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賊
一路上,那個車伕都不說話,我也不打算吭聲,反正皇上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我該知道自然就會知道的,我該見到的,自然也都會見到的。
“夫人,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趕了一天的路以後,車伕把馬車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前面停了下來。
走進客棧,掌櫃的滿面笑容地迎了過來,“夫人來了,客房都給您準備好了。”
我不動聲色地跟在小二後面上了樓,“夫人,你就住這間房,要是有什麼需要,只管招呼一聲就好了。”小二說。
我打量了下客房,還算乾淨整齊,就衝他點點頭,他立刻退下了。
用完晚飯,我斜倚在牀上養神,忽然有人輕輕地敲門。
“進來吧。”我坐直身子。
一箇中年矮胖男子和一個身量發福的婦人走了進來。
“小的鄒有財和渾家鄒李氏見過夫人。”輕手輕腳關好房門後,他們對我說。
“以後就是你們跟着我了嗎?”我打量了他們一眼,普普通通的長相,混在人堆裡,保管認不出來。
“是的,小的們一切聽夫人的安排。”鄒有財畢恭畢敬地說。
“我要的東西呢?”我問。
“都準備好了。”他說,然後上前一步,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
我接過去一看,裡面說我是鄒家莊的當家夫人,姓安名容,因爲丈夫鄒好武外出販馬時不慎摔傷,癱瘓在牀,故而此次就由我代夫君和管家鄒有財一起外出採購馬場所需的牧草。
我看完後,把信放到蠟燭上燒了。
“以後夫人的飲食起居就由老奴伺候了。”鄒李氏說。
“我讓你們給我準備的弓箭準備好了嗎?”此去虎狼之地,雖然皇上派出了他最精銳的影衛保護我,但是有時候,人還是靠自己來得更安全些。
“已經放在夫人所乘的馬車之上了。”鄒有財說。
“夫人今晚好生歇息吧,明日起,我們就得日夜兼程了,到時候只怕要辛苦夫人了。”鄒有財說
想來也是,時間緊迫,我們要趕在夏季到來之前趕到罕雲國,而路途遙遠,如果我們一路慢慢地走去,只怕到了那裡,黃花菜都涼了。
第二日我們再啓程的時候,後面已經多了幾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除了車伕,還另有兩個騎馬的人護着,車伕和護車的人都佩着腰刀,另有一人走在車隊的最前面,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他說過話,鄒李氏告訴我,他是鄒家莊的護院,名叫衛勇,是此次的總護衛。這樣的一支車隊,看起來和其他的商隊並無二致。
那鄒李氏雖然看樣子有些粗笨,但是卻心細如髮,我的喜好,她很快就記住了,伺候起來到也十分貼心。
爲了避免途中無聊,我特意帶了些書,趕路時,便坐在車上看書打發時間。
天氣炎熱,我看書時,鄒李氏便一聲不吭地在一邊爲我打扇,驅散暑氣,但是除非我問話,否則她是絕對不會主動跟我搭訕的,言行之間都十分謹慎。
其實不只是她,這隻車隊的其他人都是這樣,雖然他們對我的態度極爲恭敬,但是如果我不主動開口問他們,他們便不會主動來找我說話。細想下來,他們身爲皇上的影衛,歸皇上直接指揮,平日裡只聽從皇上的調遣,算是皇上的鐵桿心腹了。而這些人之所以能被選爲影衛,除了身手了得外,口風嚴實和忠心耿耿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其實這次再入罕雲國,雖然日夜兼程,有時候晚上還要露宿郊外,但是比起上次我跟靜塵師太腳走步量,邊走邊化緣的日子已經是好太多了。
漸行漸北,天氣也沒有那麼炎熱了,而所經之地也開始漸漸的荒涼起來。後面幾輛馬車上的人的眼神也開始漸漸的犀利起來,我知道,邊關將近,罕雲國境內又剛逢戰禍,只怕北邊的馬賊要猖狂起來了。
那日,我正坐在馬車裡看書,忽然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慢下來了,我的心裡一驚,只怕是碰上麻煩了。於是放下手中的書,撩開簾子往外看,車伕已經把所有的馬車趕成了一個圓圈,將我的馬車圍在了中間,而其他人的腰刀都已經抽了出來,正全副戒備地準備迎敵。
看見我掀開簾子,衛勇過來了,“夫人不必擔心,些許幾個馬賊,我們還應付得來,夫人只須安坐車中便可。”
我沒有說話,放下簾子,伸手從座位底下拿出弓箭。我在跟靜塵師太化緣的時候,就見過被馬賊洗劫的車隊,那景象可謂慘不忍睹,馬賊們不僅搶掠財物,而且每次都會把所有的人殺光,將搬不走的東西放火燒掉,可謂心狠手辣,滅絕人性。所以凡是碰上馬賊的車隊,如果不能逃離,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車子忽然微微震動起來,我自然不會以爲這是地震,這是大批的馬匹快速奔跑時產生的震動,由此可見,這次來的馬賊,數量只怕不能用些許幾個來形容了。想到這裡,我不禁更緊地握緊了手裡的弓箭。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會護佑夫人安全的。”鄒李氏對我說。
我一笑,“多個幫手總好過多個吃閒飯的人吧?”
