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場中,雲幻絲與雲晴等數位長老,皆立與校場之上,一是因爲昨日的混亂死傷了不少的弟子,再者還有兩日的時間,便是蒼海雲穹兩派海選弟子之日,海選之後便要大比來決定一些產業的歸屬權,所以急於選拔出前往雲海城參加大比的弟子。
出乎衆弟子意料之外,雲幻絲並沒有先處置昨日生事的弟子,反而唸了幾個人的名字:“雲池、達溪平、風折煙、董酒、雲凡、雲霜兒、樓竹、海如南。”
董酒和風折煙悻悻走上校場,二人均是用餘光瞥了墨凡和雲幻絲一眼,心虛不已,還不知一會兒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這八位弟子,便是今年代表咱們雲穹派參加弟子比試的人選,原本我是想選出十人,但思來想去,咱們派裡能上得了檯面的弟子屈指可數,實在是沒有其他人可選了。”
目前兩萬多的弟子,掌門居然說無人可選?這一下練功場中就轟動了,作爲修仙的修士,平日裡都是將下巴殼子端在頭頂上的主,哪能受得了掌門的這番譏諷,此間已經鬧哄哄不成樣子了。
還不待下面的弟子抗議,海如南就站了出來,對着雲幻絲拱手道:“掌門,雖然俺被選上了,但是俺不服氣,董酒和風折煙昨日害得死傷那麼多兄弟姐妹,爲何還要選他們兩個,還有云凡,俺也不服,同樣都是體修,如今俺全身的骨頭都敲碎了重組過,已經是銅皮鐵骨的境界了,有俺在爲何還要選他?”
雲幻絲剛想出言訓斥一番,卻不料樓竹也站了出來,要說海如南是去年新進的弟子,這樓竹可就是代表老弟子的立場了。
“弟子也和海師弟同樣的想法,請掌門明鑑,萬不可被小人蠱惑,陷雲穹於不利。”
雲晴同情地望着這兩個出頭鳥,她活了半輩子了,到了今日也纔剛剛知道,這世上真的有無私的人,或者並不是無私,而是那樓竹是真的以爲雲幻絲沒有什麼威嚴,完全無法控制檯下兩萬弟子的怒火。
雲幻絲惱羞成怒:“原本弟子比試便是五場三勝,既然你二人不願,就不用參加了,六個人去,也還多一名預備人選呢!”
雲池作爲雲晴的侄子,斷然不會出這等風頭的,即便很識擡舉,也只是將腦袋低着,不敢直面臺下兩萬弟子帶着殺氣的目光。
墨凡自然便是雲凡,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需要站出來,所以不等雲幻絲開口暗示,已然站了出來,拍了拍樓竹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一個個的來,海如南是吧?要是我記得沒錯,咱們在雲海城入門選拔的時候,已經是交過手的,如今你又有不服,想來是覺得自己進步神速,不可一世了,你和我董酒兄弟還真是一個德性,長點能耐就皮癢。”
董酒的臉,已經和猴子屁股沒什麼分別了,要不是昨日逞能,今日也不會讓掌門這麼難做,還要老三出來替自己說話,如今被他奚落兩句,反而心裡的內疚好多了。
海如南剛想反駁又被墨凡給堵了回去。
“別多說話,我接受你的挑戰”,墨凡道。
雲幻絲帶着長老和其它人朝着後發退了幾步,將場子給讓了出來,既然海如南敢當着兩萬人的面,大義凜然的犯糊塗,他就該面對該面對的事情,那就是墨凡的怒火。
不管是雲幻絲的袒護,還是她根本就不對,在墨凡看來,都無所謂,因爲她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得幫她抗着,這個世道他早就看得很明白,沒有對錯,只有誰的拳頭更硬。
海如南朝着墨凡奔去,想一拳定輸贏,來個鐵錚錚漢子的戰鬥方式。
墨凡修煉的乃是武圖中記載的最被認可的煉體之法,難得打架的時候能拳拳到肉,比如瘋子,還有沙冬青或許也還算得上,但是這海如南,他很鄙視。
丈八金身用出,墨凡直接將身子拔高到六丈之高,雖然還可以更拉風一些,但這六丈之身才是目前最得心應手的。
海如南見到對方居然變成了巨人,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陣仗啊,嚇都嚇呆了,哪裡還有什麼戰意,但是已經攻到敵人前方了,也不好收手,索性便重重一踏腳,想跳起來去攻對方的丹田致命處。
墨凡很鄙視海如南,因爲當初雲海城的時候,對方也是想攻擊自己的下盤,才被自己一怒之下將腿砸斷的,如今他又這般惹毛自己。
一隻大腳,將跳躍起來的海如南直接踢飛,甚至海如南都不相信那隻腳會那麼快,難道不該是很笨重的嗎?爲何會那麼迅捷?
