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又是一驚,正印竟然知道劍神是假的,這可奇怪了,連元明與貓俠也是連猜帶碰運氣,才發現劍神爲假,元明若不是想着師孃葉亭,也根本不會去獨冠山救劉清,正印法師又從何處看出了假劍神的破綻?
“什麼?”帳內幾名和尚同時叫道,對正印的話比劉清還要感到震驚。
“先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三天後自然見分曉,你們繼續聯絡各寺院的人,劍神一旦露餡,劍神教必然四分五裂羣龍無首,正是佛門崛起一統天下修行界的大好時機,屆時,接手劍神教,斬妖除魔,通天寺義不容辭。”
“義不容辭,佛祖保佑。”另幾名僧人齊聲說道。
“可是假劍神的法力也很強,恐怕不好對付吧?。”一名僧人說道。
“我自有辦法,難道我會傻到向他直接挑戰嗎?。”正印法師用不屑地語氣說道。
“是是,方丈神機妙算,通天寺復興有望。”那名僧人急忙討好地說道。
“防着薛少安,他是劍神教支柱之一,崑崙山又來了不少高手支援,他的勢力越來越大,未來將是本寺的最大競爭對手。”正印又說道。
丈,剛纔薛少安突然下令加強防備。”
“我知道,有人知道真實原因嗎?。”
“好像是薛夫人受到了打擾。”
夫狐假虎威,老婆也是狗仗人勢。散吧,小心,不要泄露消息,三天後纔有好戲。”
丈。阿彌陀佛。”
幾名僧人離開帳篷,帳內只剩下正印法師一個人。
聽正印法師的意思,通天寺準備在三天後的入教儀式上搞什麼陰謀,當衆揭穿假劍神的身份,而且還有辦法打敗他。
劉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剛纔感受到的強**力就來自於正印法師,雖然強大卻還沒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大概也就是四重三四的級別,根本沒可能與六重境界的假劍神較量。
如此一來,劉清卻不想打草驚蛇了,決定先放過正印法師和雲入天,等三天後看一場好戲,沒準通天寺的陰謀就和雲入天有關。
劉清小心地躲過一路的防護法術,全速飛回京城,天色接近黎明,葉亭在客店中等得已經心神不寧,見着他就撲了過來。
劉清摸着她的秀髮,不住地安慰她,心想自己天生就是被人死死抱住的命,收的徒弟是這樣,愛上的女人也是如此。
天一亮,元明繼續變成公子模樣去探聽消息,尤其是要打聽明白那個拜師大會是怎麼回事,以及怎麼才能混進去。
元明打聽消息效率很高,中午就回來了,原來假劍神除了合併妖仙佛三界爲一教之外,還在天下四處搜尋資質上佳的少年,收入教中傳授仙術。
修行一途向來講究緣法,無論妖仙佛,師徒相遇全憑偶然,很少有刻意篩選弟子的,即使有規模也很小,像劍神教這樣,幾乎將天下優質少年網*是開天劈地以來的第一着,雖然修士的效率高,也用去整整一年時間才完成全部工作。
一共用三萬三千餘名少年通過考覈,將於後日集中宣誓入教。
假劍神還搞出一套新名堂,師徒也不再是自由選擇,而是統一傳授法術,統一修行。
劉清越來越確信無疑假劍神就是葉照,他鼓動妖仙佛三界去和護帝神、一神教拼命,自己卻在培植新勢力,這三萬多名少年大概就是葉照所謂的“不聽從天庭擺佈的”新教徒。
