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們聊了許多,白修最後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白修,秋棠並非不守承諾,只是時間會更久了。”盛婉妤說了這個話。
“只是時間久嗎?”白修也開始了問天的感覺。
蘇長墨很想像之前許諾的那樣回答他,但是這刻連他都覺得無力,別說能許諾什麼了。
盛婉妤也沒有再說,只聽容子清回答:“對的,只是時間久。”容子清也等着畫兒回來成親,所以最有切身體會。
聽到容子清的話,白修似乎覺得悲傷更濃。時間久?真是隻是這樣嗎?白修嗯哼容子清都明白,或許上官畫與秋棠可以回來,但也或許就這麼永遠地失去了她們。
“皇上,娘娘,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這次的事情讓我們措手不及,我現在已經覺得我的思緒都混亂了,我已經無法再去分析了。”
蘇長墨聽到白修將內心的想法真實地說出來,覺得是那樣的無助和自己的沒用。
“白大人,我明白你的感受,當時畫兒的不見,我也是這樣的絕望。”容子清彷彿又回到了那天剛得知消息的傷心絕望。
“而且,這樣的感覺只會讓自己充滿了自責。”彷彿這話決定了白修以後的日子。
“皇上,你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嗎?”白修想問蘇長墨該怎麼辦,因爲蘇長墨一直都是他們所追隨的人。以往有事,也是蘇長墨給予的答案。
容子清也將眼光望向了蘇長墨,彷彿在等待着他像那天一樣很有信心地告訴他們,上官畫與秋棠會安全地歸來。
蘇長墨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他現在也猶如沒有思緒般,覺得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的迷茫。
但還是回答了:“白修,子清,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有用的做法。”蘇長墨的答案徹底地讓容子清和白修覺得眼前現實殘酷,而自己是那樣的沒用。
若是連一向英明的蘇長墨都沒有指定的做法,他們又能怎麼樣?
“白修,子清,你們跟隨我的時間都很長。這回畫兒與秋棠相繼失蹤,是我沒有穩定好皇宮內的事務,也是我沒有能力守護你們心愛的女子。”蘇長墨的自我反省讓盛婉妤感到很難過。
她認識的蘇長墨從來沒有這樣的語氣過,因爲蘇長墨給她的感覺是可以解決所有困難的人。而這樣帶有自責的語氣,不該屬於他。
“或許畫兒的事,我可以推脫責任,但秋棠之事卻是我皇宮治理不嚴。”秋棠身處後宮身處,在皇宮內消失無蹤,這纔是蘇長墨感到自己最無用的地方。
雖說身爲皇上不會操心這些小事,但因着畫兒之事,他已經加緊了皇宮內的防守,可還是一樣被人隨意地進入,肆意地帶走皇宮中人。
蘇長墨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即便用勁全部的侍衛還是無法防守住別人的來臨,甚至還讓這消息傳播的這麼迅速。蘇長墨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無能。
“白修,子清,對於畫兒與秋棠失蹤的事情。我應該對你們說一聲抱歉。因爲他們都是身處我後宮的人。畫兒有可能是在路上失蹤的,但也無法排除是在皇宮裡失蹤的。秋棠更是因爲我的管治不好,所以纔會在這碩大的皇宮內被人擄走。”
蘇長墨的道歉是第一次,白修和容子清都感到驚訝。因爲他們始終追隨的君主,不該是遇到困難就說抱歉的。
這回卻是事情嚴重,難尋蹤影,但是蘇長墨應該此刻比我們誰都冷靜地吩咐我們該怎麼做,而不是這樣的語態。
大概是聽到蘇長墨這麼說,白修和容子清彷彿覺得上官畫與秋棠更是難以找回。因爲蘇長墨這麼說了,感覺即便有過信心,方纔只是少了,現在卻是沒有了。
蘇長墨的話往往給人就是有定論的言語,這回這樣說,白修和容子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們信任我,可是我不想瞞你們。我雖然很想說我可以讓她們回來,但是我卻無法肯定的做到。因爲這件事,真的讓我也覺得好像做什麼也沒有什麼作用。”
蘇長墨會這麼說,是因爲不想給他們一個有可能做不到的承諾,他們越是期待上官畫與秋棠能回來,蘇長墨便越是覺得要告訴他們。以免到時期待過高,但時間的過去卻沒有一點作用。
況且,蘇長墨已經想到了能夠相通的原因。若真是如此,那這聲抱歉也是遲早的。
“夫君,白修,子清,你們不要這麼悲觀。雖然前面的路是很複雜很難走,但我們不能這麼消極。畫兒和秋棠還等着我們去救呢。”盛婉妤覺得他們不該這麼想。
“我清楚這件事有多少未知,我也明白這件事有多麼難尋,更知道如今的線索對我們而言沒有絲毫的作用。但若是我們都這麼想,畫兒和秋棠又要怎麼辦?”
