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木也是高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佈置出這樣一個陷阱,並循循善誘着月刃,讓他中招。
“哈哈!”倉木陰謀得逞,縱聲大笑!他緊緊抓住繩索,繩索的另一端連接着插在月刃大腿上的成排鐵條。
隨着倉木的蕩下,月刃背部着地,身不由己的被拖着在地上滑行。每滑行一段距離,腿上的鐵條便肆意的刺入幾分,迸出一蓬血霧,疼得月刃不停地抽搐,口中發出痛楚地嘶吼。
撲通!
倉木腳掌穩穩着地。“呀啊!”他放聲狂吼,一手託着繩索,一手端着狙擊步槍,在工地內一路飛奔,擺出一個“放風箏”的造型拖着月刃滿地跑。
饒是月刃身着防刮的城市作戰迷彩,但背部磕在工地坑坑窪窪的歧路上,仍不免被磨破皮,他的背部傳來陣陣火燎般的疼痛,顯然已經脫了幾層皮。
月刃一不小心,狙擊步槍脫手。他猛地伸開胳膊去抓,手指卻只蹭了個槍邊。有心無力。
狙擊步槍都脫手了,狙擊手還狙擊個毛啊!
月刃把心一橫,雙手牢牢抓住鐵條兩端,一咬牙,一狠心,猛力一拔。
撲哧!
“呃啊!”月刃腿部傷口再次傳來一陣劇痛!紮在腿上的鐵條被月刃生生拔了下來,帶起一團血水和碎肉,噴了自己一身。
失去了鐵條的牽制,月刃如釋重負。他轉過身體背對倉木,沿着地面向前緩緩爬行,每挪動一下,腿上就傳來一陣要命的陣痛!疼得他倒吸幾口涼氣。他儘量不去想腿上的傷勢,依舊緩緩爬行,臉上寫滿了堅毅。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槍!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
“想跑麼?”倉木回過頭去。見自己“玩樂”不成,鼻子裡哼了一聲,甩掉手裡的繩索,調轉槍口,眯起一隻眼,另一隻眼湊到瞄準鏡上,將十字穩穩套在了月刃的後腦。
“堅持!堅持!”月刃明顯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殺氣,他距離自己的狙擊步槍僅有十釐米的距離,近的伸手就可以抓住。
“沒用的,你的速度絕對比不上子彈!”倉木毫無任何憐憫,扣動扳機。
砰!
劈里啪啦!——東西粉碎的聲音。
“當!”——槍落地的聲音。
“啊——”倉木喉嚨裡發出痛入骨髓的嘶鳴,雙手緊捂臉部,手臂不停地顫抖,鮮血順着指縫流淌出來。
月刃躺在地上,正臉對着倉木,手裡抱着自己的狙擊步槍。
剛纔,月刃命懸一線之際,急中生智。他一把抓起身邊的花盆,甩向身後的倉木。倉木槍裡射出的子彈擊碎了花盆,偏離了彈道,擦着月刃的肩胛骨滑過,龍鱗甲防彈衣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保護作用。月刃纔沒有收到一丁點傷害。
而倉木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的雙眼被迸向四面八方的花盆碎屑刮破,狙擊步槍掉落在了地上。
“混蛋!”倉木的視線被一片血紅所模糊,他頓時失去了狙擊手應有的冷靜,他哆嗦着右手從兜裡掏出愛人的相片,忍着劇痛睜開眼皮,想要把愛人的模樣再次映入眼簾。
倉木的愛人三年前死於白血病。照片上的女孩兒依然甜甜地笑着。
可惜,倉木的視線還是一片血糊糊的紅!他再也無法看見愛人的模樣!無法看到愛人的微笑。
“王,八,蛋!”倉木一手捏着愛人的相片,一手摸索着掏出手槍,憑藉感覺瞄準了躺在地上的月刃。
砰!
月刃槍口的火焰一閃即逝。
倉木眉心處多了一個窟窿眼倒在地上,血流滿面。抽搐兩下不動了。手槍落在了屍體的不遠處,愛人的相片卻被他死死捏在手中。
月刃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緩緩爬到倉木的屍體旁。從他手中取下他愛人的照片——帶血的照片。
月刃瞄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客觀來說,是一個長相頗爲秀氣的R國女孩兒。月刃漠然地笑笑,將照片塞進了倉木的口袋。然後爬進了一個安全的掩體,一邊保持警覺,一邊處理傷口。
工地內傳來噼噼啪啪數百聲槍響,片刻,戛然而止。
狼眼和東條相互對射了幾十個回合,子彈滿天飛,雙方槍戰地點牆上的彈孔就像馬蜂窩一樣,全是眼!只是誰也沒有打中對方。雙方互相等了對方很久,憑藉多年戰場經驗來判斷,清楚地知道對方的衝鋒槍和手槍裡的子彈已經打光。明白這樣對峙下去不會有結果,所以很有默契的拎着軍刀從掩體裡走了出來。
東條一亮出手上的軍刀,狼眼綠油油的眼睛裡便閃現出駭人的光芒,他清楚地知道,東條手上拿的是R國黑鷹特種部隊的專用軍刀。
“哦?出身R國黑鷹特種部隊的老兵?”狼眼攥緊了手中的軍刀。彷彿數十年前一個英靈的聲音在耳邊吶喊:“法西斯的走狗!拿命來!”
