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他去的時候,哪裡還有碧石林的影子,那裡早就恢復了正常,碧石林,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是夜,睡了一整天的許馨兒,央着白子路這個人形飛行器,將她帶進了大將軍府。
將軍府裡,因爲呂修文的突然中毒,陷入了慌亂。
許馨兒示意白子路,將她放在了護衛最多的一處房子的屋頂上。
白子路雖然心裡不情願,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只得僵着臉照做。
“將軍,去徐府的人回來了,並沒有見到徐大人,倒是聽說他身邊的侍衛昨天帶了個人出城了,今天剛回來。”
“派明生去盯着徐府,一定要親自見到他,才能說。”
“將軍……”老管家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福伯,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這麼長時間了,呂修文直挺挺的躺在牀上,除了頭能左右轉動,身體的其他部位都跟失去知覺了一樣。
“徐大人是不是,因爲上次投帖子沒得到迴應,而故作不知的?”
年邁的管家福伯踟躕着開口。
“不會的,你想多了福伯,之昕不是那樣的人,他被皇上禁足,而且這兩天外面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他的言論,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收到消息。”
“但願如此吧,只是,將軍真的沒有頭緒嗎?這兩天見過什麼人,接觸過什麼東西?”
老管家不死心的問,呂修文眼神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有,前天宮宴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還打了套拳。”
“會不會是宮宴上……”老管家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忐忑的問。
“應該不會,現在世族關係混亂,他還沒有徹底掌握軍權,應該不會在這時候動手。”
“那……”老管家實在是沒有頭緒,無力的看着呂修文。
“好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解毒。”
“讓明生去徐府,一點要親自見到之昕才能說。”呂修文囑咐。
外面知道白子路白神醫的人不少,知道他來過徐府的,也不在少數,好在白子路平時深居簡出,出門又換了副樣子,許馨兒纔沒有被人圍堵。
“將軍,我們還是不要把全部的希望放在神醫身上吧,太醫們的法子,也未嘗不可一試。”福伯苦口婆心的勸着。
他是看着呂修文長大的,老爺去的早,夫人又爲人軟弱,這個家,全靠年紀輕輕的將軍撐着呢,若是將軍出了什麼事,他不敢想象那樣的情況。
“他們那叫法子?連具體中了什麼毒都查不出來,還要試驗?”
一提起這個,呂修文就氣不打一處來。
平時一個個的姿態放的那麼高,還以爲有什麼真本事呢,結果出了事卻一個個的成了縮頭烏龜,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福伯你先下去吧,我想靜靜。”呂修文儘量控制着自己暴戾的情緒,對福伯眨了眨眼睛。
等福伯退出房間,他臉上的風輕雲淡都徹底消失,就連剛剛的清醒理智,也蕩然無存。
許馨兒看着牀鋪陰影裡,他一臉狠厲的樣子,毫不懷疑,若是他的身體能懂,他一定會毀了房間裡的一切。
“子路,放我下去。”許馨兒推了推一邊臉色不善的白子路開口。
“誰?!”就是他的身體失去了知覺,警覺還是有的,許馨兒剛一動彈,他就察覺到了。
不等許馨兒做出動作,從外面闖進來兩個黑衣人,提着明晃晃的長劍,直接朝着呂修文而去。
“子路,救他!”許馨兒不顧自己差點滑落屋頂,抓着白子路的胳膊急忙開口。
“他還不能死,我還有事情沒問到,子路,救他。”
眼看着黑衣人已經舉起了長劍,對上了無能爲力的呂修文,許馨兒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呂修文要是就這麼死了,她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白子路看着她焦急萬分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怎麼就把心落在了她的身上呢。
嗖嗖兩聲,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子路給定住了,劍尖在距離呂修文的鼻子不足一寸的地方頓住了。
“誰?抓刺客!”聽到動靜的將軍府護衛這才趕了過來。
呂修文自知這次對方是有備而來,自己在劫難逃,早就閉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不解的睜開眼睛。
“之昕?”許馨兒背對着他,靠在白子路的身上,對上了緊張進來的管家和侍衛。
“將這兩個人押下去,嚴加看管。”許馨兒沒有回他的話,指了指一邊保持着炫酷動作的兩個黑衣人,指示老管家。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老管家懵了。
“福伯,你帶着人先下去,我有事和,這位兄弟說。”呂修文見許馨兒並沒有承認她的身份,纔想起來她還在禁足呢。
福伯不確定的看了眼白子路和許馨兒,一揮手招呼衆人撤了出去。
“怎麼會中毒?”沒有了無關緊要的人,許馨兒輕鬆的坐在了圓桌前,悠然自得的問。
“說來慚愧,連我自己都沒有查覺,到底是什麼時候着的道兒。”
呂修文苦笑了一下,像是老朋友互相調侃一樣,氣氛輕鬆到讓他暫時放下了心裡的煩悶。
“不會是大將軍不甘寂寞,出去採花的時候,着了女人的道兒吧?”
