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問的好，不過你的煤礦用不上的。”李河川說道，“採高8米，額定採煤效率達到一千萬噸，整套國外售價高達10億！而礦海的價格，只有6億。”
“6億！”主席臺上的劉縣長眉毛一動。
6億，也不算少了，不過這只是一套設備，他心底還是不太滿意的。
如果僅僅是因爲6億而站臺，他這個縣長實在是太廉價了。
他忍不住朝賈向陽看去，缺發現賈向陽也是眉頭緊皺。想了一下，他有點理解賈向陽的想法了。
如今，壓縮煤炭產能是大政策，李河川去搞出一整套的採煤裝備來，能提高礦井的產能，可這樣就與大政策背道而馳了。
賈向陽小聲問李安民，說道：“這個李河川怎麼回事？要賣設備嗎？這不是與壓縮產能唱反調嗎？”
李安民苦笑一聲，又看向同樣不解的劉縣長，說道：“兩位領導，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李河川倒是跟我說，一定要勸兩位別發飆，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別發飆……誰發火了？”劉縣長下意識地否定，不過他的聲音大了一些，見有恩已經望向了他，連忙低聲說道，“他就是一個孩子，我至於發火嗎。”
李安民連忙示意道：“領導，先看他怎麼說。”他心中也是苦笑，這個李河川，連他都瞞着，居然還讓他幫忙滅火，還真以爲他是滅火器呀。
“這樣的設備，如果真能達到你說的產能，我榆煤集團可以考慮再採購一臺。”榆煤集團的老總坐檯下第一排，見李河川報出了價格，他也是有些心動。
李河川微笑着衝着他搖了搖頭，然後又看向一些大煤企派來的代表，朗聲說道：“各位！提高煤炭生產裝備，是煤炭行業的共識！但是……”
他拉長了音，吸引大家的目光再次轉向他，於是接着說道：“但是如果供給各位國產化綜合採煤裝備，恐怕又與壓縮產能的大政策背道而馳，是吧，賈處長。”
賈向陽見他發問，便打開話筒說道：“李總說的沒錯。採煤裝備的生產固然能帶來GDP，但是目前是不適合更新改造的。不過，如果以後經濟情況好轉了，我不介意大家考察一下先進的裝備。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什麼時候都適用的。”
李河川看向衆多煤老闆，接着說道：“不過雖然國產化採煤設備不外售，但是礦海集團卻準備給各大煤企的國外採煤設備供應消耗件。礦海集團在研發設備之初，就以通用化、標準化爲研發方向，可以說國產化消耗件與國外設備的兼容性在99%以上，而價格是國外同規格的消耗件的三分之二，礦海也承諾，產品的耐用性也優於國外品牌。”
“真的？”臺下的楊洋忍不住站起身來說道：“李總說的可是真的？”
“楊總如果不相信，咱們可以把我說的寫進合同裡。”李河川微笑着看着楊洋，說道，“楊總每年的更換消耗件的費用也要八百萬往上說吧？如今五百多萬就能解決的。少的那部分，都是利潤！”
楊洋有些激動，和旁邊的榆煤公司的代表交流起來。
主席臺上，賈向陽倒是和劉縣長說道：“沒想到，他居然從這入手，也算是獨闢蹊徑了。”
劉縣長有些不解，問道：“怎麼說？”
賈向陽左右看了一下，沒發現有可疑人影，便低聲說道：“省礦務局之前的時候有個三產，名叫煤炭裝備進出口公司。說是進出口，其實只有進口，而且還是個皮包公司。其實說白了，是當年機構和人員臃腫，而孵化出來的一個畸形產物。可因爲錯綜複雜的關係，它卻壟斷了整個陝省進口採煤設備備件的進口權。”
“所以，它認爲的增加了煤企的負擔？”劉縣長是搞經濟的，一聽就聽出來其中的門道了，“這麼說，李河川等於打破了它的壟斷了？”
“在咱們國內，這樣的天然壟斷還有很多，比如石油、鐵路等等，打破了也是好事，起碼以後能走向市場化了。”賈向陽眉毛一擡，說道，“煤炭大型裝備的備件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年有十多個億的。如果礦海集團的裝備公司能夠佔領一半的市場，倒是能有幾個億的營收。”
“我說這小子怎麼讓咱們站臺呢。”劉縣長雖然覺得幾個億的營收並沒有多少錢，但好歹也算是“國際領先”的事情，這麼一想，也沒有那麼不情願了。
賈向陽淡淡地說道：“只是想要扭轉大型煤企對國產配件的看法，恐怕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劉縣長也點點頭，說道：“國產化的確是個曲折的道路，能走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也罷，讓我站臺，也算是支持一把民族工業吧。我聽說，這小子還入股了梧桐鎮煤炭產業基金會了，他可是拿出了最新的救援裝備來入股的。”
李安民咳嗽了一聲，扭過頭去沒敢接劉縣長的話。
賈向陽卻是眼一瞪，不懷好意地和劉縣長說道：“我可是聽說，那些救援裝備不過是他的科研人員的休息艙，不知怎麼的改成了高大上救援艙。劉縣長可別被他忽悠了。”
劉縣長上下打量了一下賈向陽，嘴角一撇，說道：“姓賈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那些救援裝備的主意。想讓我們冠城縣放棄，做夢吧，你！”
“呵呵，劉縣長開玩笑了，我賈向陽也是覺得這麼好的設備只入股你們縣的一個小公司，是不是太浪費了點。”賈向陽打哈哈說道。
“想談入股的事情，你自己找李河川去。我們反正已經完成工商變更了。”劉縣長第一次覺得，自己在梧桐鎮煤炭產業基金公司的增資方案上簽字是一件英明偉大的事情。
李安民在一旁推了一把劉縣長，說D縣長，李河川說下一個是送給縣裡的大禮，就看縣裡敢不敢收了。”
“大禮？”劉縣長眉毛一揚，說道，“收！爲什麼不收？又不是揣我自己的腰包裡，難不成他還要重整山河不成？”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盯向了李河川。
李河川的目光與他交錯，而後說道：“下面，我宣佈，礦海集團的新項目：重整山河！”
噗通一聲，主席臺上有人跌坐在地上。
“縣長！”
“領導！”
“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