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酉雞克魯克
名單的前百之內，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所犯罪行更是罄竹難書。
以莫羅選中的殺人魔巴澤爾·赫南德斯爲例，所犯案件高達百起。
其中最爲惡劣的罪行有兩件：
一件是酒吧屠殺事件，共有81人受害者。
一件是旅遊大巴襲擊事件，車內32人皆是不幸遇害。
莫羅之所以選中巴澤爾，倒也不完全是因爲巴澤爾手段殘暴。
而是阿爾戈提供的這些信息之中，就巴澤爾的最詳細，其中就有酒吧屠殺事件和旅遊大巴襲擊事件的案件描述。
從這些案件信息裡，莫羅發現了「受害者生前相互攻擊」，以及「受害者屍體大量出血」的關鍵信息。
僅憑這一點，就基本可以得出一個重要結論：
巴澤爾·赫南德斯是一個操作系能力者。
而且，只是對一羣普通人出手，巴澤爾竟然能毫無顧忌的動用念能力，任由能力情報暴露於燈光之下。
由此能看出巴澤爾的一些性格特徵。
自負、且扭曲。
或者對殺戮一事，擁有着某種病態般的追求。
莫羅確定了目標，隨後聯繫了門琪，託她用獵人網站收集關於巴澤爾的情報。
接下來就是等候消息了。
三天後。
飛艇降落於林宮機場。
莫羅和柯特下了飛艇，換乘提前租借的轎車，一路開往友克鑫市。
等到了市內，柯特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隨便選了一間典當行。
隨即將基裘精心準備的諸多衣服扔到典當行的櫃檯上。
這些衣物大多爲和服與公主裙，且都是專門定製之物，耗資不菲。
如今扔進典當行裡，回收的價格肯定遠不如當初的耗資。
莫羅爲此勸說過。
然而柯特還是執意處理掉這些衣服。
一方面是隨身衣物帶得太多，總歸是一個麻煩，不如直接賣掉，還能收到一筆錢。
另一方面是柯特覺得媽媽太過分了，所以有那麼點賭氣的意味。
莫羅看出了這一點，心想着基裘的這一波封鎖資金的強硬式操作，反倒是激起了柯特的反抗心思。
很快，交易完成。
柯特拿到了幾百萬戒尼。
這筆錢不多，但柯特很開心。
之後莫羅帶着柯特去了友克鑫的自由交易跳蚤市場。
他有一段時間沒來友克鑫了，想着應該能掃到一些貨。
兩人從中午逛到傍晚，然後賣掉衣服到手的那幾百萬戒尼，通過掃貨一路滾到三億戒尼。
當這三億戒尼順利進到賬戶之後，柯特眼中的光芒就沒消失過。
次日。
莫羅和柯特又去了一處新的自由交易跳蚤市場。
但這次運氣沒那麼好，只撿漏了一億戒尼。
一直到第三天。
莫羅終於收到阿克塞的消息。
黃金地圓儀和塞爾瑪權杖已經拍賣出去，扣掉一些必要的費用支出之後，莫羅能拿到206億戒尼。
爲了感謝阿克塞的幫忙，莫羅在去南匹斯拍賣行之前，特意從市場上入手了一顆品質不錯的無燒寶石，將其送給阿克塞。
隨後沒費多少力氣，莫羅很快拿到錢。
這也正是他專門來一趟友克鑫的原因。
“還差30億。”
就算加上這兩天在自由市場的收益，離定金還有一個不小的缺口，但時間所剩不多了。
基於這一點，柯特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澆了一頭冷水。
“那我們快點去找巴澤爾。”
想到時間所剩無多，柯特比莫羅更加急切。
莫羅當然沒意見。
兩人迅速離開友克鑫，踏上了追緝巴澤爾的路。
有柯特的尋人能力，找到巴澤爾並不難，無非就是行程上要耗費一些時間。
但也正是行程上的耗時，讓交付定金的時間變得更加緊張。
不過莫羅並不着急。
最大的資金缺口已經補上，剩下的30億，實在不行就先找熟人借一下。
驅車兩小時，兩人來到林宮機場。
候機之際，莫羅突然收到門琪的訊息。
「有人想買小提琴。」
訊息的末尾，還附上了一個通訊號碼。
“終於有消息了。”
莫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費訶蒙的小提琴，之前被他動手拆卸了。