入教儀式在斜月谷內的劍神教總舵舉行,想參加還挺困難,除了那些少年,只有少數老教徒受到邀請,想偷偷闖進去是不太可能的,總舵的防護已經大大加強,比谷外的營地嚴密得多。
斜月谷現在是假劍神的地盤,劉清也不敢隨便偷入。
所以,大家商量來商量去,就只剩下冒充老教徒混進去這一個辦法了。
元明好說,直接去谷外營地找風蕭蕭就好了,風蕭蕭是前任教主,肯定受到邀請,他與貓俠尋找真劍神的事無人知道,就裝作在外面玩了一圈又回來,沒人會懷疑,劉清特意交待他不準提前泄露找到師父的事情,否則的話那兩個徒弟肯定沉不出氣,很可能漏餡。
女巫蘇菲亞語言不通長相奇特,貓俠法術低微說話沒遮沒攔,就讓他們留在客店。
葉亭不能施放太劇烈的法術,劉清也想讓她留下,葉亭卻怎麼也不同意,兩人在幻境十年,劉清離開他的次數也沒有這幾天之內多。
劉清只好答應帶她一起去斜月谷,剩下的問題就是找一名受到邀請的教徒了,元明繼續出去打聽,這一天卻沒什麼結果,受邀的人絕大部分都住在谷外的營地裡,如薛少安、正印法師這些人,想偷偷綁架並說服一位很難。
第二天下午,元明才帶回來好消息,京城內只有一個人受邀請,就是守真宮的王聖齋,此人除了會通靈,專擅騙術,但是他與劍神合作復活了上千人,此後也入了劍神教,地位很是尊崇,因爲不會法術,所以沒有參加支援獨冠山的仙佛聯軍。
想找王聖齋很容易,不需要綁架也不需要威脅,劉清拿出幾張銀票,讓元明變身爲貴家公子,很輕鬆就將他請來了。
王聖齋本性未改,還沒進客房,宏亮的聲音在外面就響起:
“我可是很忙啊,劍神請我喝茶,我都給推了,不是爲了你這銀子,是爲了……”
推門進來,看見笑嘻嘻的劉清,一下子傻了。
神,您在這兒幹什麼下拜見教主。”王聖齋的紅臉膛閃閃發亮,眼中盡是意外。
“請你喝茶啊。”劉清笑道。
“嘿嘿,這個,嘿嘿,劍神您太客氣了,請我喝茶也不用騙我啊,還送我這麼多銀子,太不好意思了。”
元明卻老實不客氣地將銀票又從王聖齋懷裡掏出來,說道:
“這個是誘餌,你已經上鉤了,餌還得收回來。”
王聖齋的紅臉一下子黑了,看着元明將銀票收起,伸手想要搶回來,又不敢,舔着嘴脣,心裡掙扎了好一會,還是對劍神的懼怕佔了上風,笑道:
“教主真愛開玩笑,銀票嘛,我又不是沒見過。”
劉清請王聖齋坐下,王聖齋先與屋內幾個人挨個見禮,先是葉亭,然後是貓俠,最後是金髮碧眼的蘇菲亞,也沒人介紹,他竟然猜出了這三人與劍神的親疏遠近。
“老道最近忙些什麼,又騙了多少銀子?”劉清笑着問道。
“託劍神的福,如今是我們這一行的好日子,人心惶惶,特別好騙,不過銀子就沒得着多少,有時候事主反悔,還被要回去不少。”
劉清不理王聖齋要銀票的暗示,說道:
“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沒有?”
王聖齋頗認真地打量了一番,說道:
“劍神印堂更亮了,必定是因爲明天要收三萬三千的教徒,光大本教……”
“算了算了,不和你廢話了,找你有事,明天的入教大會,你得多帶兩個人進去。”
“沒問題,這種小事,還值得教主親自跑一趟,這可真是……受寵若驚,請問教主,是哪兩位?”