如果白臂神猿的腳力不夠迅捷,媚兒當初也不會叫他白毛猴子,這是承自白臂神猿的能耐,墨凡自然同他一般。
兩萬多人的腦袋齊齊朝着一個方向轉去,目送着海如南飛向天際,撞向護山大陣,只見極遠處的上空一道白光閃過,便有一方物體直直墜落了下去,那海如南的死活,現在已經定論在衆人的心裡了。
墨凡挺着六丈高的身子,衝着兩萬多的弟子問道:“我夠不夠資格參加比試?”
沒有人應聲,所以場子很安靜,就連雲幻絲和雲晴,也只能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怪物,當日圍堵蒼海派潛伏的六位長老之時,墨凡是隱身的,所以就連雲幻絲這個枕邊人,也不曾見過墨凡如此的威勢。
震懾的作用起到了,墨凡將身體收回,變爲本尊大小,指着董酒和風折煙,朝着臺下的所有人道:“他們兩個是我的人,今兒你們有什麼能耐,全部衝着我來,我盡數接着便是。”
話音剛落,又轉向雲池旁邊的樓竹道:“你很喜歡做出頭鳥嗎?先和我戰過再說,出招吧!”
“雲凡師弟的體修已臻化境,師兄不是對手,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理便是理,即便我不說,大家的心裡也是有桿秤的。”
“別他媽廢話,我不近你身,水系火系還是什麼的,怎麼打隨你挑,不欺負你,但是我就欺負你的理,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理。
董酒被他們揍了近兩個月,都成豬頭了也沒見你跳出來幫着說句話,更別說昨日還是賭生死戰,他若死了你們誰也不會放個屁,誰也不會站出來承擔責任,現在有着衆多弟子幫你撐腰,你才他媽的敢跳出來講道理,戰,還是不戰?”
樓竹被墨凡堵得啞口無言,只好咬牙道:“若是師弟不用體修近身戰,師兄願意教你幾招。”
“教你媽”,雷蛇引施出,一道粗大的閃電直接將樓竹擊倒在地,根本還沒開戰,對方便已經在口吐白沫了。
“起來教啊,教教師弟我幾招,是教狗仗人勢,還是教我怎麼做出頭鳥?”
雲幻絲知道墨凡的充盈境,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雖然知道他會很強,但沒想到強到這麼離譜,剛纔那一道閃電若是擊打在自己身上,只怕也會破掉自己的護體靈力,雷子,果然很強大。
雲晴揉了揉眼睛,剛纔她以爲會打上幾招才定輸贏,所以沒當回事,結果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什麼,有些後悔,原來觀戰也是需要用心的。
雲幻絲對着場下所有弟子道:“還有誰覺得自己冤枉,我給他一次機會,只要能勝過雲凡即可,不僅擁有參加比試的資格,我還會獎勵一塊極品靈石。”
沉默,絕對的沉默,即便有蠢蠢欲動的弟子,也是想等着樓竹爬起來再說,若是他爬不起來,自己即便比他強上一些,又能扛得住幾招?
沒有人見過雷系的修士,甚至大部分人都認爲,這個世界的確是有不少風系光明系的修士,卻獨獨不會存在雷系修士的,那也太過逆天了,可是眼前就存在這麼一位,打破了無數人的眼界。
“昨日觀星臺之下,死傷那麼多的師兄,定是董酒與兇手合謀,請掌門找出兇手,若不懲治,讓死去的十多位師兄師姐如何瞑目?”
“住口,昨日我已經處理過此事,撫卹金也已經派發給了他們的家人或家族,若是再有人膽敢提昨日觀星臺之事,後果自負。”
“無辜被人殺害,卻不讓我們訴冤,這是哪門子理法?弟子不明白。”
墨凡皺着眉頭,看來這屁股還真是擦不掉了,最難做的還屬雲幻絲和幾位長老,這事只能自己來抗,絕不能犯下衆怒,不過……
墨凡很嚴肅地指着剛纔那位說話的弟子,道:“別起哄,你站出來,讓我告訴你爲什麼不能再提昨日之事。”
沒想到那位弟子還真是有種,明知道會和海如南和樓竹一般下場,卻依舊上了校場,雖然戰戰兢兢,也還是直面了墨凡,大有死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之意。
墨凡沒有理會他,大聲朝着臺下喊着問道:“是不是你們所有人都想知道爲什麼,如果你們所有人都不怕來承擔這個後果,我就告訴你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