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白子路,悄無聲息的跟着許馨兒回來徐府,看着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才放心的回去了。
是以,他根本就沒發現,她手腕上的傷。
直到第二天,看着她精神懨懨,昏昏欲睡的樣子,才發現了端倪。
起初他還沒想到那裡去,只以爲是她自己不小心劃傷了,還給她拿了盒去疤痕的藥。
第二天夜裡,呂修文的突然出現,才引起了他的警覺。
這才兩天的時間,他不相信他能找到一個,醫術比他更厲害的人,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到鼎盛時期。
“你看起來恢復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許馨兒略顯疲態的擺了擺手,示意桃夭接待了呂修文,自己則回了房間。
白子路突然想到,上次敏蘿郡主的傷勢,也是她關起門來神神秘秘之後,就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復原的。
而且,當時她也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雖然沒有這次這麼明顯,他卻是記在心裡的。
看來,她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呂修文看着面熟的桃夭,纔想起來,他們在芙蓉樓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這兩天,給她加點兒補血的食材。”看着桃夭明顯不待見他的眼神,呂修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有錯的人,是自己。
“這就不勞呂大將軍費心了,你離她遠一點,她就好好的了。”
白子路一臉陰翳的走過來,看着呂修文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桃夭被他突然凌冽的氣勢嚇了一跳。
這,難道是,白神醫知道了公子以前和呂將軍的事情了?
遭了遭了。
桃夭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同時對呂修文更加不待見了。
公子好不容易走出陰影,開始了新的幸福,他偏偏又要出來搗亂。
白神醫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但對他們家公子,那是一等一的好,事無鉅細,一一操心到了。
可比這個負心的呂大將軍要可靠多了。
呂修文看了眼額頭青筋暴跳的白子路,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徐府,就像他突然的出現一樣。
“白,白神醫。”桃夭被白子路的氣勢所迫,有些顫抖的開口。
“一會兒我寫個方子,這兩天她需要好好補補。”說罷,一撩袍角,也跟着出了門,留下驚魂未定的桃夭目瞪口呆。
“公子。”她並沒有發現公子哪裡出了問題,可呂將軍和白神醫都說公子需要補補,一定是哪裡被她忽略了。
房間裡的許馨兒已經睡熟,手上自己一隻手不方便,綁的亂七八糟的繃帶,也被白子路用專業手法重新包紮平整了。
老天爺沒有給許馨兒休養生息的機會,當天夜裡,就下了一場大雪,很多毫無防備的百姓,經濟上都有不同程度損失。
許馨兒皺着眉頭,不情不願的上了進宮的馬車。
在宮門口,正好碰到了安丞相,兩人雖然沒有什麼交鋒,關係卻已經交惡,許馨兒也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直接點了點頭就走自己的路了。
這大冷天的,她是實在不想出來遭這趟罪啊,無奈皇命難違啊。
進了宮許馨兒才知道,軒轅曄澤這麼着急的將他們召集起來,是爲什麼了。
原來,北疆早在幾日前,就已經下了一場大雪,而且持續了足足三天。
周邊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因爲沒有防範損失慘重。
軒轅曄澤就是爲了以防萬一,早做準備。
可是這不應該啊,按照原劇情,這場大雪,還得過個五六天才會來,然後一直斷斷續續的下了十天,跋勒族纔會聯合其他部落,搶劫周邊民居的。
“衆位愛卿有什麼看法?”軒轅曄澤也是焦頭爛額,這場雪,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啊。
他的調遣工作還沒就緒,呂修文又中了毒,這麼一來,倒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皇上,微臣以爲,我們應該儘快發兵,駐守邊界,以防跋勒等民族鋌而走險,擾我邊境。”
一個上了年紀,卻一身傲骨的粗狂武將站了出來。
“皇上,微臣覺得還是應該先看看再說,若是大雪持續不斷,軍備運輸就是一個問題,更何況天寒地凍的行軍了。”
安丞相在軒轅曄澤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說出了不同的意見。
“皇上,微臣贊同丞相大人的意見。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發兵時機,而且,那些遊牧民族也不見得就一定有膽子敢闖過來。”
許馨兒現在的上司,兵部尚書吳世勳開口附議,讓許馨兒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吳世勳這個人,許馨兒雖然接觸的並不多,但作爲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基本的瞭解還是有的。
