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賊的悲哀

“什麼人?!”楊繼業心裡惱火,那個鬱悶!屋漏偏逢連天雨,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只恨自己年幼,雖有舉鼎之力,卻無羣戰之能,連自己的親人都無能保全,記憶裡銀袍輕騎戰場撕殺仍清晰現於腦際,號角聲聲,塵土飛揚!憑生一股豪氣,楊繼業將楊江燕拉到身後,“小爺正發愁還缺一跟班,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呃……”山賊哪見過這種小孩啊,觀其年紀最多也就7歲不到,但表現出來的鎮定,從容和戲謔襯托在年幼童稚的臉上,就好象曾經面對過萬馬千軍般的威儀,說不出的震撼。

還沒等他從驚愕中清醒,楊繼業已經將“雲龍”槍組裝完成拿在手中。那是楊繼業四歲的時候自己設計託管家楊成到“七巧軒”、“雲荒茗”兵器鋪打造的,槍名“雲龍”,結合了記憶中五千年地球技術的精華,美觀霸氣,玲瓏精緻。打造雲龍槍的匠師將設計圖拓描後終生收藏,作爲傳家寶留與子孫,卻再無第二把雲龍槍出世,只是在若干年後,流傳在這片大陸上的“三節棍”、“紅纓槍”隱約可見雲龍槍的影子。

“原來這兒也和地球一樣有剪徑的蟊賊。”楊繼業看着從林中走出來的山賊心想。

五千年來,子龍早已經把雲龍槍法的精髓詮釋得淋漓盡致,對《軒轅修真錄》近五千年的揣摩使他修煉起來異常順利,地球五千年文化傳承的記憶和這個被這裡人稱爲玄遠的星球的文化完美地結合,在楊繼業的身上發生着不爲人知的變化。

看着眼前這個小孩,拿着長度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槍 ,隨意地站在身前,本是很滑稽的畫面,山賊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突然覺得如高山壓頂般窒息,如果他是地球人,看過《西遊記》的話,他就會瞬間明白齊天大聖的感受。

“丫丫呸的,這麼小就有這氣勢,長大了還得了?這才幾歲?!”山賊在感慨的同時,不由想道:“如果能拉他入夥,我手下不出幾年就會有一員無敵大將,那時候……呵呵。”

隨後的事實很快結束了他剛剛萌芽的美夢,出神入化的雲龍槍法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後悔投胎成人,他現在開始羨慕起老鼠和飛鳥來了。

楊繼業得心應手地使着雲龍槍,虛實相印的槍影把山賊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終於山賊匍匐在自己面前:“別打了,別打了。俺做你的跟班了。”

鼻青臉腫,滿身襤褸以及不時滴落在地上的血跡顯示着山賊現在的狀況。“可憐我本忠良之後,奈何收個山賊做跟班。”楊繼業苦笑。

“你叫什麼名字?因何做此勾當?這是什麼地方?”楊繼業收了槍問山賊。楊江燕在楊繼業身後吃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天啊,弟弟原來這麼厲害。”

“俺叫司徒強。這是獵鹿坡,穿過就到了獵鹿嶺。”司徒強小心地回答,周身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時不時地咧嘴:“俺是因爲二年前在白鷺城裡打死了一個欺男霸女的惡棍,活不下去了,就和幾個夥伴逃到這兒來尋個出路。”

楊繼業記起了書裡的記載,獵鹿嶺原屬於鳳棲皇朝的領土,若干年前的一場戰爭曾將它劃入翔鷹王朝的版圖,改稱神鹿嶺;在四十年前,玄龍帝國的鐵騎又將它的屬性再次更替爲神龍嶺;二十年前,翔鷹、鳳棲合兵擬將玄龍驅逐未果,不爲其他,就因爲該地盛產鐵礦,最後三國達成協議,誰也不能在此開採鐵礦。三國都列兵以待,各自監視着對方,二十年來,這兒無形中成了三不管地帶,鳥兒的棲息地。卻想不到司徒強一夥人居然跑到這來做起了山大王。

“倒不失爲一個臨時的好去處。”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在軍師孔明帳下多年,多少還是學會了點謀略,記憶中五千年曆史長河裡諸多的兵法彙總在腦際,讓楊繼業很快做出反應:“此地唯其特殊,才備受關注又不受關注,在現在的情況下是再好也沒有了的去處。”

“前面帶路吧。”有了決定的楊繼業對司徒強說。

“眼前之人純粹是個怪物啊,這還是孩子嗎?”司徒強自問。卻不敢不從命,滿身的傷痕在時刻提醒他眼前之人的可怕,他嚅囁着低聲說:“不去可不可以,我怎麼給弟兄們講啊?!”

司徒強現在把軍師則元恨入骨髓,若不是則元對他說什麼“首領今日吉星高照,出則必能滿載而歸”,而當他帶齊人馬準備出發的時候,又是則元說:“首領宜獨自前往,以彰威儀”的話,他又怎麼會單獨出來遭此厄運,成爲一個孩子的跟班?!

說起則元,司徒強記得那是在和夥伴們到獵鹿嶺的三個月以後遇到的,當時則元的一番話打動了自己:“世間亂象以萌,不久戰亂將起,首領難道不思有所作爲嗎?”

事實真如他所說,跑到這兒來的人日漸增多,現在已經達八百之衆,食物就成了問題,沒辦法只好搶錢去各城購買以維持生計。幾天前聽說玄龍帝國的皇帝死了,新帝即位,舉國奔喪,而鳳棲皇朝和翔鷹王朝都在積極頻繁調動兵馬,看來是要打仗了。

楊繼業裝作沒聽到司徒強的話,司徒強只好帶路,一行人慢慢向獵鹿嶺走去。

“首領,您這是怎麼了?”幾個大概是巡哨的山賊看到司徒強的樣子,奇怪地問。

“滾遠點。”終於找到出氣筒的司徒強聲嘶力竭的暴喝直接驚飛飛鳥無數。

“則元你個王八蛋,給老子爬出來。”司徒強繼續發泄着他的憤恨。

“首領今天怎麼了?連軍師都罵,我還是躲遠點吧。”幾百個人在聽到司徒強的吼聲後居然是一樣的想法。

迴應司徒強的仍然是幾隻大概剛被吵醒的鳥“唧唧喳喳”表示着抗議。

“老大,你怎麼了,則元軍師哪惹你了,發這麼大火?”聞訊趕來的二當家溫鎧寶隨即一聲驚咦:“咦?出什麼事了!他們是?”他看到了正淡淡微笑的楊繼業和一直跟在楊繼業身後的楊江燕,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就是導致司徒強發火的罪魁。

“我說跟班啊,你也威風夠了,怎麼就忘了給我介紹一下?!”

司徒強的聲音嘎然而止,面色尷尬地看看溫鎧寶,再看看楊繼業,面紅耳赤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他是這兒的二當家,我的兄弟溫鎧寶。”

溫鎧寶的眼睛幾乎要突出眼眶,一個7歲左右的孩子叫大哥什麼?跟班!!天啊,大哥居然沒有否認,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哥?!”溫鎧寶先確認來人是不是自己的大哥。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直接讓他兩眼一翻,暈倒了!直到一天後才悠然醒轉。

“首領,你回來了。”讓司徒強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一塊肉的軍師則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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