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葉詩彤聽出了很大的信息量,什麼意思?他們已經不在地球了?那這裡又是哪裡,眼前這個男子又爲何知道地球。
但她不敢多問,怕耽擱太多時間,於是順着他的問題回答道:“是的,雖然能步入太空的人很少很少,但確實已經有了初步的技術。”
“太空之中……有什麼?”
“這……”天文知識有限的葉詩彤愣了一下,答道:“有各式各樣的天體,比如大氣濃厚的金星,沙漠遍佈的火星,以及比地球大幾百上千倍的木星……”
黑衣男子聞言露出神往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冷淡的眼神,話鋒一轉又詢問道:“你們用什麼作爲機械動力,蒸汽?還是傳說中的電力?”
葉詩彤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不太尋常了,電怎麼變成傳說中的事物了?
“我們曾經使用過蒸汽作爲動力,後來是內燃機和電力,此外還已經初步掌握了核動力。”
“核動力……”男子低聲呢喃了兩句,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隨後他又詢問:“其它的先不管,什麼是電力,爲什麼地球有電力,魔方行星卻沒有?”
魔方行星?指的就是現在他們所處的世界嗎?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在葉詩彤說話的時候,邵季身軀突然又抽搐了一下,口裡冒出大量的血泡。
“先救他!先救他……”葉詩彤驚慌道。
皺了皺眉頭,黑衣男子從衣服內側摸出了一支針管,去掉橡膠針套後遞過去說道:“這是所羅巨猴血漿,含有多種特效酶,能快速止血殺菌。雖然經過了初步提純,但直接注射有一定的風險……”
男子話還沒說完,葉詩彤已經接過了針管,問道:“從哪裡注射?”
微微一怔,男子答道:“創口附近即可。”
很快冷靜下來的葉詩彤在邵季幾處傷口附近進行注射。
“挺熟練的嘛。”黑衣男子站了起來,話語間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冷淡,很是隨意地說道:“不過他已經失血過多了,現在止血可能也沒用了。”
“這附近有醫院嗎?”她問道。
眯着眼睛,男子似乎在笑,說道:“醫院在大海的彼岸呢,這塊新大陸現在連個像樣的救治站都沒有……”
又是話還沒說完,男子便驚訝地發現葉詩彤拿着他給的針管,從自己手臂的靜脈抽出了一管血,然後非常非常緩慢地注射到邵季的靜脈,她的手很穩。
“你瘋了?血型都沒驗你就直接輸血?更何況那根針管還有所羅巨猴血漿的殘留液,一不小心你可能會被感染的!”男子有些失態地說着。
偏過頭葉詩彤看了那男子一眼,說道:“我不怕!而且我是O型血,只要邵哥不是RH陰性,還是可以少量輸血的!”
一邊輸血,葉詩彤一邊說道:“你繼續問吧。”
“……”
“……算了。”男子似乎沒了提問的興致,退開兩步隱入到黑暗之中,說道:“我突然對你們很感興趣,想加大投資的力度,好好活下來吧,下一次再見的時候,再詳細告訴我地球的事情。往東走有聚居地,記住了,不要輕易暴露降臨者的身份,否則你們下場會很慘。”
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他正在遠離。等他話語剛落下的時候,一柄小刀投擲而來,插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刀柄上還卷着一張類似鈔票的紙條。
葉詩彤還沒反應過來,那個人便已經離開了。她後知後覺地對遠處喊了一聲“謝謝”。
輸完血並確定邵季的脈搏還算正常後。葉詩彤擦掉手上的血跡,拔出小刀。
和她想的一樣,刀柄上卷着的是一張鈔票,淺藍底色,1000的額度,寫的是中文的庫羽幣。
“不同的世界,爲什麼說的是中文,文字也是中文。”葉詩彤越發疑惑,更讓她不解的是,男子明顯知道他們是來自地球,但又似乎對地球的事情不太瞭解。
想不明白,也沒那個時間去思考,她幫邵季處理好傷口後,又趕緊拖到岩石夾縫處。
此時被嚇壞的小男孩正雙手抱頭蹲在岩石夾角處,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一直顫抖着。
葉詩彤才反應過來,之前生死危機,他們都沒能照顧好小男孩的情緒。
不過她顯然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小男孩做心理疏導,因爲黑夜依舊,周圍還有野獸和人的屍體,其它的野獸隨時可能會接近。而邵季重傷昏迷,無法再保護他們,現在只能依靠葉詩彤自己。
眼下這種情況,葉詩彤也沒辦法帶着邵季和小男孩離開這裡。爲了防止有其它野獸過來襲擊,她必須儘快把屏障修復好。
好在幾根主要的樹幹都還完好,把它們立起來後,再將破開的樹枝重新纏繞應該就能完成修補,只不過會更加簡陋而已。
此外,她還需要把破壞屏障的男子和野獸的屍體給搬開一點點,至少不要靠屏障太近。剛開始葉詩彤依然十分恐懼和不安,但她更清楚時間緊迫,所以即便怕得要死,也義無反顧做該做的事情。
慶幸的是,這個期間並沒有其它野獸接近,葉詩彤他們三個人依舊蜷縮在岩石夾縫裡。
火堆裡的焰火漸漸衰弱,夜晚的寒冷和不安的情緒讓葉詩彤依舊不停顫抖,她只能抱緊着小男孩和邵季來緩解。