許馨兒半開玩笑的說到,原劇情裡,呂修文中毒,跟女主有脫不了的關係,這次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
呂修文不由的眸光微閃。
要說這兩天,他單獨接觸的人,除了軒轅曄澤,就剩下安青素了。
這兩個人,哪一個他都想不通。
“呂修文啊呂修文,你說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幅狼狽的樣子了呢,嗯?”
許馨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的嘆息,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馨兒?”呂修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從徐之昕嘴裡,聽到了馨兒的聲音。
“你已經沒有資格這麼叫我了。”許馨兒完全沒有秘密被暴露的緊張感,反而帶着一股幽怨意味的開口。
旁邊從今晚出門就沒出過聲的白子路,看到她這樣,不由的氣息一頓。
“馨兒,對不起。”呂修文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對她的欺騙。
“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一句沒關係,呂修文,若非因爲你救了我弟弟,我真恨不得讓你就這麼自生自滅了去。”
“你,你知道了?”呂修文錯愕的睜大了眼睛,同時也接受了一個事實。
馨兒她,女扮男裝進京,而且還做起了官,跟自己共事這麼久都沒有被自己察覺。
“滴,好感度加5,當前好感度50。”
看着他加了好感度的份兒上,許馨兒就不繼續懟他了,雖然她也摸不着頭腦,爲什麼他會突然加好感度。
“子路,你先幫他看看,看看死不死得了?”
許馨兒懶得理會呂修文,直接用腳尖點了點白子路的小腿,朝裡頭努了努嘴。
白子路嫌棄的看了眼在牀上挺了兩天屍的呂修文,僵持着不肯動手。
許馨兒無奈,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絲帕遞給他,白神醫才伸出他矜貴無比的手,替呂修文把脈。
只是,原本的不耐煩,慢慢的變成了不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怎麼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的許馨兒不由的追問。
別是真的已經毒入心脈,離翹辮子不遠了吧,那自己這個任務就虧大發了。
“他中的,應該是多年以前,苗疆盛行的一種藥,這種藥會在極短的時間裡,讓人的身體失去知覺,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懼。”
白子路說着,把脈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還有哪裡不對勁嗎?”既然白子路能知道這種藥,依着他對醫術的癡迷程度,製出解藥應該不難。
“他的身體裡,還有一種我暫時探查不到的東西,正在大肆破壞他的身體機能,就算解了毒,他也跟個廢人無異了。”
白子路的話,無異是給呂修文判了死刑。
一個戰場上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將軍,沒有了一身本事,只能像個文弱書生一樣,被人保護在安全範圍內,光是想想,呂修文就無法忍受。
許馨兒也發現了他神經的緊繃。
“先給他解毒吧。”被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東西拋棄,只要是個人,心裡都不會舒服的。
白子路有些委屈,許馨兒自從進門,就沒有認真看過他一眼,都是因爲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
於是,報復心切的白大神醫,用了最慘無人道的解毒方法。
等被告知,呂修文已經解毒,可以進去探視的時候,管家福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家少年將軍,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整個過程中,白子路藉口不知道會不會存在死角,影響以後的生活,幾乎將他的骨頭卸了個乾淨。
而且,每一處檢查的時候,他都會面無表情的告訴你,如果這裡出現了問題,你以後會怎麼樣怎麼樣。
讓本來有心放棄的呂修文不得不咬牙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