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不會了。”彷彿是誓言，慕容佩語聲很輕，眸底凝着堅定，許下了有生以來對女子的第一份承諾。
可就因爲聲音太輕，以至於雲微瀾沒有聽清，湊過身子，隔着桌子問：“你說什麼？”
慕容佩深深凝視着她，西斜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透過細長的睫毛落進那雙狹長眼眸，眸心深處的陰暗晦澀都似乎被這光亮衝散開來，只餘下對面女子秀麗清澈的倒影。
他沒有重複剛纔那句話，只是這麼望着，眸底有一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從來不屬於他所有的情愫溢了上來。
雲微瀾往後退開，擡手擦了擦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慕容佩一怔，下意識回答：“沒有。”
“沒有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雲微瀾摸完臉，又摸了兩把胳膊，瞥了他一眼，“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慕容佩：“……”
眸中的那一縷柔情迅速消散，他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色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從來就沒見過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不知道他如今的心思也就罷了，連男人的眼神都看不懂了嗎？
就他接觸過的女人，哪個不是爲他的身份與容貌所癡迷，甘願臣服於身下，哪怕只是一夜春宵，可這女人，怎麼就天生缺了根筋，感覺遲鈍得讓人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雲微瀾端起茶杯，藉着喝茶的機會掩去了扯嘴角的動作。
其實，她很想說，那種溫柔的表情真的不適合慕容佩，讓人覺得很違和有沒有？不過她沒敢說，一說，不就說明她看懂了麼……
將茶一口飲盡，雲微瀾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擱，擡頭看向慕容佩，臉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暗殺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慕容佩對上她清亮逼人的眸光，心絃如被一隻無形的手輕撥了一下，臉上陰沉下來的神色也隨之淡了許多。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張。”他低頭給自己倒着茶，垂下的眼瞼掩去了眸中之色。
說實話，暗殺之事不用查也知道是誰做的，他清楚，雲微瀾也清楚，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想讓她參與，再次涉險。
這樣生死攸關命懸一線的情形，她爲他經歷一次就夠了。
“那可不行。”幾乎是立即反對，雲微瀾眸中透着一抹精亮，挑眉，“這事兒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你不計較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就這麼算了。”
“誰說我不計較。”慕容佩亦接得很快，陰鬱之色籠上狹眸，“但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不想把你捲進來。”
“可我已經卷進來了，不是麼？”雲微瀾嗤笑一聲，“若沒這事兒，特敏的死不會牽連到我，我也不會被關在刑部大牢裡，差點被燒死……你該知道，那場大火是衝着我來的，是慕容顯下的令，而且，是你父皇授的意……就這樣的情況，你覺得我還能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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