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方面的事情，該由方浩博教授向軍方科研部門提交報告。”常郢的護衛正色說道。
洛凌臉上的糾結表情更明顯了，欲言又止。
“我……我先告辭了。不打擾幾位了。”海蒂突然驚醒一般，慌張地說道，一時間還搞錯了方向，沒有走向大禮堂，而是匆匆往洛凌的方向跑去。
嘭！
海蒂與洛凌擦肩而過時，猛地後退一步，坐倒在地，身上的白色連衣裙被旁邊的枝椏劃破一道口子，露出了她白皙曼妙的長腿。
“呀！”海蒂羞紅了臉，窘迫地遮蓋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膚，卻是不小心碰到了傷處，疼得倒吸了口涼氣，眼眶中盈滿了淚水。
“你沒事吧？”接待人伸手要扶。
海蒂搖頭，但捂着大腿，幾次都沒有站起來。鮮血順着她的指縫滴落，沿着她優美的腿部曲線滑動。
接待人伸出的手僵了僵，有些尷尬地別開視線。
海蒂微微擡頭，像是要求助，卻在看到洛凌時，受驚般地慌忙扭頭，正對上常郢的視線，大眼睛眨了一下，長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看起來就像是柔弱無助的小可憐。
常郢心中嘆息一聲，跨前一步，就要將海蒂攙扶起來。
一隻手搶先一步，抓住了海蒂的手臂，拉動了一下，卻沒能將海蒂拉起來。
“沒想到你這麼沉？”洛凌笑着說道，“咦？你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味道，是香水嗎？”
海蒂手足無措，但還是勉強扶着洛凌站了起來，窘迫地低頭，聲如蚊吶地回答：“不是香水，是、是從小就有的……”
接待人下意識地深呼吸，看了眼海蒂美麗的臉龐和玲瓏有致的身材，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體香啊，真是難得。”洛凌大咧咧地在一堆男人面前說道。
接待人和常郢的幾個護衛都不滿地看向洛凌。
“不過，我似乎在哪裡聞過這味道……”洛凌歪頭，打量了一眼海蒂，“但我之前應該沒見過你。”
“是沒有見過。”海蒂似是疼痛難忍，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能請您扶着我去醫務室嗎？我……”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又看看在場的其他人。他們都是男人。
洛凌“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兩天前在教授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呢！”
海蒂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驚奇天真地說道：“真的嗎？是有這樣味道香水，還是和我一樣……嗯……一樣的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教授有說過，他兩天前在酒吧遇到了一位尤物呢。”洛凌笑了笑。
海蒂還是那麼天真，“酒吧？我和同學有約定上了大學後一起去一次……”
洛凌當即轉移了話題：“你有點沉呢，我扶不動你，還是讓有力氣的人來做這件事吧。”
海蒂咬了咬牙，差點兒剋制不住地瞪向洛凌。
“快快快！不行了！”洛凌大喊，身子歪斜，好似要被海蒂壓垮了。
看不下去的接待人伸手拉住了海蒂。
常郢使了眼色，他的護衛兵中出來一人，也同樣扶住了海蒂。
洛凌誇張地活動了一下手臂，大聲地吐出一口氣。
海蒂麪皮漲紫，垂着眸子，身體輕微顫抖。
接待人更加偏向海蒂了，有些厭惡地看了眼洛凌。
“這位小姐，請跟我們來吧。你所要說的事情，等到宣講會結束，我們就可以談談。”常郢對着洛凌頷首。
洛凌笑了起來，餘光瞥到海蒂握緊的拳頭，心中暢快，當即就答應下來。
一路跟在常郢身邊，洛凌很安靜，沒有表現出剛纔那種粗魯。常郢去宣講會，她就呆在休息室，和兩個護衛兵面對面坐着。等到宣講會結束，常郢就帶着洛凌上了軍方的懸浮車。
“金小姐，我們可以談談了。”常郢微笑說道。
軍方在這期間已經查清楚了洛凌的身份。
洛凌打開自己手腕上的終端設備，投影屏幕上顯示出一份報告的內容，“這是我的發明，是一種新的能量武器，比目前的能量武器耗能更低、發射速度更快、殺傷力更強大。”洛凌不斷翻動報告內容，標註了其中幾項試驗數據。
常郢端正了態度，正色看着那些內容，等洛凌簡單介紹完，他說道：“金小姐能將這份報告傳給我嗎？我會遞交給軍方的科研部。”
“當然，我本來就是要這麼做的。”洛凌毫不遲疑地將報告發送給了常郢，“這是簡易報告，具體研發數據，我正在整理。”
常郢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很清楚洛凌這意思，“只要科研部確認了這份報告的真實性，軍方一定會提出令你滿意的條件。但我必須得確認幾件事，這項技術的研發成員有誰？技術產權落在誰的手上？”
洛凌關掉了終端，摩挲着手腕，半晌才說道：“我來找您就是爲了這件事。我在三天前就完成了這項發明的所有內容，也寫完了這份簡易報告，將此事通知了方浩博教授。”洛凌迷惘地繼續說着，“方浩博教授說會提交給軍方，讓我整理詳細的數據報告。但此事保密，甚至不得透露給研究室的其他人知道。您應該已經調查過了，方浩博教授在三年前將研究重點轉到了軍事科技領域，但他的研究室並不能適應這種轉變，一直沒有成果。我曾經提出過一些建議，就是我這項發明的一些研究方向，但被方浩博教授否定了。他指派給我一些沒有意義的數據整理工作。我很輕鬆就能完成那些工作，空餘時間，就進行了自主研發。這項發明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而在我驚喜地告訴他這件事後，他的表現我剛纔也說了……”
常郢沉吟着，心裡多少有了些猜測。
“在兩天前，我和方教授交流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的那種香味。他說了酒吧中的豔遇，又提起了您。”洛凌聲音繃緊了，“是因爲我詢問他有沒有軍方迴應的緣故，他說軍方正在忙碌其他事情，所以暫時沒答覆，還很拙劣地說您會參加今天在****中學的宣講會，軍方是在忙碌擴軍的事情。他說自己很關注這項發明的事情，去酒吧，也是去向軍方認識的人打聽消息。但據我所知，軍方是禁止現役軍人去聲色娛樂場所的。而方教授三年前轉移研究重點，就是爲了和軍方搭上線，卻因爲研究沒有進展，原本看好他的軍方人士都放棄了他。這也是他後來越來越暴躁的原因之一。”
洛凌沒有直接說，但很顯然，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懷疑方浩博有問題，還懷疑今天初次碰面的那個名叫海蒂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