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璐站起身,邊整理凌亂的衣服,邊感嘆,還好之前有過穿越古代的機會,不然這麼短的時間,她還真沒辦法將自己收拾整齊。
喬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衣服,然後抹黑出了寺廟,憑着記憶一路往自己家跑去。
直到跑出好一段距離,喬璐才放慢了速度,雙手撐着膝蓋喘息。
回身看看那隻能隱約看得見的寺廟,突然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本來是想直接將孫致和綁起來,然後來一出苦情戲的。
可是喬璐心裡總不踏實,怕發生意外,所以還是先跑爲妙。
這時候的孫致和應該也快回來了吧,過不了多久,郭明生也會過來,自己一定要避免在這條路上與他相遇。
可惜,有句話叫天不遂人願。
喬璐眼看着就要跑出那條山路,馬上就可以踏上回家的村道的時候,看到了前面隱隱約約搖晃着的人影。
椋花以一種輕挑慢捻般的語氣,安慰郭明生別擔心,或許她看錯了,之前上山的人不是他家娘子等等。
我擦,你個臭女表子,自己守了寡還不安分,還聯合別人妄想害我,你好我等着!
喬璐在心裡狠狠的給椋花記了一次,同時,黃昏的餘暉裡,越來越近的人影狠狠打了個噴嚏。
“下面的路我自己過去就成了,你還是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郭明生神情焦急的看着遠處山坡上的小寺廟,對身邊的椋花說到。
“都走到這裡了,我還是陪你走一趟吧,也不知道春妮妹子到底在不在寺廟裡。”
“不用了,現在天兒也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鄰里亂說,壞了你的名聲。”
對於不住的往自己身邊靠的椋花,郭明生皺了皺眉。
他現在非常擔心春妮,她從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這麼晚了,又在這麼偏僻的山上,估計是出了什麼意外。
名聲,對啊,她怎麼沒想到?
喬璐一拍手,勾起一抹陰測測的笑容,郭明生身邊的椋花又狠狠打了個噴嚏。
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和郭明生解釋,她黑天半夜的不回家,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現在就有理由了。
正好這裡只是一處草叢,只要郭明生走近了,肯定會發現自己的。
喬璐繼續待在原地,並用手指拔亂了她今天精心梳理的頭髮,將衣服也扯的鬆散了些。
“誰在哪裡?!”郭明生經過喬璐藏身草叢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從在。
他正擔心春妮呢,哪裡有功夫操心別的?
只是草叢裡突然動了一下,有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
出於條件反射,郭明生將身邊的椋花拉到了身後,做出防備動作問到。
“我什麼也沒看到,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到,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爲了戲演的更加逼真,喬璐顫巍巍的舉着手,從草叢裡現身。
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只是方向跟郭明生他們有些偏差。
“春妮?”郭明生嚇了一跳,趕緊問到。
說起來,兩人成婚也已經三四個月了,可真正能搭上話的時候並不多。
春妮恨他強娶了她,平時都不給他好臉色,郭明生又是個不善言辭的,兩個人平時幾乎沒有交流。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春妮這麼狼狽的樣子,不由大驚。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在這裡?”
想將畏手畏腳的春妮扶起來,結果她腿軟的半天扶不起來,郭明生索性蹲在她身邊問到。
“有,有壞人,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話,他們要殺了我,我,我害怕。”
春妮說着,一雙不同於其他村裡女子、嫩白如玉的手,緊張的攥着郭明生的手臂。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回家。”郭明生看出來春妮的情緒明顯不對,皺着眉頭考慮了一下,還是將她抱進了懷裡。
“啊,她,她不是在廟裡嗎,怎麼會在這裡?”
