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過了渴望父愛的年紀了。
父親這個身份,在他過去的十幾年裡,就只是一個名詞。
“我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好好考慮。”
“皇室不似江湖,多的是爾虞我詐、兄弟鬩牆。”
“再說你這麼多年都生活在外面,能不能適應官場的生活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一切以你的想法決定,我只是告訴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罷,穆晚晴站起身,撫了撫裙襬上的糕點碎末,丟下發呆的佟治,一個人進了屋。
穆晚晴和夜羽陌的再次見面,是在一個月之後。
時值清明,穆晚晴奉母上大人之命,去給外公掃墓。
本來是穆晚晴和穆夕月兩個人一起去,結果穆晚晴各種找理由,終於擺脫了那個白蓮花妹妹。
自己一人一馬,好不瀟灑。
偏生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好,這不,來了。
“籲——”穆晚晴拉住繮繩,拍手安撫座下焦躁不安的千里駒。
“穆晚晴,今天我看你往哪裡跑!”
慕容崢一臉猙獰的看着穆晚晴,吐了口吐沫發狠的說。
“吆,這不是慕容少主麼,那兩個小侍伺候的可還滿意?”
哪怕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穆晚晴還是逞嘴能,刺激着慕容崢。
“你,該死!上,抓活的,本少主要讓她嚐嚐,禁臠的滋味兒。”
“是!”五六個彪形大漢,紛紛手持武器圍了上來。
穆晚晴跳下馬來,拍了拍馬背,在他們還沒完成包圍圈的時候,一股暗勁打在馬屁股上。
溫順的千里馬當場發瘋一樣狂奔。
“攔住它!”
慕容崢的目的,是悄無聲息的弄死穆晚晴,可不想節外生枝。
穆晚晴已經給他做過教案了,留下尾巴就是自尋死路。
穆晚晴抽出腰間纏着的銀鞭,一個漂亮的銀蛇擺尾,抖開了架勢。
來就來,本小姐還怕你不成。
長鞭飛舞,重錘起落,一時間火花四射,衣袂翻飛,好不精彩。
穆晚晴到底是獨自行走江湖多年的。
她的每一次切磋,都是實打實的,沒有摻加一丁點兒水分。
她從來不跟別人說,她是盟主府的小姐。
她驕傲的性格,也不接受別人虛假的恭維。
看中機會,當機立斷,一個抖手,挑飛了這五個人中唯一的一柄長劍。
“你們是山西五鬼?”
穆晚晴看着那狠辣的招式,和不留餘地的進攻,出聲問道。
山西五鬼沒什麼江湖道義,只要給得起銀子,什麼活兒都接。
雖然在江湖上名聲極臭,卻也因爲他們是親兄弟,配合默契,而讓人不敢小覷。
“小姑娘倒是有些眼光,可惜了。”
明顯的老大,手持兩把笨重的流星錘,卻舞的讓人眼花繚亂。
兵家都說,一寸短一寸險,可他的銅錘,卻讓人不敢輕易試其鋒芒。
眼見着那五人,一時半會兒拿不下穆晚晴。
慕容崢等的不耐煩,提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加入了戰局。
雖說慕容崢就是個,靠着祖蔭耀武揚威的二世祖。
不可否認,他的加入,讓穆晚晴壓力不小。
“你,卑鄙!”
穆晚晴恨不得將慕容崢剁成肉泥。
這畜生,他居然還下毒。
手臂越來越沉重,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
穆晚晴抽出插在發間的銀簪,狠狠的扎進了大腿。
那股子狠厲勁兒,倒是讓山西五鬼高看一眼。同時也讓慕容崢脊背一寒。
不行,今天必須制度這女人。
慕容崢率先出手,卻被清醒估計的穆晚晴一鞭子抽飛。
看來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那就來吧,收拾一個墊背,收拾兩個不算虧,能收拾三個自己就賺了。
手底下的鞭子越發的凌厲了,一時間倒是讓人不敢近身。
可惜藥物作用,疼痛只維持了短暫的清醒,穆晚晴再次體力不支的頓住了。
“臭娘兒們,你橫啊,你再橫一個讓我看看。”
慕容崢一耳光甩在穆晚晴的臉上,得意的啐了口唾沫。
穆晚晴被卸了下頜,雙臂反剪着綁在地上。
高高束在玉冠裡的長髮,沒了髮簪的固定,紛亂的鋪散在腰際。
火紅色暗底繡祥雲的長裙,也已經破財不堪,露出了裡面白色的中衣。
穆晚晴不管身體的無力,只是直勾勾盯着慕容崢。
眼神要是能殺人,慕容崢怕是早就被她凌遲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別讓姐姐有翻身的機會,否則,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實在是這次太憋屈了。
沒想到堂堂崑山派少主,居然暗算。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慕容崢則是被她看的心裡發毛。
“你要把誰的眼珠子摳出來?”夜羽陌悄無聲息的現身。
剛剛休息下來,閒散坐在地上的山西五鬼一個激靈,紛紛戒備的拿起武器,盯着夜羽陌的一舉一動。
“你,你是誰?”慕容崢更是嚇的臉都白了。
可目光又不受控制的,朝着夜羽陌那張,讓人神魂顛倒的臉看去,那猥瑣的目光讓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