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愁
很快到了寒假,各自都準備打包回家。
江遠試探性的問藍夕:“你今天過年怎麼打算?回去嗎?”
藍夕說:“不回了!”
江遠沒有多說,藍夕的父母很早空難去世,從小住在叔叔家。雖然叔叔對他過得去,但是嬸嬸嘛!藍夕從不提,但是寄人籬下的滋味,想來也很不是好受。
“要不你跟我回去?”
兩家離得不遠,同在一個市區,每次放假回家回去時間短,藍夕在江家住的日子倒不比在叔叔家少。
“不了,我想再接點活做做,鍛鍊自己,也可以多賺點錢。”
“你叔叔每學期給你的學費生活費都綽綽有餘,你幹嘛這麼拼命?”
“你知道。我想靠自己!他的錢,我都儘量不動!”
“好吧!要是無聊,想我了,就來我家,我家的門隨時爲你敞開着!”
“江遠,謝謝你!”說完擁抱了下他。
每天藍夕早起跑步順帶買菜購物,回到家,就一天不出門,在家繪圖、畫畫、聽音樂、上網,他接了很多活,把自己時間安排的滿滿的。爲了錢,也或許是爲了不再去假設那些不可能,而那些夢也不曾回來找他。
一天,他在上網找素材,無意中翻到一張照片,那一掛三疊的瀑布,他突然的愣住了,那樣的眩暈感捲土而來,一直壓抑着的一切瞬間破土而出。謎底究竟是什麼?他想知道,只有回到那裡!
當他又踏上那塊土地,腳下的石板路,讓他覺得異常的踏實和豐盈!他定好的客棧,放下行李。然後一個人,順着那晚走過的路,散步。他走上那座小橋,站在橋頭,仰着頭,陽光在臉上散開,暖暖的,微風拂過,儘管他穿的只是牛仔褲和棉衣,恍惚中他的衣服和髮帶已經飄了起來。他在橋上站了許久,然後慢慢走下橋,順着路繼續往前走。他走過那個小攤,點了上次一樣的食物。吃完,他繼續往前,越走越慢,那種隱隱的痛、那種雀躍的快樂,讓他呼吸不暢,他不得不時不時的停下來深呼吸。
不知不覺他走到那塊石壁邊,他輕輕的拂過字上的青苔,仔細的辨認,更多,儘可能的更多。
“不可夜遊,不可喧譁,不可疾行,不可以強凌弱......”
許久,他轉身朝山上走去。一步一步,虔誠的像去朝拜。
他心裡一字一句的默默許願,若一切真與我有關,請讓我夢的更清楚,看的更仔細!悲傷也好,快樂也好,痛苦也好,愉悅也好,我都願意承受!
聽到瀑布的聲音,他擡頭望去,那一掛銀白色,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默默的唸叨,請來吧,夢也好,記憶也好......哪怕是死也要清楚明瞭。他低頭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面對瀑布一遍又一遍的許下自己的願望。
“藍夕!”
藍夕睜開眼,回頭對來人笑笑:“魏良,這麼巧!”
“呵呵!”魏良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巧!剛纔你站在橋上時,我看見你了!就跟在你身後了。”
“那你,爲何不叫我?”
“我......!”
二人面對瀑布,一陣沉默......
“那次分開後我又夢見一些事情,夢中那個人一襲白衣,在橋上,我知道他是在等我,但依舊看不到他的臉.....剛纔站在橋上的你......我只是擔心你像上次暈倒。”
藍夕低下頭:“回去之後,我只夢見過一次,夢裡還是在找尋......”
“你想知道夢的結尾嗎?”魏良輕聲的問。
“是,迫切的!”
“我也是!他究竟是誰?爲何一再出現在我的夢裡!在夢裡,在我衆叛親離後,他是唯一一個站在我身邊的人;在夢裡,生死一線,他拉住了我手;我鬆開他的手,他痛苦絕望的聲音清晰的在我耳邊,我卻依舊看不清他的臉;我能感覺到,在夢裡的他,是我唯一的愛人。”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不會夢的是同一個夢?一個太長太長的夢,我們都夢見了不同的片段?”藍夕擡頭看着魏良。
魏良看着藍夕,微微一笑:“不知道,或許也有可能!”
又是良久的沉默,魏良嘆了一口氣:“是,該如何?不是,又該如何?不想了,藍夕,我們下山吧,我相信謎底總有一天會解開!”
藍夕,點點頭!
魏良依舊把藍夕送回客棧,二人揮手道別。
一夜無眠,藍夕躺在牀上,翻開魏良的微信,從最後一條,翻到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