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一怔,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連這點都能想到,他的王妃真的是太聰明瞭,“你說的沒錯。父皇的確是想讓郭貴妃將這件事挑起來。如今郭貴妃在後宮之中位分最高,如果這件事成功的話,是她理所當然,如果失敗,太后也只會怪罪於她,而不會遷怒於別人。”
納蘭盈嘆了口氣,生在皇家,連夫妻之間也需要這樣防着,算計着,真的是太累了。正想着出神,被南宮離拉回了現實,開口道,“我知道你在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但是作爲皇帝,父皇只能這麼做。只是可憐了貴寧,要無緣無故捲入這場戰爭之中。”
想到貴寧那純真的模樣,南宮離感到了一種淒涼,她叫離哥哥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她成爲家族的犧牲品。
納蘭盈並不說話,她明白貴寧郡主看上去嬌小柔弱,實則內心倔強,想要逼她就範,可是沒那麼容易,她可不像是逆來順受的,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正因爲如此,她倒也沒擔心,這件事本身就非她能力所能阻止,一切就要看貴寧自己的本事了,不過她相信這個女子,有本事讓自己不被利用。
納蘭盈趁着酒意,搖搖晃晃,開口道,”你有一天是不是也會成爲這樣,爲了權勢不擇手段。”
南宮離聽了納蘭盈的話,臉上並不好看,扶着她,“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
“我沒喝多,告訴我你會不會也這樣對我,會不會對付我的家人。”納蘭盈不依不饒。
南宮離將她拖到了牀上,望着臉頰微紅的可人,本能的生理反應,讓他彰顯男子氣概,讓他渾身燥熱。他剛要俯身去吻她,牀上的人就閉上眼睛,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南宮離暗自罵了一聲該死,隱忍着渾身的*。在納蘭盈的旁邊躺了下來,望着她的面龐,喃喃自語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站在與我對立的局面,你會不會站在我的這邊呢,雖然好多事情並非出自我的本意,但我能做的就是在所有的事情發生之前,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你,讓你不受到任何傷害。”納蘭盈如同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轉了過去,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角不小心劃過了一滴淚,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多謝太子送我回來,告辭。”宮門口,貴寧望着墨弘客氣道。
“郡主不必客氣,這是我的榮幸。如果能經常送郡主,在下求之不得。”墨弘太子道。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經常送,就表示需要經常見面,這種直白的要求讓貴寧十分氣憤,但是一直以來的教養讓她沒有果斷拒絕,而是開口道,“太后並不許我經常出宮,多謝太子美意。”
說着便朝着宮門走去。
太子府內,一名黑衣人在太子的書房內跪在地上像是彙報什麼一樣,而太子則是悠閒地擺弄花草,“你確定是墨弘送貴寧回去的。”“千真萬確,七皇子和七王妃離去後,就由墨弘送她回宮了。”
“好,你繼續盯着。”太子南宮齊吩咐道。
從前自己因爲沒有靠山,而處處受制於老七,如今太后已經回來了,還拿什麼給自己鬥,南宮齊想着,便將盆栽多餘的枝葉一一剪了下來。
貴寧剛回到慈寧宮,就看到太后眯着眼睛坐着榻椅上,眯着眼睛,便悄悄地走了過去,示意宮女不要說話。“你還知道回來。”太后的開了口。貴寧陪笑道,“給太后請安。”
“你這麼晚纔回來,我怎麼能安。”太后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望着貴寧責備道。
“讓祖母擔心了,是寧兒的不是。”貴寧低着頭,不敢直視太后。
“罷了罷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過來告訴祖母,今天你們都去哪裡了?”太后說着邊伸手讓貴寧坐在自己旁邊的軟榻上。
“我們去了郊區遊玩,其他哪裡也沒去。”貴寧實話實說道。
“你見過墨弘太子了?”太后詢問道。
“是呀,好巧,其實我之前就已經見過他了,祖母還記得我給你說的在街上幫我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墨弘太子。”貴寧回憶着對太后說到。
“是麼,那倒是真巧。”太后雙眼微眯,竟然這麼巧,就能在七王府的附近對貴寧伸出援手,是本身就在那附近呢,還是正巧從附近出來呢?恐怕沒那麼簡單。
“對了,今天晚上還是墨弘太子送我回來的。”貴寧滿不情願的說到。
太后沒有顯出過多的吃驚,一開始宮門口的守衛就已經將此事告訴了她,不然她也不會一直在這裡等着。但是還是裝作不知道,開口道,“這個太子一心想在大宣尋找一個太子妃,你要離他遠一些。”
