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也是大膽,爲了不讓南夜太初懷疑,這下了媚藥的紫筍茶她也喝了,撒了媚藥粉的千層酥她也吃了一小口。
她不怕中媚藥,反正現在只有她和南夜太初兩個人,到時候藥性發作後互相給對方做解藥就是了,正好一就二便。
她吃進去的媚藥份量少,所以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是南夜太初。
當他喝完一杯紫筍茶,又將大半塊千層酥吃下去後,他站起身對蘇染說道:
“染兒,夜深了,我先回去,你也安心地睡個好覺,咱們明天……”
正欲將話說完離去的他忽然感覺到從小腹傳來一陣燥熱,這股燥熱正迅速將四肢和全身蔓延,所到之處燒得肌膚和內臟都快融化了。
糟糕!他居然中了蘇染下的藥!
南夜太初瞬間就明白自己中了媚藥了,而且這媚藥在人身上產生的效果竟然和六七年前那個人給他下的媚藥是一樣的!
真是可惡!
南夜太初強壓下身體上的反應,淡淡地瞥了眼剛纔喝過的茶杯和碟子裡的千層酥,眯起眼問道:
“你給我下藥?”
蘇染此時身體裡也起了反應,她卻並未像南夜太初那樣強行壓制下來,反而隨着藥性的發作,她說話的聲音更嗲更媚了,眼波也盈盈蕩着春意:
“梟,來嘛,反正我們倆彼此相愛,早晚也會有這一天,不如趁着今天,讓染兒和你成了那好事,好不好?”
說罷,她伸手就去解那件薄紗,極其緩慢地將薄紗褪下肩頭,露出大片肌膚,南夜太初這才發現,在這件薄紗下,她裡面居然什麼都沒穿!
蘇染見南夜太初站在那兒不動,只是陰鷙着眸盯着她看,臉上有着明顯壓抑剋制的表情,她勾起脣嬌媚一笑:好吧,既然你不動,想死扛,就由我來主動吧。
她從塌上站起身,邊繼續褪着那件薄紗,邊輕盈地向南夜太初靠近,臉上、身上的肌膚由於藥的作用,而越發的粉紅水潤,嬌豔欲滴。
她就不信,以她現在這副模樣,南夜太初還會把持得住。
南夜太初身體裡的藥性已經快要蔓延到全身了,以他上次中過此藥的經驗,也許過不了半刻鐘,他就會意識渙散、神智迷失,不分青紅皁白抓住一個人就用她來解自己中的藥了。
所以,當務之急,趁着自己的理智還在,他還能勉強控制住自己行爲的時候,趕快離開晚晴塢,離開這個叫蘇染的可惡的女人!
不過,他還有一句話必須要問,他要得到答案。
“蘇染,你這枚天丹藥是從那個人那裡得來的吧!沒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人!”
南夜太初這話並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他在心裡已經猜到蘇染或許與那個人有關,現在說出來,只是想要進一步得到確認而已。
蘇染愣了愣,她沒想到此時面紅耳赤、呼吸明顯沉重的南夜太初能與藥性極烈的天丹藥對抗到如此之久,並由此猜到了她與那個人的關係。
不過,猜到了又能怎樣!看他的樣子,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到時候他只會如惡狼一般撲上來將她就地正法玉成好事,這會的清醒也只不過多扛了一時而已。
“梟,染兒不懂你在說什麼耶。嗯,染兒身上也好熱,熱得好難受,梟,你抱抱我……”
蘇染的藥勁也上來了,她本就沒有強行壓制,任由身體被藥效控制着,體態嫵媚、眉眼含春地順勢一倒,就靠在了南夜太初的懷裡。
南夜太初眼裡露出嫌惡,狠狠地將她往外一推,推得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
蘇染擡起滿含春色的眼,詫異地嬌聲嗲問:
“梟,你不喜歡染兒麼?爲何竟將染兒推開?”
南夜太初冷冷地盯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他的眼神太冰太冷太無情了,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只剩下嫌棄、厭惡和不屑!
“你知道原因的,蘇染!七年前你給我下毒,七年後你又給我下毒,你以爲我還會上你的當麼!”
說罷,他轉身急速向外走去,趁着藥效完全發揮將他的神智控制住之前,他必須躲到一邊去用內力將毒藥壓制住。
在跨出房門前,南夜太初沉聲道:
“魍,將蘇染抓起來,不要讓她跑了!”
