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根本就是因爲害羞才低頭不語的樊若冰,這會根本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至於那個看上去英明,骨子裡卻透着股傻氣的歐陽天怎麼會想得到,這丫頭腦子轉的這樣快?無奈之下的他,只能搖了搖頭,故弄玄虛的嘆了口氣,“哎!看來今晚我們幾個大男人,是可以安安靜靜的吃頓飯了,把酒言歡、不醉不歸,豈不痛快?哈哈哈哈!”
說完尷尬的掉頭就走,可惜剛走了兩步,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死死地拽住了。一轉頭,迎上的是樊若冰壞壞的笑:“就這樣就想走了?喝酒是吧?可以!本小姐可以放下身段,陪你們幾個臭男人喝酒,但是前提是我要見馨予。不知道這樣的條件,師兄是不是可以接受呢?”
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奸樣,歐陽天心裡暗暗叫苦,這師父他老人家至於嗎?他把自己當什麼?垃圾桶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像球一樣的往自己這踢,這叫什麼事哇!儘管這心裡一肚子的委屈,表面上卻不能讓這丫頭看出來,“想見馨予,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這一時。就像樊夫人三年沒有找到你一樣,你要是想要馨予安全,就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她,否則你不是愛她,根本就是害她。”
這話倒還真的唬住了她,只是一臉不高興的看着他,那雙充滿疑問的大眼睛,彷彿要把他給看透一樣。“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但是樊夫人,到底叫什麼名字,這個簡單的問題。告訴我總沒有關係吧?”說到這裡,她自己都感覺有些慚愧,長這麼大,自己居然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樊將軍和下人總是稱呼她爲夫人,唯一的區別就是說話的語氣不一樣;他們幾個孩子從來都是稱呼她娘;至於外面的人,都會尊稱她爲樊夫人。這樣的結果,便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姓甚名誰。
“不是我不告訴你。這些歌問題問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你知道她叫什麼又如何,不知道她叫什麼又如何?若是想報仇。直接找她問個明白;若是不想報仇,就乖乖的瞪着她來殺人滅口,到時你一樣會知道這些事情,你又何必來問我?”歐陽天根本不願意她知道太多。這也是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身處影子鏢局卻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原因之一。在他的心目中。知道的越多,隨之而來的煩惱就會越多;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心煩了。誰會因爲你的心煩,讓時光倒流,讓煩惱不在?與其庸人自擾。還不如沒心沒肺的過日子,開開心心的面對本來就該擁有的快樂。
可惜此刻的樊若冰並不是他這樣想的。三年前的自己選擇逃避,所以沒有追問下去的勇氣。如今卻不一樣了,自己長大了,對自己的身世有知道的權利,更有弄清楚當年的緣由,爲自己的家人討回公道的義務。她知道這條復仇的路很奸險,但即便如此又怎樣?她不會像馨予一樣,用逃避來解決問題,更不會像歐陽天這小子一樣,用饒恕來化解仇恨。這個世界上有那樣一種人,就像那個女人一樣,雙手沾滿別人的鮮血,卻能夠活的心安理得。這樣的人活着,根本就是在浪費朝廷的糧食,對她就算有過母女之情,那也是她欠自己的。如此想來,便沒有什麼可不安的了。
異常堅定的看着歐陽天,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一時間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們可以不告訴我,也可以瞞着我,但是你們最好記住,他日若是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請免開尊口。至於什麼原因,你應該明白。問你們什麼事情,一個個的總是跟我打馬虎眼,你們在怕什麼?怕我知道之後,上吊抹脖子,還是去找那個女人報仇?又或是去找樊將軍,問清楚一切的緣由,知道某些你們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你,不管原因是什麼,你們都沒有辦法阻止我。再說了,現在有師父送的這個東西,我想有些事情我很快就會知道。”
說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那堅毅的背影,讓歐陽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沉默了很久,終於漸漸地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丫頭,你長大了,只是有些事情不要鑽牛角尖的好,否則苦不了別人,卻傷了自己。”言語之中的心疼,是可想而知的,只是這種話出自一個大男人的口中,多少有那麼點矯情。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很快這個神秘的地方,就迎來了歐陽天的精心準備的晚宴。不過這晚宴可不是他做的,這傢伙充其量也就會煮點,只有樊若冰才能夠喝的下去的粥。
“死夜風!你拽我幹什麼!我不去!我不要見到那個臭丫頭!看着她我就來氣,就更不要說吃飯了,我怕我會消化不良!”小鈴鐺煩躁的聲音傳進大家的耳朵裡,住在這裡的也就他們幾個人而已,沒有到場的就只有翠兒和她而已。原本說不來的樊若冰,一早的就過來了,那張嘴巴根本就沒有停過。事實上歐陽天出去買菜的時候,早就準備了她最喜歡吃的東西。有天香樓的肉包子,翠玉軒的金玉滿堂,十里香的酒等等,這丫頭能夠停得下來纔怪。
好在大家都不跟她計較,知道這三年憋死她了,這會全當是對她的補償了。這吃的太多,沒地方消化,正愁沒有什麼可玩的,這小鈴鐺偏偏闖了過來。於是這位不是大小姐的大小姐,放下了碗筷,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白狐此刻的臉色可不是太好看,給歐陽天使了個眼色,那傢伙便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
留下了樊逸飛和白狐,各自喝酒,“白前輩,你也不出去看看?你就不怕那兩個丫頭打起來?”