貴寧自然明白太后話中的意思,便依偎着太后,開口道,“寧兒想要永遠陪伴祖母,還望祖母能夠疼惜寧兒。”
“傻孩子,祖母也捨不得你的,但是也不能讓你永遠陪伴這祖母啊,祖母啊,只希望你將來嫁的能近一些,能夠經常回來看看我這老太婆。”太后慈愛的望着這個孫女,她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的唯一血脈,愛屋及烏,同樣對於這個孫女也寄予了對兒子的那一份愛,所以她不允許她有任何閃失。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就帶着昨天修剪好的盆栽向太后請安。
“孫兒見過祖母。”太子微微行禮道。
“孫兒不必多禮,起來吧。”太后慈愛的看着太子道。
“孫兒今日得到一盆珍貴的蘭花,難得的是它在冬日裡也能夠嬌豔綻放,特來送給祖母。”太子說着便將準備好的蘭花獻給了太后。
太后仔細看着這株蘭花,臉上露出了笑容,“孫兒有心了,這蘭花開的極好,祖母很喜歡。只是看上去像是被人修剪過了,顯得比較平整,失去了花的本性。”
太子望着那蘭花,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睛,於是大方道,“回祖母,是孫兒將它修剪了一番,省的它的刺會刺到祖母。”
太后聽了太子的話,暗自搖了搖頭,到底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啊,“你們都下去吧。”太后對殿內的宮女道。
“是。”宮女們紛紛離去,宮殿中只剩下太后與太子兩個人。
“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坐在祖母身邊吧。”太后指着旁邊的軟榻道。
太子走了過去,抱怨道,“祖母讓孫兒在家裡韜光隱晦,可是現在的情形,只怕父皇都要忘記兒臣了。”
“你這話怎麼說?”太后面上還是帶的得體的笑容,一臉慈祥。
“兒臣聽說前兩日七弟與墨弘太子私下走的很近,而父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上他母親在後宮的地位,說不定很快就要取代孫兒了。”太子一臉慌張,忍不住的害怕。
太后見到太子這幅模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站了起來,訓斥道,”你怕什麼,你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是皇帝的嫡親子,有什麼事情哀家給你頂着。”
太子吃了太后這顆定心丸,面上稍有平靜,開口道,“那,兒臣接下來要怎麼做?”
“不必驚慌,你呀,沒事就四處轉轉,也可以去你岳父家聯絡下感情,畢竟他手握兵權,但是不要目的過於明顯了,目的性太強總是讓人有所防備的,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太后望向遠處,眼中閃爍着雄韜偉略的不凡。
而此時,翊坤宮內,只剩下郭貴妃母子兩人,七皇子一臉陰險,開口道,“墨弘那裡不用擔心,他自然會同意我們的安排,貴寧身份尊貴,畢竟也是皇室子女,足夠資格成爲一個太子妃或者皇后。”
郭貴妃想了下,開口道,“這萬一貴寧嫁過去之後,這墨弘萬一與我們干戈相向,該如何是好?”
七皇子一臉不屑,嘴角劃出一個譏諷,“想要與我們干戈相向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那個資格,貴寧除了太后的扶持,實則是沒有一點權力的,而太后百年之後,她就完全沒有了靠山,什麼事情不還是我們說了算,識相的我們會讓她在異國生活無憂,不識相的就算死與他鄉也未嘗不可啊。”
郭貴妃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要是不妨礙自己兒子的大業的,就算犧牲一兩個人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了什麼。
“只是眼下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七皇子面露難色。
“哦?什麼問題?”郭貴妃疑問道。
“就怕太后這邊不同意。”南宮霖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郭貴妃想到幾日前佳琳告訴自己的那番話,心裡便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這件事情既然是皇上默許的,恐怕也由不得太后同不同意。於是開口道,“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太后了,只要墨弘太子那邊沒問題,太后這邊包在母妃身上,而貴寧自己本身,到時候也由不得她了。”
望着郭貴妃那一副篤定的神情,七皇子南宮霖面露喜色,“母妃放心,墨弘那邊絕對麼有問題。”
說着倆人便相視一笑,面上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
御書房的密室內,南宮離恭敬的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元帝淡淡道,“起來吧。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