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麼?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我知道天方地圓,我知道爲人之道外圓內方,我還知道……。
問題是沒題目的文章,就讓我去寫,我知道個鬼!
我問到底啥事,能讓李部長您變得這麼激動,說都不會話了?
李部長用懷疑的語氣問我真的不知道?
我簡直哭笑不得,知道什麼?我知道有沒有外星人?還是知道宇宙什麼時候毀滅?我知道個蛋!,當然這話在心裡說說就好,潛臺詞!
李部長說,你要成爲黨組成員了!
啥,我差點把電話扔出去,黨組成員?哪裡的黨組成員?
李部長說你真的不知道?
我簡直快控制不出體內的洪荒之力,只想那這個老頭從電話那頭揪過來,來個滿清十大酷刑,讓他把今天穿的什麼顏色小褲頭都說出來。
原來李部長聽說我要成爲國資委黨組成員,而且禮拜一就宣佈!
聽到這消息,我簡直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按道理國資委是正處級單位,黨組成員構成級別最低也應該是副處級,可我一個科級幹部跟着湊啥熱鬧。
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李部長說按道理是這樣,不過黨組成員並不一定都是副處級以上,也有低職高配的現象,不過這樣很少。
接着又問我到底是咋回事?
我說我哪裡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那道理說,應該高興纔對,可我怎麼都快樂不起來。
李部長說,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找不自在是吧,信不信我老胳膊腿打你三,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李部長,您是我大爺,您是管帽子的,反而來問我這個戴帽子,這不是做飯的廚子,問客人咋做菜嗎?
李部長聽了這句話,說我偷換概念,老實回答剛纔問題!
我說李部長,您是我祖宗,可就真算是我祖宗,我真不知道爲啥,現在還在黑暗中摸索呢,前方看不見路,後方看不見路,您說我咋能知道是咋回事!
李部長說你真不知道?
我說我真不知道。
李部長哦了一聲跟我說,聽說是周書記親自提名的。
我聽到周書記三個字,心猛地一顫,腿軟的沒力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手伸進頭髮裡,不停地絞動着。
臭小子,臭小子你聽我說話沒有,李部長在電話說道。
我勉強說了一句,剛纔高興地腦袋有些暈乎,估計血糖有些低。
李部長有些着急的讓我找兩塊糖含上,一會就能好。
我含糊地應承了兩聲,李部長掛了電話,我頹然倒在沙發上,腦袋挺亂。
周建設提拔我進黨組,可我還準備在後面捅他一刀,這世界腫麼了,爲什麼總讓人如此的生的糾結,活的惆悵?
更何況舉報信中所羅列的事情是真的嗎?即便是真的,可我怎麼做,難道真的要舉報?
掏出信用卡和舉報信擺在桌上,凝視着,就這樣凝視着,李青山的話語猶眩在耳,搏出個功名!
可,可我真的爲搏出個功名,而去捅那一刀嗎?
我可以正面刀槍相見,我可以直面危險,同樣還可以面對刀劍風霜,可唯獨不願意背後戳刀子。
因爲在我心中總有種浪漫的中世紀騎士的情懷,要麼你接過我扔的白手套,要麼我接住你甩過的利劍,離開這戰旗如雲的戰場,就在那堵古老城牆之前,要不用我的血塗滿你的長槍,要不將你人頭掛在我的馬前——決戰,不死不休!
抽着煙,內心不斷的糾結,說實話,周建設給我感覺,越來越像寬厚的長者,反而李青山卻多了幾分陰謀家的味道。
難道我也像懷春的少女一樣,揪着花瓣計算着他喜歡,他不喜歡我?只不過經典臺詞換成,戳他一刀,還是不戳他一刀?
門鎖響了幾下,曼妮走進來,皺了皺眉頭說我抽了多少煙,弄得她差點打119!
我說119還是不要了,打120更好,而且直接拉到太平間的那種,不,直接拉到火葬場,塞進焚屍爐化爲一縷青煙,更是一了百了。
曼妮用手試了試我的腦袋,挺疑惑的說道,體溫正常啊,咋盡說胡話呢?忽然看見桌上的信,伸過手抓起來。
急忙去奪,可是被曼妮一把推開。
別看,給我!我有些着急的說道,可是曼妮已經打開,看了兩眼臉色頓時變了。
這封信怎麼回事?曼妮氣急敗壞的問道。
我急忙搶過來,只不過嘴還挺硬,說什麼怎麼回事?