吳世勳是個很嚴明的上司,而且他做事情很較真,今天這話,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徐愛卿,你怎麼看?”軒轅曄澤的目光,在一衆大臣們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許馨兒的身上。
“回皇上的話,微臣覺得,我們應該做好兩手準備。”
“第一,情況並沒有我們預料的那麼糟,我們只需要適當的救助災民。”
“第二,大雪封山,牧民騷擾,我們需要有一個能夠震懾他們的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真的情況有變,我們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跋勒族聯合其他幾個較爲強大的部落,和東鳳國達成協議。”
許馨兒說着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安丞相,只見他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緊。
看來,自己的猜測並不是無的矢放,果然,是安丞相他們在背後搗鬼了。
那麼,呂修文中毒的事情,只怕也沒那麼簡單了。
“皇上,剛剛傳來消息,呂將軍不治病危。”同安公公的通報來的太過及時,讓許馨兒都不由的懷疑,他們是不是早就已經串通好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軒轅曄澤一臉驚訝不似作假。
“皇上,這……”本來的話題,接下來就該是派誰出征的問題了,現在呂修文來了這麼一出,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都先下去吧,讓朕好好想想。”軒轅曄澤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
“徐愛卿留下。”剛剛鬆了口氣,轉身準備退出去的許馨兒就聽到了惡魔的召喚。
無奈,只得苦着一張臉,在其他同僚們意味不明的目光裡,站在了一邊。
“都退下吧。”隨着大殿裡的丫鬟內侍都退了出去,許馨兒也覺得氣氛越來越奇怪。
就好像,就好像,軒轅曄澤準備對她做些什麼一樣。
許馨兒不由的心裡一跳,軒轅曄澤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來,徐愛卿,坐,今天看起來精神不濟,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誰知道軒轅曄澤卻一反常態,拉着她坐了下來。
“皇上,微臣惶恐。”許馨兒後退半步,半弓着身子垂首說到。
“行了,這裡沒有別人,不用講究這些虛禮。”
“謝皇上。”
軒轅曄澤率先在上首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許馨兒才忐忑不安的掛了半個屁股,挺直了腰桿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不知徐愛卿可有心儀之人?別再說什麼無心男女之事的事情搪塞朕了,朕要聽真話。”
許馨兒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了,這,他問的不是雪災的事情,不是民生問題,而是,她的婚姻大事?
他不會是還想給她當紅娘,準備賜婚吧?
“這個,皇上,微臣是真的沒那方面的想法啊。”許馨兒苦着一張臉,就差指天發誓了。
麻蛋,她現在是個男人啊,怎麼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皇上怎麼會突然關心微臣的私事兒?”許馨兒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擡頭,準備八卦一下。
“無事,突然想到就問一下,愛卿覺得,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
軒轅曄澤也是苦悶至極了。
想他重生以來,雖然做不到獨寵一人,可該給的殊榮,他都給她了。
讓她執掌鳳印,給她無上的權利,後宮中哪個見了她不是畢恭畢敬的,可爲什麼她還是不滿足?
這幾天,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是那天看到的情景,他煩悶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卻還能巧笑嫣然的給他送東西煲湯。
他一直以爲,他是瞭解女人的,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不瞭解她。
“皇上全心全意的愛過一個人嗎?”不過是個迷失在情感裡的可憐蟲,許馨兒決定幫他一把,同時也是在幫她自己。
“愛?哪個帝王敢奢望那個字眼?這把人人羨慕的椅子,坐上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沒想到費盡心機登上皇位的軒轅曄澤,也有這麼疲憊的時候。
“那,皇上的心裡,可有一個人留下過痕跡?”許馨兒換了種方式問到。
軒轅曄澤被她問着,陷入了沉思。
他的前半生,得到的溫暖很有限,除了他那個懦弱無能的母妃,就是他的髮妻呂靈芝了。
想起呂靈芝,真的就像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久遠。
她是個很安靜,很懂事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很舒服,那些不痛快的事情都會被忘掉。
她,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瞧不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