春妮剛在郭明生的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就看到款款走過來的椋花,不由大驚,緊緊攥着郭明生胸前的麻布衣裳。
那驚恐萬狀的模樣,讓郭明生的眸色不由的加深,看着椋花的目光也失去了溫度。
“春妮妹子……”椋花上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啊……”春妮卻驚叫一聲,直接嚇暈了過去。
“這……”椋花看着突然氣息加重的郭明生,和他懷裡突然暈過去的春妮,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兒了。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略一停頓,郭明生收斂氣息說到。
“哎,哎。”椋花點頭,也不敢說什麼了,率先走在他們前頭。
其實她心裡,一點兒也沒有她面上看起來那麼鎮定,這個孫致和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怎麼讓春妮自己跑回來了?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應付完郭明生再說吧。
椋花沒想到,平日裡幾天見不到他說一句話的鄉野村夫,居然有這麼強的氣勢,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以爲他會直接掐死她呢。
再說那邊的孫致和,報完信就匆匆趕回去,在寺廟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春妮,正在寺廟裡發呆呢。
他們的計劃其實挺周全的,至少對春妮那個滿腦子都是男人的女人來說,是這樣的。
難道是郭明生提前過來,帶走了春妮?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孫致和哪裡還敢留在寺廟裡,又匆匆離開了寺廟。
郭明生那是能徒手打死老虎的人,若是被他知道了,估計自己的小命兒也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只是,這時候的郭明生卻顧不上他。
回到家郭明生想將春妮放在炕上,可是懷裡的人緊緊攥着他的衣裳,根本就撒不脫手。
每次他稍微一有動作,春妮就會皺眉陷入驚慌,甚至還在做噩夢瑟瑟發抖。
看來她今天是真的,遇到什麼生死攸關的事情了,不然她是不可能這麼依賴自己的。
而且,春妮看到椋花嫂子時候的反應太奇怪了,那種肌肉瞬間緊繃、瞳孔因爲驚訝而不自覺放大又收縮的樣子做不得假。
或許,他應該去那間寺廟看看,興許能查出些什麼來。
只是,留下春妮一個人明顯不行。
成親這麼長時間,他們都是各睡各的,還從來沒到一個炕上睡過呢。
郭明生抱着春妮上了炕,靠着牆上自嘲的拉扯了一下脣角。
漸漸的,亂七八糟的思緒被睏意所代替,郭明生就那麼像抱孩子似的抱着春妮,陷入了沉睡。
他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打獵、砍柴,擔心春妮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每天都是儘早回來,確實是挺累的。
春妮醒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她是被郭明生的生理反應給嚇醒的。
本來只是裝暈,結果郭明生的懷裡太舒服了,再加上今天開回走了不少路,又折騰了一番,所以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就被屁股底下的火熱給驚醒了。
藉着清冷的月光,春妮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哪裡。
鬆開手從郭明生的懷裡退了出來,想活動一下手腳,不想卻驚醒了警惕性極高的郭明生。
然後,兩個人就尷尬了有木有。
“你腿上太硬了,我,我睡不好。”春妮低頭糯糯的解釋道。
這不解釋還好,她一解釋,郭明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躥紅,咳嗽了兩聲想從炕上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腿腳已經完全沒知覺了。
“我,我有話跟你說。”看着眼神左右漂浮不定的郭明生,春妮鼓起勇氣開口。
“嗯,你說。”難得的,郭明生迴應。
“昨晚你怎麼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
“你要是嫌棄我不能讓你,不能讓你舒服,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我爹那裡我去說。”
春妮糾結了半天,衣角都快被她擰下來了,才下了決心,閉上眼睛發狠似的開口。
“嗯?”郭明生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怎麼說着說着就要回孃家了?
昨晚她看着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期待與驚喜,他還以爲,他們終於可以開始正常的生活了。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郭明生自嘲的勾了勾脣說到。
“你果然跟那個壞女人有一腿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春妮的期待被盼了死刑,有些難以接受的看着他,一雙美目含淚帶痛。
“?”郭明生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啊,不是她要回孃家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等等,那個壞女人?誰?郭明生丈二和尚般看着悲傷的春妮,活動了一下腿腳從炕上下了地。
“我知道了。”春妮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他的解釋,無奈的開口,然後動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還得麻煩你送我回去一趟。”在郭明生能夾死蚊子的皺紋裡,春妮抹了抹臉上的淚珠說到。
郭明生提起春妮的包袱,大踏步出了他三間土胚房的小院,朝着村子另一頭走去。
好在都是在一個村子裡,沒幾步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