隨着他的聲音,一個暗衛迅速現身,向着屋內的蘇染衝去。
南夜太初將屋內傳來的打鬥聲拋在身後,勉強用內力壓制着自己,向書房飛去。
等到得書房關上門,他僅存的一絲理智便蕩然無存,整個人如同被抽乾了力氣一般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千陌今天晚上怎麼也睡不着,或許是因爲白天睡得太多,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的原故,加上天氣也熱,悶悶地,似乎明天會有一場難得的大雨,這更讓她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她乾脆爬了起來,披着薄衫,走到外間看書,心道心靜自然涼,看會書就會被書催眠的。
可是,今晚卻奇怪得很,平常睡不着的時候,拿起一本枯燥乏味的《女德》《女訓》之類的書,保管翻不了二頁,她的瞌睡就上來了。
可是今天的她居然還是睡意全無,而且還顯得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她沒來由地覺得心慌,想了想,千陌決定去外面走走,順便看看南夜太初回來沒有。
沒有叫醒丫環,她一個人輕手輕腳地出了知微苑,順着花道隨意走着。
在王府裡她根本不擔心安全問題,反正身邊有個不知道躲在哪個暗處的高手保護着她。
在快到晚晴塢時,千陌隱隱聽到了打鬥聲,她趕緊快走幾步,還沒等走到院門口,就見從晚晴塢裡躍出一道纖細的身影,幾個起伏間,躍上院牆和花樹,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緊跟着從院子裡也躍出一道勁裝的黑影,那人影本要去追前面的身影,在眼光掃到千陌時,他的人又停了下來,匆匆跑到千陌面前焦急地說道:
“王妃,蘇染給王爺下了媚藥,您快去看看王爺怎樣了,我現在必須去追這個歹毒的女人,免得她藉機跑掉!”
千陌一聽也有些急,趕緊說道:
“好,我去找王爺,你趕緊去追蘇染,一定要將解藥拿到!”
說罷,她掉轉頭,向着前院找去,她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書房了,這也是南夜太初每晚睡覺的地方,除了書房和她的知微苑,他不會睡在別的地方的。
千陌一邊走,一邊想着:怪不得今晚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原來真的是南夜太初出事了。
該死的蘇染,千防萬防,只以爲蘇染會對她下手,沒想到她居然敢對南夜太初下藥!這是想將兩人的生米煮成熟飯嗎?她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嗎?
千陌先前是快步走着,到得後來,她怕時間來不及,變走爲跑,一路跑到了前院的書房。
書房的門緊閉着,她打不開,輕輕拍着門叫了幾聲,裡面除了時不時的申吟聲音外,並沒有人來回應她。
這讓她更焦急了,急得團團轉,趕緊大聲喊道:“夜鬿,出來,給我想辦法打開門!”
夜鬿先前也聽到了夜魍的話,雖然心裡着急,但主子曾明確囑咐過他,以後千陌就是他的主子,他必須一切以千陌爲中心,聽千陌的安排,以保護千陌的安危爲己任。
所以即便心裡着急,他也沒有露面,只是悄悄地跟在千陌身後,保護着她,防止蘇染突然折回來對她不利。
此時聽到千陌的呼叫,夜鬿趕緊現身,將手放在房門上門栓的對應部位,運起內力輕輕一拍,門後的門栓便應聲脫落,房門被打了開來。
千陌來不及感謝,匆匆吩咐道:
“夜鬿,你速去千石記將子九弦叫來,要快!快去!”
說罷,她提起裙子就奔進了書房,夜鬿知曉事情的嚴重,轉身運起輕功飛奔去找子九弦了。
書房裡,南夜太初躺在地上,渾身像被火燒火燎一樣的難受,露在外面的皮膚也像是被煮熟的蝦子般,遍佈紅暈,泛着一種不正常的色澤。
他的額頭上、背上、手上都冒出了大量的汗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滴,將身上有衣衫都汗溼透了。
整個人無意識地躺在地上,眉頭皺得緊緊地,緊咬着牙關,似乎在拼盡全力與什麼惡獸在搏鬥一般,掙扎的臉上被扭曲得異常猙獰,那道刀疤尤其嚇人。
千陌進來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由呆住了,這情景有些熟悉,似乎她曾經在哪裡看見過,或許六年多前的那一夜,中了媚藥的夜梟就是這副模樣吧。
來不及想別的,千陌蹲下身,雙腿跪在地上,一把將南夜太初的頭抱在懷裡,輕聲叫道:
“梟,梟,你醒醒,梟,我是陌兒啊,我在你身邊,你醒醒,梟,你告訴陌兒,我要怎麼辦才能幫你。”
南夜太初體內正被天丹藥折磨得痛苦難當,他覺得他馬上就要被燒化了,他快要膨脹了,不,若再不兜頭給他一瓢涼水的話,他會爆的。
他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將這些礙事的衣物全給撕得稀爛,他是如此的渴望一杯涼水,渴望冬日裡的冰來解渴、解熱,更是無比的渴望來個女人讓他紓解體內蓬勃的欲之望。
千陌的擁抱讓他彷彿找到了依靠,他反身將千陌壓在身下,聲音沙啞性感地低吟:
“你是誰?你是來給本王送涼茶的嗎?你的身上好冰,讓本王抱抱,我好渴,好熱,不,我快被燒化了,我要你給我解熱。”
說罷他動手就要去扯千陌的衣服,隨即他臉上又現出痛苦的掙扎,似乎在他的腦海裡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在提醒着他:
“不,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對不起陌兒,我不能和和不相干嘛的女人上牀,不能讓她給我做解藥。”
千陌手足無措地抱着南夜太初,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停地拍着他的臉,想叫醒他,可無論她如何用力去拍、去打、去掐,都無法讓他從媚藥的藥性下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