍半身不遂,到時候這還是家庭糾紛,自家調解解決。這種玩笑話,當時魏芬聽來心情不快,礙於新娘家的權勢,只能忍了,在顏建軍坐牢捱打後,就怕了起來。
顏家一家三口商量了半天,商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將事情跟顏世軍說了。
他們自然不好說魏芬欺上瞞下,才導致了今天的麻煩。只能將責任推在了魏萍頭上,說是魏萍的弟弟魏遠打聽到顏世軍發達了,要來沾光。
顏世軍本來是不想要管的。在他看來,他和魏萍連事實婚姻都沒有,魏萍也按照法律程序結婚了,兩人之間就沒有關係了。任魏家怎麼鬧都沒用。
魏芬腦子還算靈活,就問顏世軍,萬一魏萍跟她當初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還鬧到軍區去,他怎麼辦?
顏世軍這才猶豫起來。
長途電話打了很久,顏世軍想要用錢擺平魏萍,威逼利誘,總能讓她消停。魏芬卻怕顏世軍找的人到了村子,弄清楚這爛攤子是她弄出來的,怪罪於她,不再每個月打錢來了,也是不甘心魏萍平白無故得了錢,絞盡腦汁思索。這麼一逼,倒是讓魏芬真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她決定搞臭魏萍的名聲。
當天晚上,顏愛國和顏建軍就**了魏萍,魏芬則在天亮的時候當起了受害者,拖着光裸的魏萍到村子裡,大罵她是狐狸精,怕了公爹和小叔的牀。
魏萍人還木着呢,對於發生了什麼根本搞不清狀況。
顏愛國和顏建軍同樣擺出了受害者的嘴臉,表示魏萍勾引他們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好些年了。顏世軍不回來,她就寂寞難耐,勾引兩人,還說魏萍爲此都墮胎過幾次了。
魏芬花了幾百塊,買通了村裡面唯一醫療站醫生,讓他證明魏萍這幾年的確是在他那兒墮胎過。
村裡面的風向就此變了。
魏家還因此受了牽連。
魏芬又花了錢,請村裡人幫忙“伸張正義”,將魏家逼出了村子,又將魏萍給趕到了村子邊角落的廢草棚去,還要魏萍繼續做牛做馬,伺候他們家來還債。
氣不過的魏遠找到了軍區,要找顏世軍理論。顏世軍只當是被魏芬說中,魏家的人來胡攪蠻纏,找了警察將魏遠抓去拘留數日。魏遠因此留了檔案,丟了工作,之後也無法再找到好工作,更沒機會再接近軍區。
魏萍則是老死在了村子裡,一直受人唾罵侮辱,還得給顏家做工,換取微薄的食物。
顏家因爲顏世軍,在村裡面蒸蒸日上。顏建軍娶了個和他一樣遊手好閒、但長得很漂亮的老婆,三年抱倆。魏芬看着孫子就高興,轉頭面對魏萍,就是一副惡婆婆嘴臉,動輒打罵。
魏萍直到死亡,都沒能再見到顏世軍一面,沒能問問他,當初說好的離婚,說好的補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