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法師跪在了地上,開口道,“娘娘身份尊貴定能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帝笑了笑,“這世上哪裡有人真能活到千歲呢,那不是成妖了麼,法師不必介懷,幫貴妃看便是。”
“既然皇上尊口已開,在下遵旨。”法師低頭說道。
只見法師擡起了頭望着郭貴妃,閉上了眼睛,嘴裡叨唸着什麼,過了一會睜開了眼睛,開口道,“娘娘命中富貴險中求,有貴人的相助富貴長壽自然來,若是沒有貴人的相助所有的一切將是過眼煙雲。”
他的話讓元帝刮目相看,貴人不就是自己麼,她的一切不還在自己的手上麼,而納蘭盈低下頭,生怕別人不小心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伴君如伴虎,他的話無非說郭貴妃的貴人是皇上,而皇上有生殺大權,可不是有貴人相助就能富貴長壽麼。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卻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說的不錯。”元帝稱讚道。
昭貴人見到元帝誇獎,開口道,“這法師還能測出孕婦肚子中胎兒是男是女呢,何不讓測一下六王妃腹中的胎兒是郡主還是世子呢?”
昭貴人話剛出口,看似無心的話,卻引起了很多人的議論,而納蘭盈此時臉色蒼白,一旁的南宮離感覺到她的異樣,小聲安慰道,“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我都喜歡。”
納蘭盈望着他欲言又止,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太后的聲音,“那就測一測吧。”
太后既然都發話了,元帝也不能不給面子,只能開口道,“無論是郡主還是世子,他的滿月禮,朕都將按照公主的規格爲他辦。”
衆人聽到元帝的胡,臉色紛紛大變,按照公主的規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薩滿法師對納蘭盈說道,“六王妃,請將你的胳膊放在桌案上。”納蘭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還是將手放在了桌案上,在衆人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法師用內力將一根紅線栓在納蘭盈的手臂上,時不時看向納蘭盈,時不時看向天,待到他收了紅線之後,並沒有說話,一副爲難的表情。
“法師不妨直說。”元帝開口道。
法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開口道,“請皇上贖罪,在下可能法力淺薄,看不出六王妃的脈象。”
元帝笑了笑,“無妨,看不出來男女也不傷大雅。”
法師擡起了頭,恐慌道,“在下之前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一次並不是在下的問題。”
元帝開口道,“哦?不是你的問題?你都看不出來了,還說不是你的問題呢?”
法師磕了個頭,擡起來看着元帝,“不是在下的問題,而是六王妃根本就沒有懷孕。”
“大膽!”元帝站了起來,厲聲喝道。
此時南宮離聽了之後也是怒不可揭,站了起來,“哪裡來的江湖術士,盡在這裡胡言亂語,大夫親自把脈豈會有錯。”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啊,不信可以請太醫把脈。”豆大的汗珠從法師的頭上流了下來,而其他人用一副吃驚的表情看向六王妃夫婦,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元帝也是難以相信的望着納蘭盈,似乎在等她一個解釋,而此時納蘭盈站了起來,開口道,“他說的沒錯,我並沒有懷孕。”這話一出,整個宴會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元帝似乎也被震驚了一般,還是太后一時間站了出來,開口道,“御醫何在。”
“臣在。”御醫很快站了出來,誠惶誠恐道。
“去給六王妃把脈。”太后頗有威嚴道。
而此時,南宮離一臉失望的看着納蘭盈,而納蘭盈根本來不及解釋什麼,甚至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不了一句話。
太醫走了過來,恭敬道,“請娘娘伸出手臂。”
納蘭盈伸了出來,沒過一會,太醫跪了下來,開口道,“回太后,六王妃確實並沒有懷孕。”
元帝此時已經怒到了極點,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自己難堪,發怒道,“將六王妃關押到冷宮,等候發落!”
這一場宴會鬧得大家不歡而散,紛紛散場,而南宮離去求見了皇上被攔在了門外,“王爺,快起來吧,如今皇上還在氣頭上,他不願見你,就算你這樣跪着也沒用啊。“皇上身邊的老人開口道,他當然知道這位王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一般,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因此也好言相勸道。
“本王就跪在這裡,等父皇見我爲止。”南宮離下定決心道。
老奴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離開了。似乎老天爺都在作對,四下雷聲響起,不一會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似乎也在位他們的命運而哭泣。
皇上手裡拿着奏摺,似乎也沒心看下去,開口道,“外邊下雨了?”
