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放蕩不羈有些怒氣的連十三。
“喂!我打聽過了,就沒有風修雲這位姑娘,到底你家主子叫什麼!”
墨青急的不行,居然被連十三攔下來,也顧不得禮儀了,“你給我滾開!”
連十三一聽反而有了興趣,這才注意到墨青一身狼狽,“你家主子怎麼了?”
“我要去府衙,不要擋着!”墨青一掌劈開連十三,側身往府衙的方向跑。
“府衙?以爲我不敢去?”連十三邪魅的笑笑,馬上招呼兄弟跟了上去。
墨青到了連城府衙,卻發現府衙形同虛設,敲了半天門卻不見有人來應,連十三跟着來到府衙,笑的吊兒郎當的,“怎麼?人家不搭理你?”
墨青臉都黑了,也不好發作,只好冷冷的問,“府衙怎麼沒人?”
“哈,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居然還想找人。”連十三調笑幾句,隨即看見墨青一臉難看,卻也沒有多賣關子,“連城的府衙一向沒人,這裡沒有王法,也沒有天王老子,只有連家人。懂嗎?”
墨青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小小的連城居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番邦,權力被連家掌握在手中,怪不得連十三什麼都不怕,因爲連家人是不會殺他的,更害怕他。
“我要見連家家主,十萬火急!”
“你這態度可不對啊,再說,我幫不了你。”連十三不屑的看着墨青,一臉的輕蔑。
墨青放下懷中的金冊,單膝跪地,“連公子,我知道你是連家人,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到我家主子的安危,請你帶我去見連家家主。”
男兒膝下有黃金,連十三驚訝的看着墨青,這個武功不低於自己的男人,也是個有血性有脾氣的硬漢,居然爲了那個姑娘下跪求他?而且毫無猶豫?連十三爲人最重情義,不論他是否關心雲休,他承認他被這股忠誠打動了。
“不用找連家,在連城就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連十三扶起墨青,一臉自信。
墨青略作思索,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我家主子剛纔被仇人劫走了,隨時有生命危險,現在也不知出了連城沒有,連公子有辦法嗎?”
“你家主子何時被劫走的?幾人乾的?”
“兩柱香之前。大約是二十名男子,也許會分散行動,所以無法估計。”墨青抿脣,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了,若是這兩柱香之內雲休遭遇了不測,墨青不敢想。
“人一定在城裡。”連十三肯定的說,“每日這個時候運送補給的官車就會進城,想要出城必須從管道走,一羣男人帶着一個昏迷的女子太不安全。他們一定在城內!”
墨青點頭,“還請連公子相助,他日墨青一定重謝!”
“這倒不用,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連十三喃喃自語,墨青沒有聽清,連十三搖頭道,“不要浪費時間了,我馬上派人去找,天黑之前就會有消息。”
“多謝!”墨青還是不敢停歇,準備先回去看看有沒有暗衛到達,再在城外追蹤一下。
連十三最清楚連城,連哪一棵樹生長的方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個地方莫名其妙多了幾個陌生人,馬上就能覺察出來,連十三派了手下所有人在城裡搜尋,只要有疑點就一一盤查。
……
雲休悠悠轉醒,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一張豔俗的粉色的牀上,雙手被綁在身後,肩膀痠疼的厲害,雲休的臉被血漬糊住了,睫毛上也是血污,這緊繃的感覺馬上讓雲休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暗衛們,墨鵲,墨東,都死了,爲了保護自己而死。
這一切難道不是自己咎由自取?還是自己太天真!一個接一個人爲了保護自己而死,在紅姑和小寶死後,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變強了,可是復仇之後,雲休鬆懈了。
那些潛伏在暗處想要刺殺自己的人,究竟原因是什麼,雲休也不再去想去查,就像縮頭烏龜一樣安逸的活着,從沒有計較過多少人因爲這一點危險,時刻提防每日都在刀口上舔血。
那些安逸和舒適,都是多少個像墨鵲像墨東這樣的人拿命掙來的,前生自己錦衣玉食,過慣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身邊的人沒了還可以再換,自己從來不去想螻蟻的死活。
可是今生呢?自己出身低賤,一點一滴的走到今天,若是還是沉溺在安逸生活裡,不是在重蹈覆轍嗎?!只要一天沒有消除所有的威脅,就不算是成功復仇了,只要還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哪怕是潛在的,就不算是成功。
一品堂爲什麼要刺殺自己,雲休並非沒有想過,只是問題還未到了必須解決的地步,雲休想可以先放一放,這就是惰性,可是這惰性是可怕的,在自己拖延的時候,敵人卻在一步一步收割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
這一次,雲休徹底的清醒了,想要不再看到身邊人因自己而死,就要掃清一切危機和障礙,這樣纔算是贏了。
雲休此時已經哭不出來,只能呆呆的看着虛無,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可是那羣灰衣人可沒有閒下來,在一處隱蔽的小屋中,灰衣首領和灰衣人換上了正常的衣服,看起來像普通百姓,可是他們眼中的暴戾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大哥,官道走不了,今天沒辦法出城了。”
“不如就地殺了那丫頭,我們也好化整爲零出城啊。”
“就是啊,我們要爲死去的衆多兄弟報仇啊。”
大家七嘴八舌,首領大哥卻不贊同,“不可,不能暴露這個地方,畢竟這是在楚國,我們必須把人帶出城去。”
“哎!早知道就不進城了!”