夜晚還很漫長,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樣讓人煎熬。習慣早睡的葉詩彤此刻只覺睏意洶涌襲來,但她清楚自己絕對不能睡去,否則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爲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睡過去,她甚至用小刀刺破自己的皮膚,利用疼痛來消除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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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未眠,高度警惕了一晚上,除了外面曾傳來一次沙沙聲之外,並沒有其它意外發生,葉詩彤成功撐到了天亮。
她猜測其他人分佈到其他地方,或多或少也被野獸襲擊了,到處都有血腥味,所以它們這裡並不是唯一會吸引野獸的地方。
不管怎麼說,可怕的一晚總算過去了。
拖着疲倦的身軀,葉詩彤查看了周邊情況後,迅速把屏障拆開,重新綁成一塊拖板。費力地把邵季搬到拖板上並綁起來後,葉詩彤一邊拖着他,一邊領着小男孩往南邊走。
初升的太陽,足以讓她辨別方向。
既然那個黑衣男子說東邊有聚居地,那她也只能去那裡碰碰運氣。
沿途他們又遭遇到一次其它野獸,不過它們已經捕捉到獵物,沒有攻擊他們。
不知爲何,葉詩彤心裡雖然恐懼,但卻沒有之前那般慌亂,這種情況她已經預想到了。
饒了些遠路,葉詩彤避開野獸繼續向南。她不敢順着小溪走,因爲有水源的地方可能會有更多野獸,那樣太冒險了。
令她驚訝的是,她沿途不但見到那些奇異的野獸,也有一些比較正常的,如山羊、如白豬。
那些豬並非是野豬,而且那種養殖場中的肥豬,它們成羣結隊,但顯然漫無目的亂竄着。
很奇怪,養殖場的豬是人工培育出來的品種,正常不適合野外生存。葉詩彤一眼就看出問題。
思維愈發冷靜的她,很快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些豬跟他們一樣,也是從地球那邊被扔過來的。
而那些襲擊他們的野獸呢?顯然不是,它們的擬態說明是長期生活在這個環境的。也就是說,這片土地上,既有原住民和原住動物,也有地球人和地球動物。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但至少有一點,這些一起被扔過來的地球動物,短時間內能讓原住動物飽餐一頓,那他們遭受襲擊的可能性就會降低不少。
想到這裡,葉詩彤加快步伐,再往前一段距離,就能到達那個山坡,翻過去後,應該就能看到聚居地。
越接近山坡,葉詩彤前進得越發吃力,她此刻很是狼狽,身上有不少傷痕,手掌和手臂也被繩子磨出水泡。
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種苦,即便疼到眼淚直流,她也必須得咬牙硬撐。小男孩越發沉默寡言,但他看到葉詩彤越來越吃力的模樣,主動跑到後面推那架拖板。
期間邵季醒過來幾次,但意識比較模糊,沒一會兒又昏迷了過去。不過葉詩彤檢查過,他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不出意外的話命是保住了。
“嘉佑(小男孩的名字),邵哥哥保護了我們,所以我們現在也要保護好他!”
飢餓、口渴、睏意、疲倦、疼痛疊加在葉詩彤全身,即便此刻她雙腿如同灌鉛了一般,每行走一步都異常困難,但她依舊用語言打氣着,與其說是對小男孩講的,更不如說這句話是她對自己講的。
小男孩嘉佑悶不吭聲,但加大了推動的力道。
望山跑死馬,山坡看着挺近的,可前進了好幾個小時,他們纔剛到山腳。
而且之後上坡前進更讓她感到非常吃力。
眼看着已經又到下午時分,葉詩彤擔心就算走到天黑他們都達不了山頂,所以不得不停下步伐,尋找一處隱蔽的地方。
這一次她幸運地找到了一處山洞,空間不大,但容下他們三個人綽綽有餘。將邵季搬下來,葉詩彤再把拖板拆掉,在洞口外設置屏障,並利用小刀再砍伐了一些樹枝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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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便利的工具,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再加上這處位置比較隱蔽,只要她把所有位置都加固好,便不用怕再遭受到野獸的襲擊了。
臨近黃昏的時候,葉詩彤已經將洞口設置得差不多了。
就在她撿拾一些柴火準備返回洞口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掩蓋住她的口鼻,剛想掙扎開來,一陣冰涼的金屬觸感抵在她的脖子上……
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