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嘩啦!”三聲巨響。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無數的強弩破空聲從武英殿正中——那座已經破開三面的萬丈戰臺內傳出,一道道一兩尺粗的鐵木箭矢彷彿雷馳電擊,它們瞬間劃破長空,刺穿一個個叛軍的身體。
粗長的利箭射穿他們之後,砰的一聲,繼續剌穿了第二名叛軍精兵,接着是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
每一根長箭都射出一條筆直的直線,直線過後,只留下一條條筆直的血洞。
“大夏車弩!”
“麒麟軍!”
司曲聖等人臉上勃然變色,赫然出聲。
要知道,大夏車弩一度威震大陸,只是後來因爲原材料以及設計圖紙問題已經越來越少,而且它們只可能在衛國或者滅國戰爭中才出現。
曾經讓敵人魂飛魄散、人仰馬翻的車弩泱泱大夏不過才五十萬輛不到,還是神獸軍團的重騎標配。
此時此刻,它們卻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望京城,出現在武英殿,怎不令人膽寒?
既然獠牙已露,蕭荻昱辰怎能輕易停下,不殺得你們膽戰心驚,不殺得你們跪地求饒,怎會罷休?
第二波,第三波,三輪利箭穿過,司曲聖等人已經面如土色,滿臉苦瓜樣。
傷亡太大了!除了星將巔峰還能全身而退,其他的只要在車弩射程範圍之內的,三輪連射後,幾乎沒人存活。
整整近百萬人,轉眼已經長眠。
箭雨初停,司曲聖正準備重整旗鼓,再度圍殺蕭荻昱辰一行人,可突然感到汗毛簌簌,彷彿被龐然大物盯上,他一扭頭,臉上的冷汗再也止不住,欻欻的沿兩鬢而流,很快淌成兩條小河。
他,或者他們看到了什麼?
血霧散盡,整個演武場一片明朗。
咯吱!咯吱!咯吱!
車弩雖然威力巨大,但還需要人工上箭,並且每次只能上三箭,還是在數十人利用粗大的機括以及繩索才能辦到。
咯吱!咯吱!咯吱!
這是車弩後退的聲音。
已經三輪齊射的五萬弩車慢慢退卻,緊接着露出的又是五萬輛蓄勢待發的新弩車。
密密麻麻的黑衣黑甲將近百萬衆,他們刀弓在手,隊列整齊,殺氣凜然。
也許只要一個命令,三輪箭雨之後,他們就會無情的揮動手中的長刀斬向敵人的頭顱。
叛軍立馬傻眼,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直到現在一直站在蕭荻昱辰身邊或者身後的人們開始熱烈歡慶。
有誰知道?蕭荻昱辰最大的殺手鐗會在這裡,會在這一百座巨石砌成的戰臺裡。
百萬雄兵,十萬車弩,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埋藏了整整一天,而且沒有一個人發現。
蕭荻昱辰施施然再次站出,長棍指天,暗轉音波星功‘虛空天龍吟’。
“本王只誅首惡,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蕭荻昱辰身邊強者齊齊大喝。
千萬新兵熱烈迴應。
“當!”“當!”“當!”
也許是心神被奪,也許是衆人勢威,也許是大勢已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呯呯噹噹的武器落地聲響成一片,交相輝映。
而且恰恰在這個時候,武英殿外又涌進了無數的黑衣麒麟軍,甚至還有三大禁軍的數百萬人。
這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除了鐵桿的四大家族嫡系之外,投降者甚衆。
再接下來的戰鬥已經不足一提,很快被廢掉全身功力包括星核星魂的司曲聖十餘人被押解到蕭荻昱辰面前。
司曲聖已經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他的表情無喜無悲,很是淡然的看着蕭荻昱辰,緩緩開口:
“成王敗寇,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們會在今天發難?”
“自從你們在黑風峽伏擊我之後,我就已經開始佈局,力爭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爲何會是在九月三號?”
“這很簡單。歷朝歷代要想奪位首先要選一個黃道吉日,然後更要有一個大場面,而今天這個日子剛剛好。”
“那爲何不是在十月一日開國大典?”
“因爲你們摸不清我的虛實,更不願意夜長夢多。”
“爲何確定我們不會在你回望京城後第一時間動手?”
“你們需要時間,一是搞清伏擊人馬去向,而是查探清楚我們實力高低,三是拉攏王室三個供奉。而這些都需要時間,不是嗎?”
“哈哈!我還是小看你了,敗在你手一點都不冤!麒麟軍以及車弩是何時佈下的?”
“回來的第二天。”
“六月份?”
“對!九月三號,全國會武。修建戰臺,勢在必行。你們就是在王宮埋下眼線,誰會關注着每年一次只出不進的盛事?”
“再者說,修築高臺工程浩大,人力也多,而且耗時很長。你們的人難道會天天盯着?”
“唉!”司曲聖長嘆一聲,無盡感慨。
“其實我想說,這次飛訊傳書讓無極回來參加大賽只是想隨便展示一下威懾力,沒有想到的是他師傅也來了。說句實在話,我並不想利用他星皇的勢力碾壓你等,畢竟這是我大夏的國事,一個外來勢力,一個外來人幫忙奪權又算什麼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司曲聖繼續開口:“說到底,我也是一個大夏人。我對大夏也是充滿感情的。不過,令我想不到的是,你手下還有這樣的人才,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就能困住一個星皇。”
司曲聖說着還看了一眼困在畫卷中仍不知事態走向的‘神行宗’老者。
“最後一個問題,你明明可以亮出殺手輕易擺平我等,爲何你不出手救下那些無辜的年輕人?”
“大夏已經日落西山,軍無戰力,人無所求。鮮血,只有鮮血才能讓大夏人明白,我們必須一腔熱血才能守護家國守護親人;只有鮮血才能不斷提示我們大夏子民,大夏民族一直都是在血和火中不斷戰鬥才能永生的民族。”
“今天,此生最後能聽到世子殿下一番話,臣心甚慰。只是可惜我再也不能看到大夏再築輝煌的時刻了!”
司曲聖話語越來越低,整個人也慢慢沒有了生氣,緩緩倒地。
蕭荻昱辰看到自絕心脈的司曲聖,捫心自問:“權利爭鋒,沒有對錯!勝者王敗者寇不外如是!”
“爲了大夏,我願揹負千古罵名。時光流轉,總有一天,有人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