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弟,快出來,你們看我找到誰!”賢飛高興地站在雲景峰外一處茅屋前大聲呼喊。
賢羽率先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賢飛身邊的乞丐,皺着眉頭把賢飛拉到一邊,“你怎麼把一個乞丐弄上山來了,師父看見會不高興的!”
賢飛推開賢羽,一把撩開乞丐耷拉着的頭髮,“師弟,你仔細看看他是誰!”
賢羽拗不過,只得捏着鼻子湊了上去,細細端詳之下,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像拌了蒜一樣,說話結結巴巴,“大,大…大師兄,太好了,你還活着!我們找得你好辛苦,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三師兄把你找到了!”賢羽說着,兩行熱淚嘩嘩流了出來。
“你們兩個小東西在外邊吵什麼!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齊凡長老怒斥道。
“師父,您快看,他是誰!”賢羽喜極而泣。
齊凡上下打量了一下乞者的身形,一眼就注意到他坐着的輪椅,“這…莫非是凌虎師侄?”
“他就是我們的大師兄,過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他了!”
齊凡的眼角也有一些溼潤,畢竟當初因爲他被魔教妖人阻截,未能及時趕到雲霄宮,才導致凌虎被妖風捲走莫名失蹤,他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認爲是自己害了凌虎。如今凌虎安然無恙出現在自己眼前,激動,辛酸,無以言表。
“凌虎師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且安心在我這裡住下,賢羽速去天龍殿稟告青陽真人,就說凌虎回來了,請他准許凌虎留在我這裡修煉。賢飛,還不快去打好洗澡水,幫你師兄接風洗塵,換身乾淨衣服。”
“凌虎師兄,水打好了。我來幫你梳洗。”
“不勞賢飛師弟了,我,我還是自己來吧。”凌虎擔心賢飛察覺到自己雙腿的變化,一個勁兒的推脫。
“怎麼了?以前在堂中不也是我照顧你的起居嗎?不過才數月未見,師兄你怎麼反到像個黃花大姑娘害起臊來了!”賢飛一邊取笑一邊上前幫凌虎寬衣。
凌虎實在推脫不過,也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繼續裝作雙腿殘疾。不料,凌虎一時大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雙腿上,竟忘了懷中藏着的半截玉墜。
“師兄,這是什麼?已經壞了的東西還是扔了吧!”
賢飛抓起半塊玉墜順手就要向窗外扔去。
“給我!”
凌虎大吼着,臉上青筋暴起,死死抓住賢羽的手,一把奪過賢飛手中的玉墜收了起來。
賢飛頓時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師兄竟會因爲一塊小小的玉墜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師兄鬆手,你若是喜歡,我不扔便是!”
凌虎對自己的一時失態也有些驚恐,急忙縮回手去向賢飛賠禮道歉。
凌虎表情僵硬地說道:“師兄這幾個月在外乞討過日,受盡了別人白眼對待。剛剛語氣一時有些古怪,師弟多多體諒。”
“師兄讓你受苦了。師弟沒能照顧好你,已是心中自責,如今又讓你在外收人冷臉,乞討爲生,更是心中有愧,師兄不怪罪於我就好!”
賢飛在幫凌虎擦背之時,有注意到一件古怪之事,凌虎的背部不知何時多了很多刀劍傷疤,而且大多數都是最近才留下的。也許是師兄這些日子糟了什麼劫難也說不定。賢飛因剛剛凌虎的態度大變而心生畏懼,也不敢再多問什麼。姿勢小心地擦拭凌虎背部的刀傷,鼻尖一陣酸楚,眼角有些模糊。
凌虎沐浴完畢後,賢飛幫他換了一身乾淨了衣服,還颳了鬍子,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賢飛推着他在山上閒逛,遇到了齊凡長老。
“齊凡長老。”
“見過師父。”
“凌虎過來,以後你也和他們一樣喊我師父。別喊長老了,怪見外的。”
“這….”凌虎低下頭,想到自己已經泥足深陷,加入了魔教。已經背叛了師門。齊長老對自己又這麼好,不忍再給天龍門抹上污點,故沉默不語。
“怎麼你是看不上我老頭子當你師父,還是看不上天龍門這塊招牌啊!”齊凡故作嚴厲,大聲說道。
“不,不,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沒有想到能有這麼好的福氣拜您爲師,一時有些驚愕。師父在上,收弟子凌虎一拜。”賢飛趕忙攙扶凌虎下了輪椅,勉強行過拜師禮。
“好好,你腿上不便,不用行此大禮。”齊凡上前攙着凌虎坐回到輪椅上,“你隨我回屋,我替你看看腿傷。”
凌虎頓時臉色大變,以齊凡的功力,想必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腿早已痊癒。若是追問起來,難免會影響自己此次潛入的目的。趁賢飛轉身之際,凌虎急忙運功封住了腿上的各大穴道,逆轉腿部血液的流向,造成癱瘓的假象。
齊凡仔細診治着凌虎的雙腿,“奇怪,這腿傷雖是數年之前的舊傷,可確有痊癒的徵兆,爲何又會反覆?”“凌虎,可有高人看過你的雙腿?”
“這…”凌虎說話變得吞吞吐吐,“流亡之際被幾名不知名的遊醫看過,說是沒有好轉的可能。”
“遊醫的話你也相信?這樣,你先去拜見本門掌門。我去和你秦瑋師叔打個照面,讓他來替你治治,相信很快就能痊癒。”
“多謝齊師…多謝師父厚愛,凌虎感激不盡。只是我這腿已是二十幾年前的舊症,家師曾經尋遍名醫都未曾治好,這麼多年我坐輪椅也已經習慣,還是不要勞煩秦師叔了。”
“也罷!”
在天龍殿後山外的空地上,青陽真人正在揮舞手中仙劍,劍光所到之處,捲起無數落葉形成一個太極模樣,在真人的周身遊走。
凌虎隔着老遠,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當初齊凡所使出的大日修羅真法:乾坤鎮元。伸手示意賢飛停下,心中默默記下青陽真人所使的招數。
突然樹葉形成的太極球嗖地朝二人飛來,賢飛嚇出一身冷汗,“啊”的一聲大叫。
太極球飛到兩人面前突然停住,散成了無數碎葉。
“你們二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回稟真人,弟子凌虎前來拜見真人,剛纔在殿外詢問過守門弟子才得知真人在後山修煉。故纔會未經通報,擅自前來。看到真人舞劍正在興頭,纔不忍打攪。我等壞了真人的雅緻,還請真人不要怪罪。”
“我已聽齊凡說了,你經歷坎坷,如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就安心留下和齊凡長老修煉,日後定會有一番作爲。不過記住,以後不可再在我練功的時候停滯在我身邊,這大日修羅真法威力驚人,萬一誤傷了你們可不好。”
“弟子謹記掌門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