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千代前輩。你快出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呵,你這小輩還真有意思,都死到臨頭居然也不驚慌。我殺過這麼多人,像你這般鎮定的,我倒還真是頭一次見。說吧,你有什麼告訴我老婆子我的。”
“晚輩叫祁皓甲,今日是真心替師父抵命,心甘情願死在千代婆婆手下。”
“沒了?”千代婆婆顯得有些生氣,“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事情?”
“沒有了,晚輩只希望自己是前輩所殺最後一人,晚輩臨死時還有一事拜託前輩,晚輩有兩位摯友,一名叫雨玲,令一名叫墨金。只可惜兩人的師門全都慘遭不幸,被魔神教的魔皇騰蛇殺害,雨玲被其所控,不知生死;小金一直與我相依爲命,我倆情同兄弟,倘若他知道我被殺,就算拼了命也會替我報仇。”
“怎麼,你在威脅老婆子我?”
“晚輩不敢,晚輩只求小金來的時候,前輩能夠高擡貴手饒他一命。這樣晚輩就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就在小皓說話之時,他的整個身子已經全部沉到泥漿之中,只剩肩膀以上的部分還露在外邊。
“你這小輩還真有意思,都死到臨頭還在擔心別人。看來你是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你是不是老婆子我殺的最後一人我不知道,不過看在你如此重情重義的份兒上,我就答應你,只要那個叫小金的來了,我就大發慈悲饒他一命。”
聽到千代婆婆這樣說,小皓安心地笑着閉上雙眼,“爹,黃泉寂寞,孩兒來陪您了。原諒孩兒無能,不能親手手刃騰蛇,替您報仇。”
不知怎的,就在小皓即將沉下去的那一刻,千代婆婆似乎從他從容的面容中看到了自己已死孩子的音容笑貌,竟不自知地念着:“殷兒!”
千代婆婆竟然出手相救,拉出了已經沉入潭底即死的小皓。
小皓被甩到竹屋一腳的地板上,不斷地大聲咳嗽着,從嘴裡吐出幾口黑泥。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皓甲…皓甲定當…”
“行了,你小子真是幸運,你可是我成名以來放過的第一個人。在老婆子我沒改變心意之前,你最好趁早快點滾蛋。”
小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裡大聲地喊着:“娘!”
千代婆婆完全沒有料到,心裡擱楞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你,你剛纔喊我什麼?”
“您兩次都能置我於死地,但都不曾真的殺我,反而還救我於危難之中,就像親生母親一樣。皓甲願替殷兒盡孝,照顧您一生。”
“哈哈哈,笑話,我不捨得殺你?現在我就讓你死得痛快!”
千代婆婆話音未落,手已經掐在小皓的脖子之上,小皓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推力強逼着後退了幾步,卻仍然無法掙脫千代婆婆的雙手。小皓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極力地咳嗽,喉嚨還發出嗞嗞的響聲,嘴巴張得老大,大腦已經處於極度缺氧的狀態。只一剎那,小皓彷彿又看到了爹在天空中微笑,小金拉着雨玲的手快樂地朝他跑來…
“這是哪裡,我…我死了嗎?”小皓睜開雙眼,勉強支撐起無力的身子坐了起來,被掐住的喉嚨顯得黑紫,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小皓四處打量着眼前的屋子,“這不是剛纔的竹屋嗎?”再一仔細看時,發現千代婆婆正背對着他,坐在竹椅之上。“多謝前輩,不,是孃的不殺之恩。”
“你小子都是不錯,頗有幾分殷兒當年的風采!不過我這歲數恐怕當你奶奶都成,你當真要認老婆子我當娘?”
“孩兒願拜千代前輩爲乾孃,乾孃在上,受孩兒一拜。”
“起來吧!反正老婆子我膝下無兒無女,正好你也願意,我就收你爲義子,也好傳承我的衣鉢,讓慧果那個老不死的看看,到底誰的功夫更厲害!”
“娘,孩兒身負使命,需要金狐的幾滴鮮血,不知娘…”
“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原來果真是打我金狐的主意。”
“不,娘您誤會了!孩兒身負血海深仇,全門上下皆被魔皇殺害。如今大仇未報,心裡實在難安。幸而得天龍門青陽真人指點,知道了一些對付魔皇的方法。如今來到萬劍城內,正好需要金狐精血救人,孩兒發誓,只要大仇得報,定會回來盡孝,伺候娘直到終老。”
“原來如此,不過魔皇騰蛇可是上古神獸,道行之高深不可測。你要對付它,千萬要小心。既然你叫我一聲娘,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千代婆婆吹了聲口哨,只見一隻小小的金狐從黑龍潭的蘆葦中躥出,縱身一蹦,跳到了千代婆婆的懷裡。
“這小東西還真是可愛,不過它是如何能在泥潭中奔跑自如?還請娘明示。”
“這金狐本非凡物,腳下自有仙氣護體,自然不會落入黑泥之中。”
“原來如此。”
“給你,記住只有從頸部取出的血纔是金狐的精血。”
“多謝娘指點。”
“娘我取好了。孩兒先行告退。不過,還得請娘送我離開這泥潭纔是!”小皓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着。
“臨行之時,我還有一句話要叮囑你,你遇到我也是天意,老婆子我就指點你一下。”
“孩兒洗耳恭聽!”
“這狐和蛇本是對頭,狐吃蛇自是天經地義的事。騰蛇雖貴爲上古神獸,但也屬蛇族。萬物皆有弱點,即使是上神也不例外。七寸之處,就是騰蛇的本元命丹,它能封爲神獸也全拜命單所致,要想殺它,只有先奪了它的命丹才行。只是騰蛇亦不是普通蛇類,七寸之處有其本命金鱗護體,凡品法器根本不可能傷到它分毫。”
“孩兒記住了,多謝孃的教誨。”
小皓取得了金狐精血,正在趕往千靈廟與小金匯合的途中。另一方面,小金也已經使出全身解數,拼盡全力終於飛到了峭壁頂端,採下了珍貴的碧靈芝。
“小皓哥哥,沒想到是你先到了!”小金笑着衝了過來。
“呵呵,我也纔到一會兒。你的身上怎麼到處都是傷口?”
“你不也是,千代婆婆是不是爲難你?”
“我還好,只是不小心被路上的蘆葦雜草劃破了幾個口子。挺順利就取到了金狐血,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趕回狂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