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姐,又始終保持着閨閣小姐的單純天真,她就怕她再栽在負心人身上。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去休息吧,明天去挑幾個能用的下人,這宅子裡實在太冷清了。”
“我們這麼多人,還要買下人?”桃夭不解的問。
她的計劃是挑選些護院家丁,多一分保障,至於傭人,他們一起來的,有十幾個人呢,伺候小姐一個人是夠夠的了。
“我打算在外面開個成衣鋪子,一來,可以讓姐妹們找個事情做,總比待在院子裡無聊的好。”
“這其二嘛,也可以補貼家用,咱們的銀子已經不多了,總不能坐吃山空。”
而且,剛剛花了那麼多積分,買來的服裝設計技能,可別過兩個世界又忘了。
“小姐已經決定了?”桃夭不確定的問。
她們這些人,論伺候人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可若是做正經生意,桃夭有些不敢確信。
“放心吧,我都已經計劃好了,只等着身子骨好一點了就動手。”
“桃夭你這兩天出去的時候,順便看看鬧市區的鋪面,有沒有出租的,出售的就更好了。”
許馨兒說着,撐着身體坐起來,桃夭見了,趕緊拿了個靠枕墊在了她腰裡。)
“這個念頭在我心裡已經有些日子了,既然我將你們帶出來了,自然不會讓你們只是做伺候人的活兒。”
許馨兒說着,費力的側着身子,從牀裡側的包袱裡,翻出一個畫軸。
打開蓋子,倒出裡面的東西,遞給了不明所以,卻眼含熱淚的桃夭。
“這是我閒暇時候畫的,你先幫我看看,選材、描花方面你比我在行。”
“這,小姐,太漂亮了,這些衣服,真的都是你畫的?”
桃夭本事沒抱多大希望,大打開後卻不由的驚呼出聲。
她一直以爲,小姐只會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天賦。
這些衣服設計大膽,款式新穎,而且很懂得趨利避害,能最大限度的展現人體身姿的優勢。
光是這樣看着圖紙,桃夭就忍不住想做出來試試。
“小姐,這些圖紙,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桃夭在許馨兒看透一切的目光裡,不好意思的開口。
“本來就是爲你們設計的,每個圖紙下面都有名字,上面是適合自己的尺寸,自己做出來,我要看看效果。”
許馨兒好笑的看着桃夭扭捏的樣子說。
“真的?”桃夭不相信的再次開打圖紙,果然在下面發現了工整的小楷。
第一張上面,剛剛讓自己欲罷不能的紗裙下面,寫着桃夭二字,正是屬於自己的。
“小姐,謝謝你,我這就拿回去分給其他姐妹。”說着,吸了吸鼻子退了出去。
很快,宅子裡就颳起了一陣製衣狂潮。
起先白子路還有些奇怪,這兩天那幾個花癡的小丫頭怎麼不來找他了?
平時一個個的,一有時間就往自己身邊湊,搞得他煩不勝煩,這兩天都跟冬眠了一樣,不見蹤影了?
再次見到她們的時候,是他過來給許馨兒例行把脈的時候。
一進門就是一溜兒的各式美人,穿着合不相同,卻同樣出色、奪人眼球的裙子,正在展現他們優美的身姿。
這是在幹什麼?選美?
白子路不由挑眉,看了眼許馨兒,倒是讓他面無表情的殭屍臉,生動了些。
“你們先坐下等我一下,白神醫把完脈我們再繼續。”許馨兒甩了甩有些麻木了的胳膊開口。
秉承着工作第一,白子路壓下心底的疑惑,拿出絲帕搭在許馨兒腕上把脈。
“並沒有什麼排斥現象,看來這次的研究方向是正確的,既然這樣,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加大藥劑了,你做好準備。”
“真的嗎,白神醫,這是真的嗎?太好了。”姑娘們都很高興,替許馨兒高興,也替他們自己高興。
許馨兒出事了,他們也只能無根浮萍般隨風飄搖,最後的出路,還是再次走進那些被人詬病的地方。
小姐痊癒了,他們纔有希望。
這不,光是憑藉着她們身上的這些衣裳,他們也能找個不一樣的出路。
“有勞白神醫了。”相對於其他姐妹激動,許馨兒表現的相當淡定,倒是讓白子路有些不解了。
前兩天,她不是還因爲沒有確定的治療方法,而委屈流淚嗎,怎麼今天表現的這麼平靜?
