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們見到主人已死,紛紛拿着手上的兵刃引頸就義,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衆人急忙上前試探的一摸墨弘的頸部動脈,確實已經死亡之後,在墨弘身上翻轉,馬上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啓稟皇上,這個人,像是戴了*!”
他們面色棕黑,然而胸膛露出來肌膚,卻是與面部完全不同的黃白色,典型的大宣人外表。手上的繭子十分堅硬,只有常年手握兵器的人才會這麼明顯,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這個人根本不是墨弘太子。”南宮離的話淡淡傳來,語氣中透出一絲冷漠。
“那真正的墨弘在哪?”其中一個官員問道。
“或許早就遇害了。”太子南宮齊接着說道。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朝着這裡跑了過來,“啓稟皇上,城郊發現一名男屍與幾名隨從,從配飾上看,應該是墨弘太子。”
果不其然,墨弘太子已經死了,死在了大宣。
元帝十分氣憤,強壓心中的怒火開口道,“怎麼發現的。”
“回皇上,郊外巡邏隊的人發現郊外一處茶樓狼煙四起,便過去看看,誰知道這幾個人被人下了迷藥,被大火包圍着,雖然盡力搶救,依然無法救出他們,已經被活活燒死了,而且面目全非,屬下們也是通過火裡的兵器才認得出是墨弘太子的。”說着便將一把短劍呈給了元帝。太子從侍衛手中拿過短劍,呈給了元帝,元帝掃了一眼,的確是墨弘的兵刃。難怪他今天覺得墨弘哪裡不對勁。
南宮離看着站在一旁的納蘭盈,便漫步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納蘭盈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道,“我沒事。”
“父皇,這墨弘想必是得罪了什麼人了,才被人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死。”太子微微提醒道。
元帝看了一眼太子,想到他剛纔一直保護着自己,不覺心中一熱。轉過頭望着羣臣的面容極具威嚴,雙眸緩緩地掃過一衆羣臣,最後落到了唐羽軒的身上,“你速去搜查驛站中所有扶桑國的隨從和使臣,查探是否有漏網之魚,記住,不要將事情鬧大,引起恐慌!太子從旁協助!”
“兒臣遵旨。”“臣遵旨!”太子與唐大人紛紛開口道。
一旁的南宮離看到太子如此表現,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這下太子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理朝中事情。
元帝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南宮離與納蘭盈,想到是這個兒子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不自覺感到欣慰,眼中也是讚許,相反七皇子南宮霖的表現就讓他無比寒心,雖然剛纔情況緊急,但是他們的表現盡數落在元帝的眼中。
“大家都各自回去吧。”元帝發話,於是一干人帶着忐忑和後怕的心情離去。而太子這一搜,又搜出了讓人驚訝的結果,只讓人覺得太恐慌。
太子與京兆府的人到達驛站的時候,扶桑國的人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國的東西,猝不及防的望見大宣的軍士前來,又是在夜晚,不覺氣勢洶洶,烈脾氣一來,頓時便要拔刀相向。
他們拔刀,大宣這邊的侍衛自然是不會客氣,他們的皇帝剛剛被冒認成墨弘的人刺殺,肚子裡還窩着火呢。
太子揚起手,示意兩邊的人都不要莽撞,以十分真誠的語氣道,“扶桑國的各位你們莫要莽撞,今日,本太子與京兆府到這裡不是要和你們動刀動槍,而是有要事相商。”
看他動作並沒有侵略的意圖,扶桑國的使臣微眯碧色的眼珠子“我們的太子就在你們的宮裡,你們有什麼跟我們相商的,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們的太子商量。”
看來事情發生太快,他們還不知道墨弘太子已經遇害。太子面上露出痛心的表情,簡單扼要的將剛纔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扶桑國的隨從們滿臉震驚與不可思議。
在聽到他們的太子已經身亡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們的太子身手不凡,一般人等不可能傷的了他。”
扶桑國的人面面相覷,私下竊竊私語,又不免用懷疑的眼光看着太子南宮齊,“我們的太子不會是讓你們囚禁起來,或者殺掉了吧?”
太子開口道,“如今我朝的貴寧公主都已經許配給了貴國太子,兩國是姻親之宜,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大宣是十分重義氣的國家,你們不要小人之心了。”
唐大人面色也出現一絲硬朗,語聲客氣道:“若我們要殺你們太子,也不會等到今日,他在我們大宣數日,多的是時間下手!而且我們大宣要對付你們,現在是晚上,你們就算再勇猛,也抵擋不過我們大宣的千軍萬馬!我國皇帝陛下遇刺之後,顧不得調查刺客,就命太子查案至此,這都是心繫友邦,才能做出的友善行爲。你們若是再如此猜測,到時候不要說我大宣沒有盡地主之力!”
