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一震。
張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殷荀不傻,他什麼都明白,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纔不會讓姜英獨自涉險。
皇后在昏昏沉沉之,似乎聽到了殷荀的聲音,在她慢慢擡起眼的時候,便看見殷荀被十幾個人包圍着。
“荀兒……走……”
她的聲音很小,連自己都聽不大清楚。
殷荀卻好像感應到了一樣。扭過頭,看向被懸掛在半空的皇后,心裡對殷玄更是恨之入骨。
有了殷荀他們相助解圍,那些暗衛也能有時間救出姜英,十幾個人一齊用力,總算是把那銀搬起來,姜英才得以脫身。
一羣人聚在一起,外面的士兵把他們圍了起來。
“殷荀!”樓的那位大臣大喊,他手,一把刀已經架在了綁着皇后的那根繩子。
殷荀瞳孔一縮,“母后……”
他要衝去,姜英拉住了他。
那人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束手擒,要是我這手一抖,皇后娘娘可沒命了……”
“鍾嶽,你這個叛臣……”殷荀攥緊拳頭,死死盯着他。
“叛臣?”鍾嶽哈哈大笑一聲,“太子殿下,先皇已經過世,臣擁護新皇,清除叛黨,何罪之有?”
殷荀沉聲道:“殷玄呢?他爲什麼不敢出來見我?”
鍾嶽冷哼一聲,“對付你,還用得着玄王爺出手?”
殷荀緊盯着他的手,簡直恨不得把他的手給擰下來。
他越是怕什麼,鍾嶽越要做什麼。
那把刀在他的手,在城牆沿遊移,每每看到殷荀那緊縮焦急的神色,鍾嶽笑得越發肆虐。
“殷荀,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你的親生母后啊,要是這繩子一斷,這麼高的距離,那可是要摔成肉泥的。”
殷荀的心揪成一團,看見皇后被繩子勒出血的雙手,還有那蒼白無血色的臉,恨不得是自己替她受苦。
“荀兒……”皇后強撐着,睜開雙眼,“走……母后不用你救……”
殷荀握緊拳頭,死咬牙關。
親生母親在面受苦,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怎麼樣啊太子殿下,拿你的命,來換你母后的命,應該值吧。”
鍾嶽看了看殷荀,又看了看皇后,目光落在昏迷過去的姜初月身,眸閃過一道精光,“不如這樣吧,我送你個人情,這兩個人,殺一個,放一個,也算是全了往日太子殿下對我的恩情。”
殷荀眸色驟冷,這哪裡是恩情,分明是挑撥,一個是他的母后,一個是姜英的女兒,姜亦寒的妹妹,他們又如何抉擇?
姜英不假思索道:“放了皇后。”
“世叔,月兒她還小……”
姜英看向殷荀,鄭重道:“殿下,能用自己的命換皇后娘娘一命,是月兒的榮幸……”
殷荀果斷拒絕,“不行,我是想救母后,但絕對不會犧牲月兒。”
“殿下,你不能有事,皇后也不能有事,這大禹的天下,還需要你來主持,殷玄的陰謀,還需要皇后來揭穿,她是國母,她是最有資格去處置殷玄的人。”
“那也不能用月兒的命去換。”殷荀神色鄭重,一字一句道:“母后,我會救,月兒,我也不會讓她死。”
姜英何嘗想姜初月死?可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們更懂得趨利避害,選擇對自己最有益的。
可是真的能如殷荀所說的這樣,兩個人都能救下來嗎?
“王爺。”侍衛問道,“我們要過去嗎?”
殷玄雙眸一眯,“爲何要過去?”
這些事,他都安排到這個份了,要是鍾嶽那個蠢蛋還做不了,那他也沒用了。
他不出手,是謹防殷荀還有後招,若是他出現,指不定他們絕地反撲,到頭來反倒讓他們鑽了空子。
“讓鍾嶽快點。”
殷荀與姜英等人被包圍在間,皇后與姜初月的命還被鍾嶽攥在手,算他們能救下她們,但也沒辦法突圍出去。
殷荀握緊了拳頭,這一次,殷玄是真的想跟他魚死破了。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姜英一雙睿智的老眸劃過一道精光,只聽他喊道:“鍾嶽,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鍾嶽一愣,隨即嘲諷一笑,“姜大人,你還真當你是以前的姜英呢?現在的你,哪來的資本跟我做交易?”
“你放了皇后,我給你當人質。”
“世叔……”
“姜大人……”
聽罷,殷荀與暗衛們皆是十分震驚。
姜英擺手,說道:“皇后身子嬌弱,萬一你下手沒個輕重,傷了皇后便不好了,那你還拿什麼要挾殷荀?不如由我來頂替皇后,你看如何?”
鍾嶽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卻是在思索着,他這句話對他有利的因素。
不得不說,鍾嶽是有些心動的,一來,他着實怕下面這兩個人承受不住死了,那他把事情辦砸了,殷玄指不定不用他了,二來,從前他一直被姜英壓了一頭,也想試試,壓壓他的滋味。
“世叔,我不能讓你去冒險。”殷荀沉聲說道。
姜英搖搖頭,低聲道:“殿下,眼下只能先如此了,能拖一時是一時,等到亦寒帶着兵馬回來,到時候你再把我們救出來也不遲。”
殷荀態度堅定,“不行,你與月兒若有什麼事,我如何跟亦寒和珞胭交代?”
姜英嘆了口氣,“殿下,局勢所迫,我們沒有選擇。”
“行。”城樓的鐘嶽大聲道,“你自己來,我便放了皇后。”
姜英提步便要走前去,殷荀拉住他,搖了搖頭。
姜英定定地看着他,想撤開他的手,殷荀卻是抓的那樣緊。
只聽他高聲道:“鍾嶽,你不是拿我母后來要挾我嗎?我答應你,我束手擒,可是這裡所有人,你都要放他們離開。”
鍾嶽眼睛一亮,“當真?”
起出一口惡氣,在殷玄面前立一個大功更加重要。
“殿下,萬萬不可。”姜英急道。
後面的暗衛皆是低下頭,態度亦是很明顯。
殷荀移眸,看向姜英,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