“呵呵。你小子還挺有眼力!”
狼眼手腕冷不丁一抖。
一團銀色物件閃着白光直奔東條而去,東條不慌不忙,橫刀格擋。
叮噹!
狼眼甩出去的是一團很普通的金屬,是他剛纔在工地內隨手撿的,本想用來擾亂東條心神,但顯然沒有對東條起到任何作用。
“小把戲!”東條話出人到,跨步直奔狼眼而去。提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斜刺、直劈,挑刺一一施展開來。
令人眼花繚亂的刀法每次出擊都直指狼眼要害,狼眼被完全封住了還手之力,只得橫刀硬接。
當!
狼眼提刀擋住了東條砍向自己脖子的一記橫切。兩把軍刀完整地對接在一起。
東條手腕腳底同時加勁兒,逼得狼眼連連後退。
兩把滑不留丟的軍刀不可能永遠對接在一起,東條微微側過刀身,手上的軍刀順着狼眼的刀刃一滑。
一道冷鋒直抵狼眼咽喉。
狼眼冷森森地眼睛微微一跳,腦袋迅速後仰,腰身像在表演體操一樣向後彎去。
叮!
冷鋒幾乎貼着狼眼的面部劃過,帶來一絲寒意,砍掉了他頭上的凱夫拉鋼盔,在他身後的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印痕。
“喝!”狼眼吃虧在先,一聲呼喝,拎刀主動攻擊,很快就佔據了有利攻勢,雙方刀身的碰撞不斷迸出燦爛的火花,迸到雙方的臉上,雙方渾然不覺,皆是全力應戰。
雙方戰鬥的地點各種管道縱橫交錯,東條見狼眼的攻勢太過猛烈,不能硬拼。他迅速轉體,好似靈猴上樹一樣攀上了一個管道,手掌按住刀柄,使其不至脫手,食指緊扣管道上的兩個鐵環,擺出一副酷似鞍馬運動員的標準動作,一個橫向三百六十度大轉體,一腳踹在狼眼持刀的手臂,逼得他攻勢減弱了一分。
狼眼接招再劈,反被東條扣住手腕,一把按在管道之上動彈不得。東條趁機豎劈,也被狼眼“還施彼身”攥住手腕,扣在管道之上無法移動。
四隻手臂就這樣呈“X”型交叉在管道之上,雙方都是雙目圓睜,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展開生死角力!想要錯開對方的手臂,抽回自己的軍刀。
兩道冷光陡然一閃。
雙方同時抽回軍刀,劈向對方面門。
當!
一聲響遏行雲的刀體碰撞聲。
顯然,東條的力氣稍大一些,刀身碰撞之時,狼眼頓覺虎口一陣劇痛,手上的軍刀被震脫了手,掉落在管道的另一邊。
東條感到手腕微微發麻,想要放鬆一下。他的手腕順時針旋轉兩圈,刀柄隨着系在手腕上的繩子轉了兩圈,穩穩落回了手掌之內。
刷!刷!
東條得勢不饒人,連劈兩刀。狼眼早就料到了,十分聰明地轉身就跑,一個魚躍翻到了管道的另一側,急速奔跑,想要撿起地上的軍刀。
眼看離軍刀僅有一步的距離時,東條已經快步追上,橫刀擋在狼眼身前。
“死!”東條一個閃擊。
狼眼不退反進,迎鋒而上,一個巧妙地轉體竄至東條體前。使出一個標準的空手奪白刃,一手抓住東條手腕,順勢一扭,趁其被迫轉體之時,另一隻手按在了東條的肩膀上。
東條擎高握刀的手臂,狼眼爲避其刀鋒急忙撒手,一個側擺腿踢中東條腰身,東條一個趔趄閃到一邊。
旋即,狼眼急忙俯身去抓近在咫尺的軍刀。
刷!
東條一記轉身“回馬”槍刺向狼眼咽喉,狼眼無奈,向後跳躍一步避開。東條揮刀又上,狼眼避其鋒芒之後猛然躍向空中,雙手穩抓橫樑,一腳正中衝過來的東條面門。
趁東條踉蹌後退之時,狼眼手一鬆,穩穩落地,握緊雙拳,斷然衝到東條身身前,衝着東條的臉部打出一通疾風驟雨式的直拳。
八拳之後,東條的雙眼眶烏黑,鼻樑骨斷裂,鼻血橫流,臉腫得和包子無甚區別。
狼眼見好就收,轉身彎腰去拾地上的軍刀。
東條氣惱至極,弓腰,軍刀直刺狼眼心窩。
狼眼冷笑一聲,突然躍起,腳踏東條後背躍向另一邊,落地之後一個“橫掃千軍”正中東條小腿,力度剛好使東條的身子懸空而倒。
東條的身子在空中逆時針旋轉了一圈,藉着旋轉的力量猛地揮刀,刀鋒直接劃開了狼眼的左臂,來不及躲閃的狼眼捱了一刀,鮮血飛濺,雙方同時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