固然還可以重新組裝，但售價方面肯定會受到影響。
不過小提琴共鳴箱內部的奇怪文字，興許能幫他止損一波。
所以從天空競技場離開時，他託門琪之手，將其掛上了獵人網站的交易渠道，並且讓獵人網站的中介經手此事。
到今天，終於等到一個有入手意向的買家。
莫羅看了眼候機廳屏幕上的時間提示，離登機還有大概半小時，於是果斷的撥打了號碼。
片刻後。
電話被接通。
“費訶蒙小提琴的賣家？”
電話剛接通，另一頭就傳來一道稍顯刻薄的女聲，且語氣之中，給人一種倨傲感。
“是。”
莫羅應了一聲。
手機另一頭的女人很乾脆的自報家門：“我是職業音樂獵人克魯克，目前擔任獵人協會十二地支的職位，費訶蒙小提琴我要了，見面談談價格吧。”
聽到女人的話，莫羅心中一陣意外。
酉雞克魯克，獵人協會的十二地支之一。
沒想到是她看中了費訶蒙小提琴。
不過想想也是，這人在音樂家、植物學家、舞蹈家的領域之中皆有建樹，會看上費訶蒙小提琴倒也不奇怪。
“用不着見面吧？”
莫羅壓下心中的些許波瀾，平靜道：“這次交易有中介經手，而且小提琴在他們那裡，只要議價結果沒問題，你支付完貨款後，就可以直接從他們那裡拿到小提琴。”
“我知道。”
克魯克的語氣很是強勢：“但我更喜歡見面議價，你定個時間，我去見你。”
“……”
莫羅感受到了克魯克的強勢，不由沉默了一下。 難怪一開始就直接自報家門。
這是爲了在提出「見面議價」的要求時，能一定程度打消他這個賣家的疑慮。
然而莫羅根本不想在所謂的見面議價上浪費時間。
這一宗交易本來就有獵人網站的中介經手，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
“抱歉，我沒空，或許你可以考慮現在就出價。”
短暫的沉默過後，莫羅直接拒絕了見面議價一事，轉而給出一個提議。
克魯克的聲音隨之從手機裡傳來：“無所謂，我有空就行，這幾天我會去找你，另外，意向金我已經匯到中介指定的賬戶，並且賦予了賣家能隨時支取的權限，這是我的誠意。”
“？？？”
莫羅頓時一頭問號，無法理解克魯克的這般操作。
連高昂的意向金都敢賦予賣家隨時支取的權限，如此豪爽乾脆，卻非要見面議價？
莫羅正要開口，就聽到克魯克留下一句「等我」的話，然後直接掛斷電話。
這種摻雜急躁之意的作風，頗有放出系的風格。
但言行舉止之中透露出來的那種強勢，又很有操作系的既視感。
莫羅皺眉看着手機，沒有再撥打克魯克的號碼，而是跟中介確認了克魯克的身份。
得到了無誤的回覆之後，莫羅纔將手機收起來。
旁邊，柯特聽到了莫羅和克魯克之間的通話，奇怪道：“爲什麼她非要見面議價？”
“不清楚，可能是個人習慣使然吧。”
莫羅看向柯特，道：“而且她大概率和你一樣，擁有尋人定位的能力。”
“啊？”
柯特微微一怔。
莫羅解釋道：“能這麼自信的說出要在‘幾天之內來找我’的話，絕不是光憑‘動向情報’就能做到的事，而是像我們一樣，能始終確定巴澤爾的方向位置。”
“難怪她根本不在乎你拒絕見面。”
柯特恍然，眉眼之間卻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絲敵意。
莫羅輕嘆一聲。
經過剛纔的通話，說實話，他實在不想見到克魯克。
那種強勢中攜帶倨傲之意的作風，着實過於刺眼。
但是就見面議價這件事而言，如果克魯克真有類似柯特的這種精準定位能力，那他顯然比較被動。
“算了，先看看她轉了多少意向金。”
莫羅想到意向金，又拿出手機，登陸他所能隨意支取的賬戶。
打開賬戶，50億的數額赫然躍於屏幕之上。
“嘖。”
僅是意向金，就這麼幹脆的直接轉了50億。
莫羅的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後驚奇於費訶蒙小提琴的潛在價值。
原以爲賣個一二十億，就已經是頂天的價位了。
卻沒想到克魯克起手就是不講道理的50億的意向金，甚至根本不擔心接下來的議價流程。