“哈哈哈,你就不怕若冰那丫頭吃虧?其實我們的心理都是一樣的,那兩丫頭就算打起來,也不會傷筋動骨,充其量也就是鬧鬧脾氣,使使小性子罷了。再說有小天在,她們兩個是絕對出不了什麼大事的,我又爲什麼要擔心?”說完喝酒吃菜,一點都不含糊。
樊逸飛見他這樣,自然是捨命陪君子,這樣沒有顧慮的開懷暢飲,平生還是頭一回。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好,人生難得幾回醉,如今如花美眷在身邊,美酒當前,人生一大快事,又豈有不醉之理?“好!白前輩果然不是一般人,來!我敬你,小天請客,我們都應該賞光纔是!”
“好!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幹!”白狐骨子你的那股豪放勁就這樣被他給帶出來了,推杯進盞之中,顯然有些微醉。
相較於他們的開懷暢飲,屋子外面可是一股子濃濃的火藥味。“小鈴鐺,你不想見到我是吧?不過沒關係,我稀罕見到你啊!沒有我在的日子,過的挺風光的嘛,連馨予姐姐的跟班,都變成你的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像他這樣的男人,總有一天會因爲別的女人,離開你這隻臭狐狸?”
言語之中的不屑讓本就不願來的小鈴鐺,格外的來火,咬着牙冷冷的瞪着歐陽天,那模樣分明是在警告他。這樣危險的信號,歐陽天又怎麼會不領會?剛準備伸手去拉住她,就聽見耳邊傳來夜風的聲音:“若冰小姐,小鈴鐺是我拉來的,有什麼火還請衝着我來,與她無關!”
聽到這個,樊若冰看了一眼夜風,眼神之中的不屑不顧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夜風?樑上君子,樊夫人的手下,我跟她說話呢,怎麼着?想英雄救美?實話告訴你,若是以前,或許我還會有所忌憚,但是現在你們加一塊都未必是我的對手!”說完毫不客氣的吹了聲口哨,那隻兇狠的小飛便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看到老鷹,小鈴鐺本能的嚥了一口口水,悄悄的躲到了夜風身後,懦懦的看着那隻鷹的眼睛。歐陽天見狀,一把拽住樊若冰的手:“丫頭!不要以爲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怕你那隻畜生!想待下來吃飯的,就留下,想鬧事的通通給我滾遠點!這個地方,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若是不想浪費師父他老人家,這三年來的苦心,就滾進去老是待着!”
他自己也明白這話,對於樊若冰來說,確實是重了些,但是現在的局面他只能這樣說。若非如此,她和小鈴鐺的樑子會越解越緊。。。
聽到他這樣說,剛剛還勢同水火的兩個人,突然間安靜了不少。小鈴鐺的要求不高,只要如此,便夠了。這時候的她似乎忘記了樊若冰肩膀上的那隻寵物,緩緩地從夜風的身後走了出來,“夜風,我真的不進去了,實在不行,你來我屋裡,我也準備了不少酒菜,應該夠兩個人吃的了。”
說完不由分說的拉着夜風就走,弄得那小子像吃了蜜糖一樣的開心,眼睛本來就不算太大,這會一笑,眼珠子都快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