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像模像樣的將他平放在了地上,熟練地幫他把脈。片刻之後緩緩的站起身來,只是臉上多了一道愁雲,小鈴鐺趕忙不懷好意的問:“他怎麼樣?”
“從他的脈象上看,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現在必須讓他儘快的醒過來,才能夠進一步的知道他有沒有事。”聽到這個,白狐和夜風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不是,珍珠,他到底有沒有事?有事就兩個字,沒事也就兩個字。不要這樣吊我們胃口好不好?”
就在這時,歐陽天忍不住叫了起來:“老狐狸!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讓這輛馬車隱形,以它日行千里的速度,估計很快就會到了!”
“吵吵吵!吵什麼吵!沒看見在我在忙着呢嗎?太子若是真的有問題,你們就算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皇上砍的!”白狐這會也着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小鈴鐺,“您可別看我!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能夠救他上來就不錯了,不用怪我爲什麼沒有早點救他!我怎麼也想不到,堂堂一個太子爺,文不行,武不行。沒有淹死他算他命大,就算腦子出什麼問題了,那也是他活該!誰讓他的那個爹,昏庸無能!”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根本就懶得理他。白狐見狀,氣的臉都快綠了,“你!你個小丫頭,本事大了是吧?本事再大,也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能!你能什麼能!”一邊說一邊還手舞足蹈的,一個不留神剛好打到了準備過來勸架的夜風身上:“白前輩,您消消氣,正事要緊。”
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樣子,珍珠也感覺怪怪的。不是自己不想告訴他太子沒事。只是因爲現在他還沒有醒,溺水的人本來就會因爲個體差異,發生一些無法想象的事情。就在此時,一直昏迷的太子,終於有了動靜,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些海水。珍珠趕忙彎下身子。扶他起來。關切的問:“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怎奈他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的心情一落千丈,“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不經意間看了一下窗戶外面。立馬嚇得跌坐了下來:“媽哎,這時在哪裡?你們是人還是妖怪,要對我做什麼?”那樣子看上去,不像是裝的。夜風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怎麼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太子殿下,我是夜風。她是珍珠,還有那位是白狐前輩,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什麼夜風,什麼珍珠。還白狐!不對,你說他叫白狐,白狐!那就是妖怪了啊!不要!走開!我不要被妖怪吃掉!”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捂着腦袋。在外面的小鈴鐺聽見了動靜。倚着門站在那裡,一臉的邪笑:“太子殿下!你看看我是誰?”說完變身成了狐狸。這本該害怕的不行的太子,不但沒有害怕,相反的還來了興致。伸手就準備抓住她,好在小鈴鐺機靈,避開了:“都看清楚了沒有!這傢伙根本就是在裝傻!”
“別胡說霸道了,堂堂的太子殿下,斷斷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的。”夜風的話響起,小鈴鐺卻不以爲然,“珍珠,你說說看,溺水的人就算失憶,這智商有沒有可能一下子降低這麼多?我想應該不會吧?再說了,這個太子殿下,分明就是知道我不喜歡他,所以纔想捉住我,好好教訓我。”說完縱身一躍跳到了夜風的手上。聽着她的話,珍珠的心裡也在泛着嘀咕。的確,一個正常人,既然怕妖怪,爲什麼會對從人形變成狐狸的小鈴鐺,這樣的感興趣?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想要捉住她?
想到這裡,再看了看太子。此刻的他目光炯炯有神,儘管神情有些呆滯,但是很明顯就是刻意裝出來的。這讓珍珠更加肯定了小鈴鐺的說法,是完全正確的,立馬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從來都不善於說謊?我記得若冰曾經告訴過我,當朝的太子爲人剛正不阿,目光如炬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現在,你卻拿自己的健康和我們開玩笑,這樣做是不是有失自己的身份?這要是傳到皇宮裡,傳到皇上、太后面前,您說他們二位會不會不高興?”
既然人家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他若是再繼續裝下去,那就顯然有些說不過去了。整理了下狼狽的外表,清了清嗓子:“你們說的都不錯,本太子是裝的,誰讓你們第一時間只知道救珍珠,沒有任何人在意過本太子的安危?既然知道我的重要性,就應該先救本太子纔是。。。。”言語之間,那股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白狐嗤之以鼻,“胡鬧!堂堂一個太子,居然拿自己和珍珠比!簡直是胡鬧!你知不知道,我們在救珍珠的時候,人家說什麼了?人家一介弱質女流,都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救她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讓我們不要救她,生怕連累了我們。你呢?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義憤填膺的走了出去,那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在太子看來,好像真的是自己錯了。懊惱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傻傻的看着她們笑:“不過就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嘛,有必要那麼當真嘛?”這話說的就連夜風都聽不下去了,“太子殿下,您這樣說話就不對了。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正處於危險當中?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夜風,你跟他說什麼啊?人家是太子,身份高貴。在他的心目中從來就只是先有自己,然後纔會想到別人。真的不知道,這皇家還有沒有可用之才了。皇上是那樣窩囊,太子是這樣無能,是不是該改朝換代,天下易主了?要我說,乾脆幫着東洋滅了他們算了。省的天下生靈塗炭!”小鈴鐺本就不喜歡他,這會嘴巴上自然不會留情。倒是珍珠站出來幫忙說了幾句話:“大家都少說一句吧,太子的爲人天下有口皆碑,只是貪玩了些。本不是什麼大礙,但是這以後,老百姓會以你爲天,這樣的狀態。可不好。還有你小鈴鐺。你的脾氣,我們都明白,嫉惡如仇。但是眼下。我們最應該做的,不是救出若冰等人,讓事情告一段落嗎?畢竟枝節對誰都沒有好處,對不對?”