這一番話有據有理,說的扶桑國人心裡也有幾分贊同,若是真的要動手,何必要等到這個時候,況且如今自寡不敵衆,不能輕易惹怒了他們,只等救兵來了就好。
於是一個經常跟隨在墨弘身邊的隨從開口道,“希望你們儘快查出來兇手,若是需要配合的,我們一定配合。”
就這樣,一場看似腥風血雨被壓了下來,不知道卻埋下了更大的隱患。
幾日過去了,案子沒有一點進展,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給墨弘下了迷藥,墨弘怎麼就去了郊區,但知情的人都隨着墨弘死在了那場火災之中。
這日,天氣正好,忽然聽到京兆府的大鼓,鼓聲震天。唐大人急忙召集侍衛走到了大堂。
“來者何人,到了京兆府還不下跪。”其中一個是侍衛開口道。
來人冷笑了一聲,站在那裡,並不爲所動,隨後開口道,“你們大宣的規矩大宣人自然是要遵守的,可惜本王不是你們大宣人,我看就沒有必要了,你說是麼,唐大人?”
唐大人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看到堂上人的穿着打扮,知道肯定與扶桑國墨弘太子一事有關,於是開口道,“貴客來臨,大宣歡迎,只是剛到大宣就來擊鼓,不知道有多大的冤情?”
忽然這個人身邊的一個隨從站了出來,“這是我們落日國的博弈王,也是我們墨弘太子的王叔,此次來就是爲墨弘太子討回一個公道。”
唐大人自然認得這個人就是之前一直跟在墨弘身邊的隨從,於是開口道,“原來是扶桑國的博弈王,這件事,我們還在調查中,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們都調查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消息,難不成是敷衍我們不成?”隨從發怒道,之前因爲勢單力薄不敢輕取妄動,才隱忍這麼久,如今他們的後盾已經來了,他們太子說死就死在了這裡,他們怎麼能心平氣和。
“不得無禮。”博弈王開口道對隨從說道,隨從恭敬的退了下來,“唐大人,本王聽說什麼案子到了唐大人這裡一定能夠水落石出,本王深信你的能力,對大宣也是真誠的,只是這件事關係到我國的威嚴以及咱們兩國的友誼,若是唐大人因爲怕得罪什麼人而不敢辦案,本王將親自查出兇手,定不輕饒。”博弈王的話有禮有兵,讓人卻挑不出毛病,不愧是落日國王的親弟弟,聽說當年曾有意將王位傳給他,部下因他出身卑賤,是女奴所生頗有微詞,並沒有即位,反而一直追隨反而是太子的王,扶桑國的大片江山大部分是他打下來的。
“博弈王嚴重了,這件事情皇上命我和我們的太子一起辦案,可見對這件事情的重視,還請王爺放心。”唐大人恭敬道。
“是麼,那這件事情如果牽扯到你們大宣的皇子,又當如何?”博弈王眼中透着光,話鋒一轉,臉上透着一股陰冷與戾氣,讓人不寒而顫。
唐大人暗自吃了一驚,莫非真的與哪位皇子有關?如果真的是這樣,就不單單是一個案子這麼簡單了,恐怕要牽扯更多的人,還是要太子在場比較好。
“唐大人,唐大人,在想什麼?難道大宣的京兆府也是徒有虛名?畏懼強勢?”博弈王冷言道。
“王爺多慮了,京兆府是大宣特設的衙門,直接對皇上負責,上至百官,下至黎民,有了冤屈都可以來這裡申訴,何況王子犯法與庶民,一切人情面前法爲先。”唐大人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聽說我們太子是在郊外的茶樓被發現的,而且被人下毒,是這樣麼?”博弈王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王爺有何高見。”唐大人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湊巧,本王前兩日也去過那個現場,在現場周邊發現了這個,不知道唐大人可認識。”博弈王說着便拿出來了一個扳指,只見扳指質地通透,是上好的羊脂玉,非普通之人配飾。
“太子駕到。”一陣高呼聲響徹整個大殿。
“臣見過太子。”唐大人開口道。
“起來吧。”太子說道,然後轉身看向博弈王,緊緊地盯着他手中的扳指,漫不經心道,“這不是七弟的扳指麼?你是何人,怎麼會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