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噠說幹就幹,真真也幫上了手,三人在湖邊挖了幾條蚯蚓,黑噠鬼頭鬼腦的向一邊看,用自己的手擋着蚯蚓,他不讓別人看到。
杜林奇怪的看着黑噠:“你幹什麼呢?”
黑噠嘿嘿一笑:“這東西不能讓別人看到,要不然別人也要用。”
杜林想了想也是,大家都用的話,釣魚的競爭就要大大增加,想不到黑噠直腸子一個還有這等心思,杜林暗暗好笑。
黑噠把蚯蚓串在了魚鉤上,接着把釣魚杆拋下就眼巴巴的看了起來。
黑噠等了好久不見魚咬鉤,瞪得他兩眼都酸了,不由得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但張着嘴時他發現杜林並沒有開始釣,而是在一邊悠閒的跟真真聊着天,兩人顯然在聊太學府的風景,聊得興致勃勃。
黑噠摸了下腦袋,對着杜林吹氣,杜林看黑噠擠眉弄眼,就問怎麼了。
黑噠小聲說道:“你瘋了?這是一場考試,你看別人都在幹什麼?你卻跟真真聊天,你不想通過了?”
杜林搖頭:“我當然想通過,不過剛纔這博士也說過了,湖裡的魚剛餵過,現在釣也是白釣啊。”
黑噠翻白眼,一把把自己的魚鉤甩了出來:“那也不早告訴我,讓我在這裡瞪了半天眼,真是不厚道。”
杜林笑:“萬一哥哥運氣好釣出來了呢?”
黑噠也不釣了,站在杜林的身邊跟杜林聊開了。
秦歌在不遠處冷眼盯着杜林,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秦歌這人仇性很大,他現在已經將杜林當成了生死仇人,他看杜林什麼地方都不順眼,直想這人現在掉湖裡淹死。
而杜林壓根就沒有注意他,杜林注意的是建秋。
建秋從原博士說過釣魚的規則後就坐了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動一下,兩眼也是一直盯着魚鉤。
這說明這僧人的心性非常好,任你外界如何議論,我只是釣我的魚,這份沉靜的確是不錯的。
至於楊建他們,現在正商量着如何釣出魚呢,最後,他們帶來的一個僕人悄悄的出去,顯然這些人又想作弊了,但原博士當沒看見,別人也不好說什麼,但這些人見楊建他們派人出去,他們也紛紛派人出去,場面一時間十分的熱鬧。
黑噠急得差點跳起來:“原來可以讓人出去買魚餌啊?那我們還挖個屁的蟲子啊?咱們讓真真出去買就行了。”
杜林看了看原博士說道:“還是不要了,這老頭行爲怪異,現在不說什麼,但指不定想出什麼方法整人呢,咱們有蟲子就行了。”
黑噠倒也沒說什麼,同杜林一起打量起太學府的風景來。
而就在此時,衆人一陣喧譁,原來是建秋已經釣出魚來了。
建秋不理會別人羨慕的目光,手託着魚到了原博士身邊,原博士看了看淡淡說道:“願者上鉤,時間很快,不錯不錯。”
原博士的意思很明顯,建秋通過了。
衆人先前還很平靜,因爲大家都沒有釣出來。
但建秋成功釣出魚來讓這些人有些瘋狂,他們焦急的望着外面,等着他們的隨從把魚餌送來,這可是淘汰考試。
黑噠不由得埋怨杜林:“你說魚不餓,哥哥便信了你,可現在想來,這魚能知道餓不餓?它們見吃的就吞,現在好了,人家已經釣出來了。”
杜林一笑說道:“人家用的是自己身上的肉,而且這樣的僧人,有的是奇怪方法來讓魚上來,黑噠哥你有嗎?”
黑噠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他能跟魚對話?”
