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立行站在原地,望着Taxi轉過了十字路口。他急忙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回姬家。可是剛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沒電了。他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想到車鑰匙還放在公館的桌上。
心裡面的懊惱的確是無庸質疑,而她煞紅的雙眼始終揮散不去。
一如當年,展樂樂的媽媽死去那時刻一般。她只是抱着小兔子玩偶,站在牀沿,紅了雙眼,緊緊地咬住雙脣,卻是倔強得一言不語。甚至眼淚,都噙在眼眶,始終都沒有落下。等到展媽媽火化後,才偷偷哭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以後,她再也不碰那隻小兔子玩偶。
「媽媽說,抱着小兔子就不會長大,我要長大。媽媽說,長大以後就可以見她!」這是六歲的展樂樂,像個小傻瓜一樣相信了善意的謊話。
可是她並不知道,當她再次見到媽媽的時候,就是她去天堂的那天。
姬立行拿了車鑰匙之後,立刻飛車趕回了姬家別墅。
別墅裡,張媽已經在大廳裡左轉右轉等候多時了。眼見樂樂始終沒有回來,又遲遲打不通少爺的電話,她不禁開始擔心了。雖然樂樂是個調皮的孩子,可是她其實又孤單又寂寞而且非常認生,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什麼朋友。
“少爺!你回來了啊!”張媽聽見了腳步聲,一扭頭瞧見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姬立行,驚喜地喊道。
姬立行環視大廳,找不到某人的身影,又是擡頭望向三樓,“張媽!樂樂回來了沒有?”
“啊?”張媽一聽這話,心裡急了,慌慌張張地說道,“剛纔樂樂說你不喜歡她,鬧着要回英倫去。我就撒了個小謊,說你對她可好了,都記着她的生日。沒想到那小丫頭不信,偏要去找你。我攔也攔不住。本來想打少爺的電話,可是手機關機了。”
“怎麼?少爺!樂樂沒有去找你嗎?”張媽爲難不已,想着自己犯錯了。
姬立行整個人頓時悶了,一下恍然醒悟。
是啊,八月三日,不就是那個小魔女的生日嗎?他怎麼就給忘了呢!真是該死!
—
臺北機場。
通透明亮的機場大廳,繁碌的旅客。身邊時不時的喧鬧聲以及腳步聲,似乎都與展樂樂沒有任何關係。她一如來時那般,沒有帶走丁點東西,甚至連好不容易拍來的獵帥照片都還在數碼相機了保存着。
現在可好,她一定是慘敗的那個人!
展樂樂癟了癟嘴,感覺手中的手機正在不停地振動。心一狠,按下了關機鍵。屏幕上那個“姬”字,終於隨着關機的狀態,消失不見。
十分鐘後,一架飛機赫然飛向湛藍的天空。
旅途折騰了大概一天時間,飛洋渡海之後,巨大的豪華油輪終於抵達臨近澳大利亞所在大洋州的所羅門羣島。甲板擱置在港口,油輪上赫然閃現戴着褐色墨鏡的女孩子。而她已經似乎已經恢復情緒,揚起燦爛的笑容走下了甲板。
陽光燦爛地照耀,碧藍的天空上飛翔着海鷗。
剛踏上所羅門羣島的土地,展樂樂走向一旁羅馬式樣的柱子,她伸手按下了柱子上爲H4公主們所建的特別按扭。一時間,只聽見讓人驚然的警笛聲響徹整座島嶼,掩蓋了潮水氾濫聲,也掩蓋了所有的喧譁。
展樂樂朝着遠處山頂上的城堡學院高喊一聲,“英倫特那!我回來啦!展樂樂——我回來啦——”
嘹亮的女聲不斷迴響,充斥於整個所羅門羣島。
過了大約一分鐘,遠處的城堡上空,忽然飛出一架直升機。那抹小黑點越來越大,朝着展樂樂的方向筆直地飛翔而來。等到直升機離得近了,帥氣陽光的金髮男孩兒探出頭來。低頭俯視,朝着她揮手,那份欣喜顯而易見。
“樂樂,你怎麼回來了!”
說話的大男孩兒是除了H4公主之外,英倫特那叱吒風雲的白馬王子。
展樂樂已經將揹包抱在前胸,狂風將她的長卷發吹起在風中。而她擡起頭眯着眼睛,佯裝柔弱,無辜地說道,“少堂部長,難道你不喜歡我回來嗎?唉,還是算了,油輪還沒開,我還是坐船走吧!”
“展大會長,你想讓我被學院上下羣毆嗎?”說話的時候,北少堂已經順着雲梯而下。
他微微彎下身,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卻是以輕到無法再輕的聲音說道,“展大公主,求求你別再玩我了!你要是現在走了,我恐怕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也許,整個學院裡,唯有他一人知道H4的四個美少女,看似無害,實則卻是天下無雙的小魔女。洗黑錢,變通流動資金,盜取機密資料,時不時玩個遊戲收購某個公司,更甚至翻轉整個英倫特那,還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
繞半個地球的臺北,此刻卻是早上十點。
姬氏大廈的頂樓辦公室。
大班椅上姬立行看着書桌上身體和頭分離的小雞玩偶,心裡煩亂不安。雖然他已經查到航班以及油輪的承載資料,證實展樂樂已經抵達英倫特那,可是仍然靜不下心來。
下一秒,拿起電話,沉聲說道,“馬上包機,飛往澳大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