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暗,過道口的燈微乎地泛着蒼白的光。紫馨順着燈光隱約看到前邊的竹梯子。扶着牆邊,腳步顯得踉蹌、急躁。在下竹梯時,一腳頓然踩了空,身體失去重心向前撲去。就在這一刻,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帶着慣性,她撲入一具堅硬冰冷的胸膛。
有淡淡的菸草混着好聞的薄荷味鑽入紫馨的鼻息。擡眸,黑暗中一雙幽黑透着寒冰的眸子正冷冽地盯着她。紫馨不經意打了寒顫,忙站穩了身子,想退後分開兩個人此時緊密過分的距離。
不料,兩隻手臂被鋼筋般的大手緊緊箍住,不能動彈。紫馨詫異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時竟開不了口。
“去哪裡?!”頭頂傳來不耐而低沉的聲音。
紫馨看着這張有些熟識卻陌生的臉,近距離地感受着他周身所散發的寒氣,聲音不自覺微微發顫,“我想去看我的朋友,我很擔心她……”
“她還沒死。”司莫曜淡然地吐出話。
“她到底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我求你帶我去看看她好嗎?”紫馨一想到帕雅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心裡就止不住地疼痛。
司莫曜低頭,凝着眼前因得到休息照顧而漸漸恢愎血色的小臉。白皙如雪的肌膚在月光下泛着凝脂般的光澤,一雙眸子透着迷濛的水汽,櫻脣楚楚動人地微啓。纖弱的身子着一席寬鬆的素白衣裙,露出一雙潔玉修長的腿,光腳站在樓板上。司莫曜突然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女孩像極了折了翅膀誤落凡間的天使。
許久,司莫曜才擡頭對追上來的女僕淡淡地命立着,“帶她回去。”
說完放開她的手,轉身即走,揹着她清冷地說:“想要你朋友沒事,就好好呆在這兒!”語氣不容抗拒!
紫馨心緒繁亂地站在竹梯上,看着司莫曜偉岸的身形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裡想的唸的都是帕雅,第一次感到這樣地無力。明明知道好友受傷,可能就在不遠處的一間竹樓,卻仿若隔了一個天地無法見面。有冰涼的淚從眼角滑落,擡頭望着夜空被烏紗遮掩的月,鉛墨色的雲層,天地彷彿一下子黑暗無光!
女僕走過來,扶着她回到了房間。坐在牀邊,桌子上有一碗盛好還冒着熱氣的雞絲粥。紫馨吃了幾口,卻因爲擔憂帕雅的處境,心口犯堵,竟難以下嚥。放下勺子,起身走到窗邊,一時茫然地看着暗黑無際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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