首領大哥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規矩!若是不把人或是屍體帶回來,任務就算沒有完成!大家不是白忙活了嘛!”
“那現在如何?”
首領大哥思索半晌,“今晚動手。”
“好!聽大哥的!”
“只有一點,當大哥的囑咐你們,大家待在這怡紅樓裡不要出去,也不要想着找姑娘,否則被暴露了反而大難臨頭!”
“是。”
原來在連城裡,一品堂有個小小的據點,就是這怡紅樓,也就是最常見的妓館。
雲休此時正是被扔在一個房間裡,門口有幾個灰衣人來回看守。
捆綁雲休的麻繩很結實,輕易無法弄斷,嘴裡也被塞了棉布,腮幫子都有些酸脹了。雲休仔細觀察四周,確定這是一處妓館或是歌舞坊。只是不知那羣灰衣人何時會再回來。
再說到連十三混跡青樓賭場,對這裡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一炷香時間,就有手下回報,怡紅樓門口的乞丐發現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來回晃悠,看樣子是外鄉人。
連十三推測大概這就是那羣劫走風修雲的人。
來不及通知墨青,連十三帶着一大推的兄弟就洋洋灑灑的上了怡紅樓。
怡紅樓的老鴇其實老早就不想做一品堂的線人了,在連城這個小地方,半年也蒐集不到一個有用的情報,這怡紅樓坐起來倒是風生水起,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有這份功夫,不如專心經營怡紅樓了。
所以下午這些灰衣人一來,老鴇就老大不高興的,看着他們綁了一個姑娘,看那樣子倒是眉清目秀的好苗子。不過對於一品堂捉到的人,老鴇還是不敢動的,多半不是肉票就是一條腿進了鬼門關的人,老鴇只想安心的把他們送出城,千萬不要暴露了。
連十三一向喜歡來怡紅樓,所以老鴇還是熱情的迎上去,“連小爺,今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不要廢話了,老規矩。”連十三推開那張塗了厚厚的胭脂水粉的老臉,老鴇開心的揮動手帕,“好好好,小爺樓上請!姑娘馬上就來!”
連十三帶了幾個機靈的兄弟,像往常一樣,吊兒郎當四處看看,這邊揩揩油水,那邊調戲幾句,絲毫沒有異樣。
進了廂房,連十三幾不可察的皺眉,“你們去逛逛,哪間屋子門口有人把守速來告訴我,記住千萬要小心。”
“大哥放心!”幾個小弟全是孤兒出身,做事情完全聽連十三的,連十三說了往東絕不會往西,大哥一下令,馬上就佯裝出去找姑娘的樣子。
連十三等在廂房裡,馬上就有幾個姑娘進來,酒菜也一一端上來,進來的幾個姑娘環肥燕瘦模樣都不錯,但是看上去少些靈氣,大概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再多的靈氣也被消磨光了。
姑娘們伺候連十三喝酒吃菜,哄着連十三給銀子說討巧話。連十三也不是傻子,輕鬆的問道,“聽說你們這裡新來了姑娘?”
“喲,怎麼我們院子裡的情況,您這麼清楚啊。”一個貼着連十三坐着的姑娘說笑道。
一個離的最遠的姑娘反駁道,“我們這些人啊,還不是青春飯,來新人不是最常見的嘛。”
連十三喝了一口酒,感覺半醉半醒之間,“這個姑娘可不一樣,清秀大方,你們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頭。”
“連小爺怕是醉了吧,好人家的姑娘哪裡會上我們怡紅樓來!”牙尖嘴利也是這些青樓姑娘的特點,她們出賣自己,唯一保護自己的就是這張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