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整整三日,到處一片荒涼,一片死寂,只有天神門牆界上的幽幽藍光,乍隱乍現,似乎替主人守着這道大門一樣。
不遠處,一重重冰雕,遠看近看,都怪可怕的,一個個蒼白的臉,彷彿是一句句屍體一樣。
就在這時候,那課琉璃淚中卻突然迸發出一道夢幻一般的紫光來,瞬間成流光,焦急地往那冰雕叢裡流竄而去。
它在琉璃身旁落了下來,一落地竟是瞬間幻成了人形,這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魔頭,昊天!
他一入如故,只是身子有些單薄,連同白衣心口上的血色都不見了,一襲白衣玉帶,外披華麗尊貴的紫袍,蒼白的臉上盡是焦急。
她一把拉起了琉璃,玄冰於他如同空氣一般,存在卻毫無障礙。
“傻帽!”他慌張地喚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臉頰,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冰涼涼的小手。
“傻帽,別睡了,醒醒!”
“傻帽,沒事了,你快醒醒,不許睡了!”
……
他急急地呼喚,都急得快揉搓那她冰涼涼的小臉了,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她不是神,她出身修羅,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怕冷。
他知道她尚且有意識,能感受到所有的寒冷,但是她睜不開眼睛。
他眉頭緊鎖,溫暖的脣就這麼隨即覆下,攫住了她那蒼白而有些龜裂的雙脣,溫柔的吻,炙熱的氣息越來越弄。
她仍舊雙眸緊閉,那清秀的眉頭卻有了動靜,微微蹙起。
而他,那雙犀利而深邃的雙眸裡,盡是認真和專注,隱着焦急,吻得那麼認真,吻得那麼心疼。
良久良久,她脣上的血色終於回來了,嬌紅的有些微微的腫起。
他緊緊地擁着她,一身上下幻出了修羅火光來,似乎這還不夠,他攬在她腰上的大手落下,做了個手訣,頓時,身旁,就在玄冰之中,燃氣了一朵妖異的紅蓮烈火。
終於,她的手動了,小心翼翼地抱在他背上。
而他,一臉小心翼翼地認真,盯着她漸有血色的小臉看。
他這輩子都從來沒有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認真,如此的緊張吧,哪怕琉璃的一絲絲動靜,都會讓他心驚肉跳。
過往的傷害太多了,雖然都是無心之過,雖然鮮少鮮少提起,但心中的內疚卻從未減少過,也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知道內疚有多重,自責有多深。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又一次傷在他手上,傷在他身旁呢?
“琉璃……”
他見她那長長的睫毛顫了,心頭一喜,人不喚了一聲。
“喵嗚……”
聽了這聲音,他怔了,而琉璃卻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貓的慵懶習性不改,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漸漸睜大了眼睛,有些迷糊地盯着他看。
隨即,他緩過神來,就這麼哈哈哈大笑出聲,爽朗不已。
“魔頭!你的傷!”突然琉璃驚了,一手按住了他的心口,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沒事了。”他柔聲,眸中盡是寵溺,輕輕拉起她的手,落了一吻。
“真的?”琉璃狐疑地問道,小手還是在他心口上亂摸,總覺得這樣的觸碰,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陌生感是從何而來的,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真的,不過是隻毒物,傷不了我的。”昊天笑着說道,他似乎比之前喜歡笑了。
琉璃還是狐疑,竟就這麼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甚至,動作還有些……急躁和粗魯的拔開了他的衣裳。
呈現在她面前的還是她留下的那梅花爪貓爪烙印,完整着,不見任何傷痕。
“連傷疤都沒有?”她又懷疑了。
昊天點了點頭,蹙眉看着她,又想笑又無奈。
他沒有回答她,就這麼盯着她看。
終於,琉璃猛地一鬆手,小臉頓時大紅,下意識轉身就看周遭的人。
昊天似乎是故意的,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心口敞開着。
良久,琉璃纔回過頭來,竟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現,一臉認真道:“魔頭,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不是說要我陪你一會兒嗎?”
昊天還是不語,琉璃蹙緊了眉頭,一下子閉上眼睛,伸手替他整理要衣裳,這才睜眼,還是認真以掩飾她的羞赧,一本正經道:“魔頭,玄冰對付得了他們?之前不是一而再被破嗎?”
她問的確實是正經的問題,若是昊天可以冰封神界,那先前何須如此的大費周章,如此的擔憂不安呢?