張子健你不要說,這事情跟你無關!曼妮的聲音緊張得有些變調。
我有些心虛的說道,這個事情其實,其實我,我……。
我什麼我,張子健你該不會幼稚的,以爲一封信就可以將市委書記打翻在地吧!曼妮盯着我問道。
也許是我大男子主義作怪,明明知道曼妮說的有道理,忽然討厭起她的咄咄逼人。
夠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暴喝了一聲。
曼妮嚇了一跳,有些詫異地看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脣微微張開,潔白的鼻翼不停地翕張着。
你,你說什麼?曼妮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我,算了,我出去走走!此刻心更亂了,站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曼妮一把揪住我,張子健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我悶悶說了一聲,甩開的她的手,推開門走了,門阻擋了曼妮看我的視線。
其實我事後琢磨,爲什麼那天失態,一部分原因是心中在糾結舉報信,另一原因就是因爲曼妮給我出的主意,才攬上這麼個糾結的差使,另外還有個很大原因,就是那個背影,因爲那個背影實在,實在太像了!
就這樣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走,看着身邊擦肩而過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否有我這樣的糾結,是否有我這樣的經歷。
生活,你個表子養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開着玩笑,而我就像個無錢付賬的漂客,只想逃避,逃避!
不知不覺我卻走到了曾經的家樓下,看了看五樓那扇曾經熟悉的窗戶,忽然有股強烈的**,想上去看看,對,就這樣,上去看看,哪怕就看一眼。
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敲敲門,裡面傳來吳妍的聲音問我是誰?
我說是我,吳妍打開門,眼中露出詫異和幾分慌亂,可我並沒有注意到,笑了笑走進去。
可我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裡還有個男人,四十左右文質彬彬,我愣住了。
說了聲對不起,扭身就走,吳妍追出來問有事嗎?
我有些慌亂的說沒事,沒事,可忽然愣住了,因爲我注意到吳妍豐腴了許多,而且腰身隆起,臉上有了點點的雀斑,她,她懷孕了!
儘管眼前這個女人,跟我已經沒有關係,可看見她懷孕還有屋中的男人,心裡挺不是滋味,勉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急匆匆的腳步!
吳妍站在門口注視着我,等了一會兒關上了門。
我坐在公園的鞦韆上,看着一羣孩子在笑着,跳着,跑着,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着童真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純潔。
可誰又能想到,隨着年歲的增長,童真逐漸被世故所代替,純潔逐漸被陰謀所籠罩。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我被朗朗的讀書聲說吸引,扭過頭看去,幾個孩子相互拍着手,背誦着《三字經》,同樣每張臉都是滿滿的純真。
人之初,性本善,嘿嘿,我笑了幾聲,是啊,人最初生下來,會有那麼多陰謀詭計嗎,會有那麼多爾虞我詐嗎,會有那麼多糾結和惆悵嗎?
看着這些孩子快樂,純真的臉,我羨慕,真的好羨慕!
一個皮球砸到我的背上,扭過身,一個小男孩跑過來說了聲叔叔對不起!
我笑着搖搖頭,撿起腳邊的皮球遞了過去,小男孩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依舊是滿臉的純真。
看着男孩的背影,我笑了,真的笑了……。
打開門,曼妮坐在沙發上,看見我進來將頭扭到一邊,知道還在生我氣!
我笑着走過去,大爺累了吧,那啥幫您做個大保健可好?坐曼妮身邊給她捶背
可曼妮繃着臉說道,滾蛋!
我茫然的說道,大爺,俺這沒有這項業務,俺也是有職業操守滴人,俺的操守就是,能賣身絕不賣藝!
曼妮再也繃不住了,撲哧笑了,緊跟啐了我一口,說我不要臉。
我說怎麼會沒有臉呢,剛纔不是還被噴了一臉嫩膚水!
曼妮再也憋不住了,使勁捶了我兩下,我甘之若飴的承受了。
曼妮問我舉報信的事情,我將事情說了一遍,曼妮問我怎麼辦。
我說想跟李青山溝通一下,看看換個方式行不行!
曼妮問我啥方式,我說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曼妮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說別用這種無知的小眼神看着我,你這樣會讓我對你的智商產生深深的懷疑。
懷疑你個頭,曼妮直接使出了看家本領,無敵二指掐,在我誒呀,誒呀的聲中,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似乎消除了。
但有句話說的好,刺紮在肉裡,把露出來剪去,剩下的還在肉中,儘管看不見可,依舊能感覺到疼!
當天晚上我接到國資委不少同事的電話,看來這個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可這個黨組成員又意味着什麼呢,我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