就在此時,驚天動地的吆喝聲傳入耳中,馬賊來了!我立刻把窗子推開,朝外看去,外面塵土漫天,想起見過的被馬賊洗劫的車隊的慘象,我握緊了弓箭的手心開始隱隱出汗,而衛隊們的神情也都更加專注了,車伕們此刻手裡也都拿起了弓箭,大家都是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
“放!”衛勇忽然喊了一聲,車伕的箭立刻飛了出去。
而漸行漸近的馬賊們的身影在漫天飛舞的塵土中也開始顯現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定住心神,舉起弓箭,開始瞄準,放箭!一個馬賊應弦而落。此時領頭的幾個馬賊已然衝了過來,被護衛斬於刀下。期間不停地有馬賊被箭射中和被護衛斬殺,但是馬賊們還是接連不斷地衝了過來,跟護衛們戰在了一起。
我凝神看去,一個絡腮鬍子,上身着褐色衣衫,包着紅色頭巾的馬賊進入了我的視線,跟其他和護衛交戰得一片混亂的馬賊不同,此人卻是在最外圍策馬不前,從他的動作和氣勢來看,只怕不是個小囉囉。
就在此時,他的視線跟我的碰了個正着,即使隔得很遠,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睛一亮,然後就策馬衝了過來,我立刻搭弓射箭,卻被他身子一偏,給躲了過去。
我一把抓起三支箭,搭在弓上,我倒要看你這次怎麼躲?
三支箭朝他飛了過去,他躲過了射向他胸口的箭,卻沒有躲過我射向馬腿和馬頭的箭,他跨下的馬應聲倒地,他自己也摔了下來。
他這一摔,馬賊們頓時有些慌亂了,而護衛們則精神大振,我手中的弓箭自然也是箭不虛發。
一聲號響,馬賊們開始撤退,那個被我射落在地的馬賊一把揪住另一個馬賊的馬鞍,翻身上馬,我趕緊拿搭弓射箭,瞄準了他,正好射入了他的背心,剛翻身上馬的他,立刻又摔了下來,這下馬賊們的陣腳是徹底地亂了,又被護衛們砍殺了不少。
馬賊們散去後,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馬賊的屍體,那些護衛們一些拿刀在車旁戒備着,另一些則開始清理和檢查哪些馬賊的屍體。
“這些馬賊是陸一虎的手下,他們的手上都有個虎形的紋身,”在其他護衛清理東西,修整裝備的時候,衛勇難得主動地跟我說話,“如果屬下沒有猜錯,你剛纔射中的正是陸一虎。”
果然,一個護衛喊了起來,“這個人是陸一虎!”
我不由得愣住了,我竟然還歪打正着地殺了馬賊的頭領?
“把那陸一虎頭上的紅頭巾給解下來,捆在樹上,做個記號!”衛勇吩咐道,他則掏出一隻炭筆在張紙上畫着什麼。
那些護衛的動作十分迅速,車隊很快就啓程了,路過一個茶棚的時候,衛勇叫住了一個人,遞給他一封信,“你幫我把把這個送去給縣令,他肯定有賞。”
那人將信將疑地接過了信。
“爲什麼這麼做?”我問衛勇,我約摸猜出了信裡的內容。
“陸一虎爲首的馬賊橫行這一帶多年,他們心狠手辣,百姓們對他們恨之入骨,官府也多次下文懸賞追捕,卻是成效不大,如今他既伏法,豈能不告訴百姓這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他笑着說。
“那你不怕馬賊們報復?”我還是忍不住問了,畢竟馬賊們心狠手辣,自然不會就此罷手。
“他們遭此重創,肯定要回老巢去修養一段時間,而且此時是他們最弱的時候,所以我纔要修書給縣令,讓他趁勝追擊,全殲這股馬賊。”
我不說話了,他卻忽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夫人三箭齊發,竟然沒有一箭落空,這樣的本事,恐怕就是在烏孫部落的神射手裡面也很罕見吧?”
我沒有說話,我的師傅正是烏孫部落最負盛名的神射手,只是,如果我們這次再見,是各爲其主,鬥個你死我活,還是重續師徒前緣,都還是個未知數。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親們關於番外的爭執,笑笑希望可以告一段落,喜歡看親們的番外,歡迎繼續關注;討厭番外的親們,碰到番外的時候可以選擇不看;喜歡番外和不喜歡,都是親們的個人愛好,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尊重笑笑的辛苦勞動,同時注意文明用語,畢竟都是有知識的人。
至於第三卷裡面是否還會有番外,笑笑想說,所有的番外,包括前面一二卷的,都是爲了補充說明正文裡面不清楚的地方而寫的,並不是爲了湊字數或者是敷衍讀者。笑笑的文章沒有入V,故而親們讀的時候並不用花錢,自然也不存在笑笑爲了多賺錢而拼命寫番外來宰讀者的事情了,是不?因此在第三卷有沒有番外,什麼時候出現番外,番外的章數都要根據文章的具體走向來定,笑笑目前無法給出答案,如果某些讀者覺得笑笑的文章真的很爛,不值得一讀,那笑笑也並不否認自己的水平有限,但是笑笑會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爭取讓喜歡笑笑文章的人滿意和高興。
其實,爲了不到十篇的番外弄成這樣,笑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無論番外還是正文,都是笑笑仔細構思後寫成的,而且番外的位置,番外的內容都是笑笑仔細思考後的結果,並不是胡亂寫成的。笑笑能夠體諒大家想看正文走向的迫切心情,笑笑本人也在追文,而且也並不會放棄番外的閱讀,原因很簡單,因爲有些東西,由於正文的侷限性,只得用番外來補充,我想這也是番外出現的原因,也是每一個作者寫番外的原因。
好了,囉嗦了這麼多,影響親們看文了。笑笑只想說,不喜歡看的讀者可以從此棄文,喜歡看的,歡迎繼續跟笑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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