到她的話。小鈴鐺不高興的很,輪七輪八。也輪不到她來教訓自己吧?更何況剛剛自己還救了她的命,否則這個時候,她應該餵了大魚了纔對。哪裡還能夠這樣和自己說話啊?夜風看到她這樣,笑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幫她梳理狐狸毛:“珍珠說的對,你明明是好心的狐狸。就像剛纔珍珠差點掉下去。你也一樣奮不顧身去救。知道太子掉下去了,拿了那顆珠子。才救了他一命。爲什麼偏偏要像只刺蝟一樣蜇人?難道這就是你的特別之處?”
知道他們的意思,小鈴鐺卻依舊覺得心裡不舒服,嘟着嘴巴,歪着腦袋不理他。好在夜風不跟她計較,太子微笑的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眼睛,“小鈴鐺,剛纔是我不對,你大狐狸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介凡夫俗子計較,可好?”
說都沒有想到,一個太子會放下身段去逗一隻狐狸,就連小鈴鐺也吃驚不小,“滾開!見到你就不爽,給我滾的遠遠的,不要來煩我!要不是爲了那些無辜的老百姓,你是死是活,我才懶得管呢!”這話很明顯的,她的心裡對太子已經不是那樣反感了。珍珠笑了,拽了拽太子的袖子,“小鈴鐺就是這脾氣,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就好了。”
“誰要你做好人!你也給我滾開!不要以爲自己是若冰的朋友,我就必須禮讓你三分,一天到晚教訓人,還真把自己當塊料了!”小鈴鐺這口是心非的毛病,怕是一時半會的也改不過來了。大家也都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切彷彿都恢復了平靜,白狐也在外面儘自己最大的力量,讓馬車在空中隱形。
就在這時,歐陽天看到了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出現一個小島,“老狐狸,看樣子我們快到了!”
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白狐的臉色明顯的好了很多,“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快到了。但是在我們着地之前,你最好進去好好看着裡面,那幾個小鬼。我是真的那他們沒轍了!”他的言語之中透着無限的無可奈何,這樣的他倒是讓歐陽天有些許的詫異,“怎麼?你,老狐狸,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幾個小孩子而已,既然會讓你這樣頭疼?”
話剛一說完,沒有等老狐狸有所反應,就迅速的進去了。因爲他明白,這老狐狸的脾氣本來就衝,和這些人在一起,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他被氣個半死,另一種就是那幾位被氣個半死,不過後者的可能性不大。裡面那幾位當中,除了珍珠比較靠譜以外,其餘幾個不提也罷,都是不靠譜的主。
見他進來,小鈴鐺趕忙跳了下來,變成了人形,拉住他的胳膊,“小天,你還好嗎?”她的反應,對於歐陽天來說,早已經習慣了。這會不經意間見到了夜風那張有些不悅的臉,表情立馬沉了下來,輕輕的掰開了她的手,“小鈴鐺,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夜風心裡的感受,還有你這嘴巴也傷了,就不能安靜的帶會?難道不說話,能把你憋死?”
聽到他說這話,太子本能的嚥了下口水,心裡對他那叫一個佩服。這裡面能夠如此跟小鈴鐺說話的人,估計除了他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這樣說話其實也不難,難就難在他這樣說了,小鈴鐺還不生氣,只是一臉嬌羞的說了個“哦”字,就乖乖的回到了夜風的身邊,閉上了嘴巴。
“你怎麼進來了?是快要到了嗎?”珍珠的心細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太子那叫一個佩服,“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快要到了啊?還是你看到什麼了?”
面對他有些弱智的疑問,歐陽天真的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可是礙?於他是太子,還是忍住了,與珍珠相視而笑,“珍珠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比你更瞭解我們每一個人而已。”
“你這話怎麼說?本太子就喜歡和江湖中人打交道,痛快!”聽到他這樣恭維的話,歐陽天又豈有不說的道理?“這話說來很簡單,一路上我心急如焚的想要早點見到若冰。一直在外面駕着馬車,若不是因爲快到了,可以放鬆一下,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進來?難道當真是因爲,老狐狸搞不定你們?”
這話一語雙關,儘管他們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歐陽天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太子儘管有很多的疑問,但還是嚥下了。畢竟他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太笨了。
就在此時,馬車穩穩的落了下來,他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了。從馬車裡出來的第一眼,就見到了一間異域風情的小屋,“那個房子好漂亮!爲什麼我們國家都沒有這樣漂亮的房子?”小鈴鐺忍不住好奇,拔腿就要過去,被夜風一隻手給抓住了,“前面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有弄清楚,你就這樣過去,就不怕別人把你關進籠子?”
“夜風說的對,那個女人手上除了被若冰毀掉的珠子外,還有一個法寶。可以亂人心智,而且可以知道距離自己500尺距離之內,是否有東西靠近。”白狐的話,只是說了一半而已,另一半是那件法寶,還可以清除人腦子裡現有的所有記憶,如果她真的對若冰做了什麼,即便自己努力將馬車隱形,恐怕她也已經知道大家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