“正好白神醫在,以你男人的專業角度,給些意見和建議唄。”許馨兒說着,衝大家努了努嘴。
嗯?什麼意思?白子路不明所以的轉過頭,難得的認真看了她們一眼。
“我準備開了成衣鋪子,這些是樣品,白神醫看看,有沒有前途?”
許馨兒悠閒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她們跟前開口。
開成衣鋪子?她這是打算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了?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她的身份,只是,兩人只是醫患關係,不好過問罷了。
這院子裡,包括她,都是女人,雖然平時出門爲了方便會換裝易容,卻改變不了她們都是女人的事實。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纔會帶着這麼多女人,千里迢迢的來京城落腳?
還有,那天晚上,她身邊大丫頭提到的大將軍王,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白神醫覺得怎麼樣?”白子路愣神的空檔兒,許馨兒已經幫他們整理好了衣裙,偏着頭,看着他問。
“嗯,不錯。”白子路被她看的臉上一熱,紅着臉敷衍。
他對這方面,實在不是太懂。
自他出生,有記憶以來,他就沒和哪個女人近距離打過交道。
從出生,就揹負着天煞孤星的名頭,據說克父克母,所以被遺棄。
若不是師傅收留了他,或許他也活不到現在,更不用說這一身閻王手裡搶死人的醫術了。
“白神醫給提點兒意見唄?”看着他面癱臉上染上的紅暈,許馨兒決定逗逗他。
“這,這個,可能,是不是太緊了?”白子路被她期待的目光看着,臉色不由一僵,口不對心的說。
“是嗎?我覺得這樣很好啊,能很自然的將女子身體的柔軟與曲線勾勒出來……”
說着,還流裡流氣的,看了看子苓抹胸設計的束腰長裙,在她飽滿的豐盈上摸了一把。
“公子……”子苓被她突然大膽的舉動,搞得有些措手不及,隨即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而白子路,則是一張俊臉爆紅,頭低的不能更低了。
“我,我先去研究一下明天的藥……”
說完,直接低着頭轉身往外走,路過屏風的時候,還因爲沒注意而被撞了一下。
等他終於走出了許馨兒的房間,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房間裡出來的,遏制不住的大笑。
剛剛降下來的溫度,又燒了起來。
回到房間裡的白子路,並沒有如常的去翻看醫卷,也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去研究藥方。
而且破天荒的發起了呆。
第一次,他想去了解一個女子,想知道關於她所有的事情。
這一晚,白子路一直到很晚才睡,第二天難得的睡遲了。
等他煎好藥,端過去給許馨兒的時候,她已經用過早飯,被桃夭扶着在院子裡散步。
這段時間,桃夭幾人,在家裡都換成了女裝,就她還是一身長袍,纖弱的身子看起來越發單薄。
“白神醫來啦?用過早飯了沒?”
許馨兒看着他眼底的淤青,難得的良心發現了一回,並沒有再打趣他。
接過白子路遞過來藥碗,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扯皮,而且吩咐桃夭去房間裡去蜜餞。
“不,不用了,我這裡帶了。”白子路有些結巴的說着,大手伸開,一包蜜餞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裡。
桃夭看了看白神醫僵硬的舉動,以及他微紅的耳尖,再看看自家小姐眉眼裡的愉悅,突然覺得自己很破壞氣氛。
隨即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許馨兒的院子。
若是,小姐能和白神醫在一起,也挺不錯的,至少比跟着呂公子好。
桃夭臨出門的時候,偷偷回頭,看了看沐浴在晨光裡,面目柔和的二人,心滿意足的笑了。
再說院子裡的白子路,昨晚想好了一肚子的話,要跟她說,結果看着她愁眉苦臉、壯士斷腕般的喝藥,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去後,一定要改進一下藥方。
雖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可也沒誰規定,甜藥就不治病啊。
然後,白神醫就在製造糖丸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許馨兒喝完藥,便是長久的沉默。
她是嘴巴里苦的不想張嘴,白子路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直到桃夭進來,說她挑了些護院,讓許馨兒過目一下的時候,纔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而白子路一聽她要買些護院進來,剛剛還風和日麗的臉,一瞬間又恢復了面癱狀態。
“小姐,你覺得挑多少合適?”因爲還沒有辦最後的手續,桃夭再次開口問到。
“這件事情,你看着辦吧,別把別有居心的人放進來就成了。”許馨兒倒是個心大的,什麼事情都交給桃夭去處理。
“等人確定下來,告訴他們,只需要在前頭照看着就行了,後院就不用進來了,特別是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