“回皇上,是的,下了有一會兒,六王爺還在外邊跪着呢。”老奴提醒道。
元帝不悅的擡起了頭,開口道,“讓你多嘴了麼?”
“是,是,奴才該死。”嚇得老奴急忙跪下請罪。“起來吧,讓老六進來吧。”元帝淡淡道。
瓢潑大雨從南宮離的頭上澆了下來,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王爺,起來吧,皇上讓你進去。”
南宮離呆呆的擡了頭,在老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由於長時間跪着,走起路來踉踉蹌蹌,這一幕落在了皇上的眼中,皇上無奈了地看看了他。
“兒臣參見父皇,請父皇開恩,放了她。”南宮離跪了下來,無所畏懼的看着元帝。像是要保護最重要的人一般,這樣的眼神令元帝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開口道,“她這是欺君之罪,朕沒有殺她已經是大恩了,你還求朕放了她?”
南宮離開口道,“此事全是兒臣一人所爲,與她無關,是兒臣欺騙了您。”
元帝笑了笑,“你欺騙了朕?你說說爲何要欺騙朕。”
南宮離冷言道,“從小我便得不到父皇的關愛,想讓父皇多關注一下兒臣,因此撒了這個彌天大謊!”
“可是朕記得,在宴會上,你也是一副剛知道的表情。”元帝開口道。
“不,聽兒臣說.”南宮離拼命解釋道。
“好了,你也不要撒謊了,朕已經找過太醫了,說盈兒之前的情況是一種假性懷孕,所以這件事情不怪你,是朕太過着急了。”元帝開口道。
“那,那父皇,可是願意放了她。”南宮離露出了笑容。
“朕想了一下,這人麼,還是不能放。”元帝若有所思說道。
以南宮離的敏銳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絕對不一般,因此開口道,“父皇的意思是?”
“這件事,有人將朕當做了傻子一樣耍着,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湊巧,或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元帝幽幽道。
南宮離想了想元帝的話,從懷孕到傳的人盡皆知,到底是會誰這麼居心叵測呢?
“所以咱們就是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做這一切,雖然會委屈了你的王妃,但是比起委屈,找到想要陷害她的人更重要,你說呢?”元帝望着南宮離問道。
南宮離開口道,“還是父皇深謀遠慮,多謝父皇。”
南宮離出宮的路上想着發生的一切,怎麼會那麼巧,就篤定了王妃沒有懷孕呢?正在想着,突然聽到有人再喊,“離哥哥,離哥哥。”南宮離回頭看到貴寧朝着自己奔跑過來。“怎麼了?”南宮離看着貴寧郡主氣喘吁吁着急的樣子問道。
“離哥哥一定要救嫂嫂出來,她是無辜的。”貴寧堅定的說到。南宮離望着她,開口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倒是你,好好保重自己。”南宮離想到這個妹妹很有可能要嫁到千里之外,頓時起了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是她讓自己感受到冷漠的深宮中一絲絲溫暖。
“我會的,你一定要小心郭貴妃,她之前去找太后,無意中被我看到了,我想這件事情可能對嫂嫂有所幫助。”貴寧還是沒有明着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不過南宮離倒也是聰明人,話說到此,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笑了笑,感激道,“謝謝你,貴寧。”
“不客氣,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貴寧開口道。
“你還是先回去不,一會太后找你的話,找不到就麻煩了。”南宮離關心道。
“嗯,離哥哥。”貴寧做一個勝利的手勢爲南宮離打氣,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此時定妃宮中,四王妃不斷央求定妃爲納蘭盈求情,“母妃,好歹她也是您的嫡親兒媳,請母妃去向父皇求求情吧,冷宮那種地方,真的是會讓盈兒吃不消的。”
定妃聽了四王妃的話,一副愛莫能助能樣子道,“這是皇上的旨意,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本宮也是無可奈何啊。”
“那請母妃讓我去看看她吧。好歹給她送一點東西啊。”四王妃開口道。
定妃望着四王妃的樣子,拉住了她,“來,坐下,聽母妃說,母妃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只是你也知道,如今這後宮是郭貴妃的天下,本來就已經將我當做眼中釘,母妃這個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去做一些什麼,並不是母妃害怕受到牽連,而是,母妃就算去求貴妃,她也是不會同意的。”
四王妃聽了定妃的話,無奈的笑了笑,定妃的處境她豈會不知,只是除了求她,還能求誰?太后從宴會之後就謝絕一切來訪,自己是連太后的面都見不到,就算見到了太后也未必會同意,因此只得作罷回去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