這種隨性的破壞交易流程，又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幾乎要從這一連串的數字之中溢出來。
想來克魯克應該是能錨定費訶蒙小提琴的大概價位……
能確定的就是，哪怕小提琴已經留下拆卸痕跡，也至少價值50億起步。
難道是因爲共鳴箱裡的那些奇怪文字？
也不好說。
獵人世界裡的收藏家，本身就喜歡溢價入手一些附帶特別意義的藏品，又或者是一些少見的獵奇物品。
所以像黃金地圓儀和塞爾瑪權杖這種黃金製品，反倒不容易賣出一個高價。
要不是這兩樣黃金製品之上皆有一層厚厚的歷史塵埃，否則也賣不出那個價格。
“這樣一來，定金的事情就算解決了。”
莫羅舉起手機，將顯示着大額數字的屏幕面朝柯特。
柯特卻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沒有預想中的那種終於達成短期目標的興奮和喜悅。
“怎麼了？”
莫羅注意到了柯特的反應，關心問道。
柯特也不隱瞞心中想法，道：“我在想那個女人的‘能力’是怎樣的。”
莫羅聞言，立刻明白了柯特這般反應的由來，當即無奈一笑：
“然後你連克魯克的能力類型都不確定，就已經在心裡開始較勁了？”
“不行嗎？”
柯特有點生氣的道。
“當然不行。”
莫羅一掌劈打在柯特的腦袋上。
柯特一下吃疼，捂着腦袋，深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委屈。
莫羅還是第一次在柯特身上看到委屈這種情緒。
他所熟識的柯特，就像一株被強風壓得擡不起頭卻始終不肯倒下的小草，散發着一種超乎年齡的倔強與堅韌。
雖然這種性格常常讓柯特做出一些逞強舉動，但也正是這種性格，很輕易的拉近莫羅和柯特之間的距離。
如果說——
莫羅在酷拉皮卡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那麼在柯特的身上，莫羅看到了一種值得他去學習的品質。
所以他之前稱讚柯特已經很厲害了，是完完全全的心口如一。
當然。
柯特也有缺點，因爲過分在意實力，所以很容易精神內耗。
作爲柯特的朋友，莫羅心中自然希望柯特能在接下來的歷練之中，改掉容易逞強和陷入精神內耗的缺點。
他想幫柯特做到這一點。
並不是因爲他從柯特那裡知曉了所謂的揍敵客家族歷練之事，而是單純的想看到柯特能變得更好，更不要再深陷於那種四處充滿窒息感的心理壓力之中。
莫羅自認爲很瞭解柯特，因此對柯特此刻罕見流露出的委屈感到意外。
儘管如此，在察覺到柯特又開始陷入精神內耗後，莫羅並沒有太在意那一抹委屈情緒，而是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總是沒事找事，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再說了……克魯克的能力，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拿這種尚未確認的情報去較勁，你是笨蛋嗎？”
說着，莫羅又給了柯特腦袋一記掌刀。
“啊。”
柯特用雙手捂着腦袋，氣呼呼道：“那是因爲我相信你的推測能力！”
“重點是這個嗎？”
莫羅微微搖頭，道：“重點是你根本沒必要爲這種事較勁。”
柯特不說話了，只是捂着腦袋生悶氣。
“走了，要登機了。”
莫羅率先走向登機口，心想着到了飛艇上，只要讓廚房做一些糖餅出來，就馬上能讓柯特消氣。
柯特看着莫羅的背影，又想起第一次遇見莫羅時，他曾說過的那句「你的能力很珍貴」的話，頓時在心裡大聲喊道：很有必要！
隨後，
柯特快步跟上，與莫羅並肩而行，還故意用力踏步走路。
這種刻意加重腳步聲的孩子氣行爲，讓柯特在這一刻、無意間的褪去了成熟的外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