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昊天第一次牽着琉璃的手走過修羅的烈火大道,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真正的主意到這烈火大道兩旁的累累屍骸。
他們從黃泉路入,昊天也不知道爲什麼琉璃選擇了這個入口。
原本攔路的屍骸已經全部被清理到大道兩旁了,一壘一壘的猶如一座座墳墓。
“這都是小主子做的吧。”突然,一直沉默着的琉璃開了口。
“琉璃,其實他在紫玄殿當個侍衛,無憂無慮的,總比獨自一人守在這裡強。”昊天淡淡說道。
“這裡纔是他的家,就算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裡也還是他的家。”琉璃淡淡說道。
走着走着,突然,她止步了。
昊天沒說話,跟着他朝右側轉身而去,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口深潭,這潭水竟可以在如此炎熱的地方沒有蒸發掉。
潭邊立着一塊石碑,這些“忘憂泉”三個大字。
“魔頭,修羅界裡有很多泉眼,這其實不是深潭,而是其中的一個泉眼,當年,我就是在這裡被人按入水中的,一直被死死地掐着,好幾日都沒出水過,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原來我死不了,再大的傷痛都承受得住。”琉璃淡淡說道。
挨近那潭水,突然冷不防地埋頭而下。
“琉璃!”昊天大驚,連忙上前將她拉起來。
“沒事啦,我就是試試而已。”琉璃笑着,一頭一臉全是水。
昊天眉頭緊鎖,都不知道說她什麼是好了,總覺得這一路上,這傻帽的心情一直都是低落的。
“那時候,我身後的人,應該就是彼岸,他一定是再嘗試,他那時候並不確定他要找的人就是我。”琉璃突然認真了起來。
昊天緊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看着琉璃,示意她繼續。
“魔頭,所以,我是你們的煞星,彼岸一開始就是衝着我來的,你們都是被我連累的,林鳶他們也是。”琉璃仍舊說得那麼認真,認真得好像這就是一個事實。
“管他去死!”昊天的聲音突然冷了,冷得猶如極地裡的寒冰。
他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一路上沒有停息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在修羅主大殿前停了下來。
這裡,到處乾乾淨淨的,到處都開滿火焰之花,有一朵朵擁簇在角落裡的,有一整排懸空漂浮着的,彷彿這就是一個火花的海洋。
方纔的話題就這麼被昊天冷冷的結束掉了,他這才鬆開了手,並沒有陪琉璃進去的意思。
然而,琉璃將整座修羅王宮都尋了個遍,只看到到處被打掃地乾乾淨淨的,到處開滿了烈火鮮花,卻怎麼都不見若離的身影。
她慌張的衝從了大門,拉着昊天都快哭了,“魔頭,小主子不見了,他不可能會離開這裡的,他一定是出事了,魔頭,怎麼辦?怎麼辦?”
“爲什麼他一定不會離開這裡?”昊天蹙眉問道,一樣是驚了,不得不承認,若離對琉璃來說,是很大的一個弱點。
“他無依無靠,修羅界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就是那樣的性子的,他寧願獨自一人守在大殿裡,也不會到其他地方去的。”琉璃焦急不已。
“或許,他躲我們了呢?”昊天又問道,他並不期望若離出事,在這個關頭,若離若是出了事,必定會牽扯到琉璃的。
“能躲的,我都找遍了,不可能的,他不會讓我這麼急的!魔頭,一定是彼岸,一定是他!怎麼辦呀!”琉璃說着說着,眼淚就流出來了。
昊天看得滿心的醋意,奈何還是被心疼給掩下去了,必定,若離最先遇到了她,他遲到了。
就把這份感情當作親情吧。
“我陪你到處找找再說。”昊天說着,擁住琉璃,彼岸飛身上了主殿。
兩人落在瓦頂上,一下子將整個修羅界都盡收眼底。
除了那一壘壘屍骨,整個修羅界都空蕩蕩的,一眼便可望到盡頭。
“那是什麼!”突然,琉璃大叫,指着往須臾境地去的一整排火焰。
一朵朵的排列得亂中有序,似乎在引路一般。
“一定是小主子留下的,他出事了!”琉璃立馬斷言。
昊天卻是謹慎,道:“跟過去看看,你千萬要沉住氣,知道嗎?”
“嗯。”琉璃點了點頭,內心還是翻江倒海。
兩人沿着那亂中有序的火焰一路竟出了修羅界到了須臾境地,一下子線索就這麼斷了。
琉璃還是慌着,昊天終是不悅,居然是冷不防狠狠一把撅起了她的下頜,冷冷道:“琉璃,又不是我失蹤了,你慌什麼?”
琉璃一愣,隨即蹙眉,想開口,下頜被昊天捏着,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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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不悅道:“什麼時候了,你還吃醋。”
“我認真的。”昊天沉着聲音。
“我也是認真的,若是有人那若離來威脅我,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反正必須找到他!”琉璃到處了心下真正的擔憂。
她太討厭兩難的選擇了,她承認自己沒有昊天那麼堅定。
“傻帽,有時候我會這麼想。”昊天這才心平氣和起來。
“說。”琉璃不悅。
“你要是跟我一樣,遇到我開始纔有心,是不是你的世界裡也就只有我一個人是重要的呢?”昊天認真問道。
琉璃一怔,一股莫名的酸楚就這麼涌上了心頭,卻是故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哪來那麼多如果要是的呢?”
“地上,有烈火灼燒過的痕跡,這明顯是刻意留下的,不是若離留下的,就是帶走他的人留下的。”昊天話歸正題。
琉璃連忙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地上的痕跡是如此明顯,她居然沒有發現。
有些尷尬地聳了聳肩,正要走,昊天卻是不悅地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好了,若離就是我的親人,很親很親的人。”琉璃無奈,退了一步,兩個人都倔下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合好了。
昊天看了她一眼,這才稍稍鬆了手中力道,攬着她的肩,足尖輕點,帶着她往人界方向而去了。
是的,這一地痕跡蔓延而去的方向正是人界。
然而,他們懷疑的都是彼岸,卻不知道彼岸即便比他們早來了一步仍舊沒有找到若離,他也只沿着着痕跡找了去的。
究竟是若離自己離開了,還是什麼人將他帶走了呢?目的又是什麼?
彼岸很早就找到了答案,他一路跟到了人界蜀山,這個連他也都遺忘了的地方。
此時的蜀山,還是漫山遍野的繁華,而裡蜀山那裡,所有的紫萱花卻全被冰封了。
彼岸悄無聲息地經過了那塊墓碑,入了竹屋,不見任何一人,卻頓時警覺,他嗅到了一種氣息,一種十分不祥的氣息,哀怨怨恨,很濃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