杜林當然不明白建秋用了什麼法子,但他斷定建秋不是正常釣上來的魚,他也太快了。
他想不明白,當然也不會用人家的法子,他唯一會用的法子就死釣,而且他相信只要有耐心,一定是會釣出來的。
真真畢竟小孩心性,她看到有人釣出來也急了,忙說道:“哥哥,你們也開始吧,別人都釣出來了。”
杜林對着黑噠點了下頭,兩人同時把魚鉤甩下湖開始釣。
釣魚很有樂趣,因爲這項遊戲非常的刺激。
有等魚咬鉤的期待,有魚咬鉤的緊張,還有拉魚上岸的成就感。
但如果釣魚跟考試有了關聯,那這釣魚就毫無樂趣可言了,一陣陣的焦慮不斷的泛上心頭,等得人心急火燎,這決不是釣魚,這是決定命運。
而杜林和黑噠這一坐就是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中,沒有一條魚咬鉤,湖面靜得如同一片鏡子,這面鏡子讓人絕望,讓人想罵娘。
而這個時候,那些考生們的隨從都回來了,他們全都苦着臉,一個個扶着自己的膝蓋看着自己的主人。
那些考生也等煩了,這一去就是三個時辰,怎麼會不煩?
看着這些隨從,已經有考生髮怒了,怒問爲什麼要這麼久?買來的魚餌呢?
黑噠也看着這些人,那些隨從們苦着臉說話,他們跑了很多地方,幾乎將京都裡所有賣魚餌的地方都找過了,但那些賣的人只有一句話:“今天,京城不賣魚餌。”
是的,今天京城不賣魚餌,一家賣的都沒有,這些人跑斷了腿也沒買到。
黑噠一愣,接着嘿嘿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着杜林:“果然,這老頭果然很鬼,這太學府的力量果然很大。”
杜林轉頭看着穿着大紅衣服的原博士,原博士看着那些考生們偷笑,如同一個孩子。而且是個洋洋得意的孩子。
杜林有點無語,早告訴這些人買不到不就行了?但他又一想,如果他早告訴這些人,這些人一定不信,所謂的願者上鉤,其實也可以用到這上面。
這些人白白浪費了三個時辰,心裡會更加的焦急,這場考試的節奏完全在原博士的掌握之內。
果然,那些人見隨從們沒有買來魚餌,一個個急得把空空的魚鉤全都拋進了湖,然後在湖邊眼巴巴的看着魚杆,恨不得自己變條魚去咬自己的魚杆。
而這個時候,秦歌收鉤,一條魚在他的魚杆上打着轉,秦歌笑得很得意。
黑噠望着笑着的秦歌:“這傢伙用了什麼方法?”
杜林不語,他不是神仙,智力也並不比衆人高,他怎麼會知道所有人用的法子?秦歌一定也作了弊,但他做的別人看不出來,這就是本事,這就能通過。
秦歌將魚交給原博士後得意洋洋的望着杜林,杜林只是盯着自己的魚杆。
真真生氣說道:“這人當真奇怪,爲什麼這樣看哥哥?真的很討厭。”
黑噠一笑:“這就是心胸狹窄的人,這就是小肚雞腸的人,這樣的人,一生都不能求道。”
杜林同意黑噠的看法,秦歌處處與自己爲難,就是因爲他插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不同意,秦歌就上了心,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性,如何走在修行的最前端?
如果得意的秦歌知道杜林和黑噠竟是這樣想他的話,秦歌只怕會氣瘋,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天才,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他的目標很大,他要讓自己這個天才在全大陸發光,他要讓所有修者都膜拜他,現在杜林和黑噠卻斷定他一生不可能修至求道境,秦歌能不瘋嗎?
秦歌看杜林不理自己,他也不走,就坐在不遠處看着杜林,他要親眼看着杜林失敗,那樣纔會更加的爽。
而這個時候,楊建也釣出了魚。
接着是梅去病。
兩人哈哈大笑,衆人一臉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