“我們倆。”劉清指指葉亭和自己。
王聖齋一呆,隨後笑道:
“教主又在開玩笑,您帶我進去還差不多。”
劉清也跟着笑了,然後收起笑容,說道:
“教主是不需要你帶進去,我卻需要,告訴你吧,現豐斜月谷的教主是假劍神,我纔是真的。”
王聖齋張大了嘴巴,想笑又覺得這不像是開玩笑,想嗤之以鼻又沒這個膽量,表情僵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你不相信是吧?我有辦法證明,你把秦廣王再招出來,他絕對認得真假。”
王聖齋終於合上了嘴巴,使勁兒晃晃頭,然後探着頭,隔着桌子小聲說道:
“不用證明,我相信。”
這回換到劉清有點意外,他還準備威逼利誘呢,沒想到這個老騙子如此輕易就相信了自己。
“你相信我?你爲什麼相信我?”劉清問道。
王聖齋左右看了看,沒開口。
“這些人都是知情者,什麼話都能說。”
廣王託夢來着,讓我給真劍神帶句話。”
“還是老秦夠意思,他託夢說教主是假劍神,讓你小心在意,是吧?。”劉清高興地說道,覺得秦廣王這鬼不錯。
王聖齋卻搖搖頭,愁眉苦臉地說道:
“不全是,秦廣王的確說現在的劍神是半真半假,但是他主要催債來着,劍神,您忘了,您還欠他‘禮物一千多人全都復活了,忙活了好幾個月,秦廣王說了,虛數不算,您欠他一百具生魂,說好一年,現在都超期半年了。您要是再不還債,他可要對我下手了,非說我是中間人,也得負責。”
原來是這麼回事,劉清早已將“禮物”的事忘了,於是笑道:
“這點小事,不用着急,不過你的確是中間人啊,不是你,這筆生意也談不成。”
王聖齋原本心裡還有一點懷疑這個劍神是真是假,現在確定他就是真的了,假劍神通情達理,絕不會說出像這樣蠻橫無禮推卸責任的話,苦着臉說道:
“劍神大人,劍神爺爺,您可別嚇我,秦廣王要是真對我下手,我可就永成鬼僕,再也不得超生了。”
“呵呵,逗你玩呢,有我在,老秦不敢把你怎麼樣。對了,他說現在的劍神半真半假,這是什麼意思?”
“秦廣王說,可不是我說啊,劍神,他說您一直就是半真半假,可是現在這個劍神假的成份更多,他還說他不管真假,他就想找當初跟他談生意的劍神。”
劉清撇撇嘴,他是穿越到劍神身上的,的確是半真半假,葉照佔據了劍神的肉身,卻沒有繼續劍神的記憶,自然是更假了,這個秦廣王眼睛還真賊。
“先不管秦廣王了,明天你要去參加入教大會,帶我們兩個進去吧。”
王聖齋一開始有點震驚,這時腦子慢慢活泛了,明白真假劍神相遇沒有好事,自己這一去可是大大的有危險,乾笑了幾聲,說道:
“假劍神的確是邀請了老道,可是老道近日身體不適,所以把這事給推了,您看這樣得了,您二位拿着請柬自己去,就說是守真宮派來的代表,怎麼樣?”
“不怎麼樣,老道身體不適是吧?這簡單,滿屋子都是神仙,個個法力高強,我們挨個給你治治,總有一位能把你治好,看見那邊的外國妞沒有,那是我夫人的徒弟,就從她開始。”
王聖齋唬了一跳,蘇菲亞在他眼中跟鬼差不多,而且一看就是連中國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會治病,況且他也沒病,急忙站起身,先衝着葉亭連揖幾下,說道:
“原來是劍神夫人,失敬失敬。”
葉亭聽劉清稱自己是“夫人”,心中很是高興,向王聖齋回以一個微笑,卻沒有開口。
“哎呀,劍神夫人法力無邊,這一笑抵得上神醫的百味妙藥,老道神清氣爽通體舒泰,身上的病一下子好了*計也能堅持去趟斜月谷。”
葉亭笑意更濃,劉清也被這會說話的老騙子逗樂了,元明卻十分地不高興,覺得老道搶了自己讚美師孃的特權,走上前一步,說道:
“師父,乾脆殺了他讓我附體算了,肯定更穩妥,我覺是這個傢伙有臨陣背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