這裡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這是寒冰,我動用了寒冰。”昊天解釋道,或許,只有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吧,可是,他偏偏可以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
“你!”琉璃頓時大驚。
昊天笑着,並沒有急着解釋。
琉璃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小手這邊搗鼓搗鼓,那邊摸摸,一臉的焦急,“那你沒事吧,你怎麼還……”
“有些氣力不足,要休息休息,所以說讓你陪我一會兒。”昊天這才笑着說道。
“真的?”琉璃還是不信。
昊天無奈搖了搖頭,道,“是很累很累,先尋個地方休息吧。”
琉璃這纔信了,連忙攙着他,這才發現自己可以在玄冰中來去自如,“真神奇!”
她感慨着,看了一眼周遭的冰雕,又望了望,空中那被凝固的一片金光,不解地道:“那又是什麼東西?”
“那是神鳶,神界馴養的一種鷹,可殺百獸,驅惡靈,若是百獸和惡靈散,諸神圍攻,我們就麻煩了,我纔出此下策,召喚出寒冰之寒,冰封了神界。”昊天這才解釋得明白一般。
琉璃原本心下的狐疑也正因他這解釋,完全的消失了。
“魔頭,在哪裡有可休息的地方,全都是雲層。”琉璃蹙眉問道。
“先找找滅神臺吧。”昊天這纔想起這件事來。
兩人相互攙扶着,尋了良久,終於是尋到了一樣被冰封的滅神臺。
“獨孤明月真的被囚了。”昊天低聲感慨道。
“魔頭,我們放了她如何?”琉璃問道。
“爲何?”昊天反問。
“反正你這寒冰也撐不了多久,放了她,同她談談,她一心護人界,而雷諾天神爲奪尊爲,不惜勾結彼岸,她應該會站在我們這邊。”琉璃認真說道。
“誰說寒冰稱不多久呢?”昊天笑了,寵溺地揉了揉琉璃的劉海。
琉璃狐疑地看着他,她想說,那你怎麼還讓我陪你一會兒,這一會兒是什麼概念?
她都還沒有問出口呢,昊天卻是認真了,“獨孤明月追查了七千多年,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嗎?”
琉璃一怔,忍不住又朝並冰封的獨孤明月看了過去。
“琉璃,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嗎?”昊天淡淡笑了。
“秘密?好啊,你還私藏秘密沒告訴我!”琉璃一臉誇張的嚴肅,她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總有種忍不住要哀傷的錯覺,不管怎樣,這魔頭讓她陪他一會兒,兩個人就要開開心心的,打打鬧鬧的。
難得能在寒冰中穿梭自如,能不受任何人打擾。
她突然有這麼一個想法,把所有的壞人,尤其是彼岸,都冰封在寒冰中,把這神界變成六界的冰牢!
昊天看着她這誇張的質問表情,無奈地笑了,就這麼笑着笑着,到處了他的另一個秘密。
同樣是一直一來,被獨孤明月一而再的追查的一個秘密。
他說,“琉璃,七千年前,險些滅了人界的洪水,是我造成的。”
“什麼!”琉璃脫口而出。
“仙界和神界一直在查,查了七千年,只知道那場洪水的源頭是魔界的極地,猜測是極地融冰,其實……”
昊天的話還未說完呢,琉璃便是驚呼,“是你,寒冰融化!”
“我的傻帽聰明瞭嘛。”昊天笑着。
“嗚嗚,你沒事吧,魔頭,你不要嚇我,現在把他們這麼冰封起來,你不會有事吧!”琉璃確實哇地一聲哭了,撲到了昊天懷中。
昊天竟然是有踉蹌,站不穩腳。
“嗚嗚,魔頭,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告訴我,告訴我你沒事的!”琉璃越哭越大聲,她都不知道心中那不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她的大魔頭明明就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呢。
“傻瓜,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有事了?”昊天還是笑着。
“我怎麼感覺你有事瞞着我,你又騙我了對不對?”琉璃認真了,哭腔濃濃。
“騙你天誅地滅!”昊天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天誅地滅於他,不過是幾個字而已,沒有多少意義。
見琉璃還在狐疑着,昊天催促道:“好了,尋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我真的累了。”
琉璃這纔沒追問,攙扶着他高高凌空而起,這一下便看清楚了神界的全貌,周遭一個圓弧形,全是一座座濃雲砌成的宮殿。
“魔頭,寒冰究竟能支撐多久,能傷了這幫人嗎?”琉璃問道。
“幾天吧,我們養養精神,想想對策。”昊天說道,眼神卻有些恍惚。
兩人這才放那圓弧形中,最高的宮殿而去,無疑那是神尊主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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