“她們還在等着我們去救呢。雖說現在做什麼都有可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但我們要想的是如何查出消息走漏的原因。”盛婉妤雖然自己也很傷心,但現在要做的就是點燃他們的信心,而不是繼續地以爲無用。
“我相信,你們都是有用之才。當時面對蘇長沐基本已定的大局,都能靠你們所扭轉,這回雖然更加困難,但也只需時日便可有所蹤跡。”盛婉妤似在告訴他們不要因爲眼前的事情就覺得自己並無作用。
“咳咳咳,咳咳咳。”是話說多了,還是因爲自己也擔心着,所以又咳嗽了起來。
“娘娘,我們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都在別人的監視下完成,而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我是真的覺得迷茫了。當時對付蘇長沐和蘇長池,好歹也是有些對策的。可現在什麼都是不知的。”
容子清的回答落入了每個人的心裡,確實是這樣的。沒有頭緒,沒有線索鏈,不知道的太多。
盛婉妤喝了口水,咳嗽好點了。“不知是很可怕,但若是一直這麼消沉,只會永遠不知。畫兒與秋棠都是我的親人,我對她們失蹤的悲傷不會比你們少。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們這樣。”
“子清,畫兒曾對我說過,你是個比較內斂的人,很少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但她說,她知道有你在,她會安心很多。子清,所以,你不能因爲畫兒這事就這樣自責。”
盛婉妤告訴着容子清畫兒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希望能夠激起容子清對於畫兒這事的執着。但執着也有不好的地方,正是因爲太執着,所以容子清纔會這麼覺得畫兒的事都是自己保護不力的責任。
“可是,我沒有能力讓畫兒一直這麼安心。她對我覺得放心,但我讓她失望了。我甚至連她的蹤影都不知道。”容子清的看法還是如此,是自己沒用纔會無法讓畫兒留在身邊。
“子清,畫兒是個性格開朗之人,她不會怪你。而且畫兒之事有着太多的疑點,她當時故意與你提出分開,就是不願你如此。你若還是這樣,畫兒會很難過的。”
盛婉妤想過,畫兒或許是知道要離開的,或是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的。所以纔會主動與容子清以隨便的藉口提出分開一段時間。
但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盛婉妤不知道,但她覺得能讓畫兒有此決定必然不會是小事。
“娘娘,我本來以爲只要我查,可以很快地找回畫兒。但是已經半個多月了,似乎一點可用的線索都沒有。”
容子清說的全是現實,或許是因爲正是現實,所以才這樣地讓人感到無用和悲涼融合,化作一張巨大嚴密的網將他們包裹,一絲的縫隙都不留。好像只要留出縫隙,他們便會察覺問題似的。
“子清,不要這麼想。我能夠體會你的心情,但不要覺得自己無用,否則只會讓你查詢真相的時候更加的感到無力和未知的可怕。”盛婉妤一邊壓制着喉中的咳嗽,一邊用略帶朦朧的聲音說着話。
蘇長墨聽着他們兩人的對話,感到很悲傷。經過這半個月,蘇長墨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能力與自己心中所想達到的水平相差不是一點。
蘇長墨曾經覺得只要時間可以,只要派出去的人辦事利落,就會很快地知道畫兒的地點。而當時的許諾和安撫,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但這半個月的時間似乎非常得快,蘇長墨在不停地下達命令讓人去四處地查探中度過。看着容子清的日益悲傷色彩,蘇長墨覺得自己的力量一點點失去。
又看到盛婉妤的病情逐漸加重,蘇長墨覺得彷彿至今爲止,之前所有的好運似乎到了頭。而自己所有的方法謀略,各種查探的渠道和能力也日漸薄弱。
本以爲蘇長沐一死,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也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或許自己所有的心痛心傷和其餘的悲傷情緒都不再存在。可事實總是那樣的讓人意外,上官畫的突然失蹤使得蘇長墨感自己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