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風三娘子,指着自己的胸膛說道:
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風三娘子莞爾一笑,說道:
“劍神初到世間,恐怕對有些事情還不瞭解。”
劉清哼了一聲,說道:
“那你就說來聽聽,我怎麼不敢去這個地方?”
風三娘子邁步走向劉清,然後說道:
“此去西南二百里有一個斜月谷,明天將舉辦一年一度的‘珍草會’,天下的制丹師齊聚一堂互通有無,或許有人帶着龍腦鳳心。”
“這倒不錯,我爲啥不敢去,因爲我沒有‘制丹准入證’嗎?”
“劍神閣下,賤妾剛纔說‘天下的制丹師’,其實是指全天下的妖界,可不包括仙界與佛界,此會嚴禁非妖參加,你可知道組織者和護會者是誰?”
劉清手一揮,說道:
“世上的妖怪多了,我誰都不認識。”
“賤妾說的這一位,劍神沒準聽說過,號稱邪龍苗裔的洪荒老祖。”
“洪荒老祖?一聽就是虛張聲勢的無名小妖,邪龍苗裔是什麼玩……”劉清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下來,“洪荒老祖”這四個字他的確沒聽說過,“邪龍”卻似乎有些印象。
照例,還得在劍神的記憶庫中搜索:不知多少萬年以前,在人類尚未誕生,連天庭也沒有建立的遠古時期,龍類與天神是生活在地面上的,龍類是第一種向神仙學習法術的動物,大部分因此成爲神仙的幫手與護衛,也有一小部分學成之後與神仙分道揚鑣,獨闢蹊徑,開創了另一種修煉法門,它們就是第一代大妖。
劉清搖頭笑道:
“這個洪荒老祖是蒙人的吧?邪龍早就被殺得乾淨淨,連根睜睫毛都沒留下,哪來的小崽子?”
風三娘子已經走近劉清,俯身看了一眼被毀掉的蛇窟陣,說道:
“邪龍是被殺光了,可是在這之前,邪龍將妖術傳給其它獸妖的同時,也與一些獸妖留下了後代。”
劉清看了一眼正癡迷地看着他的小蛇女,說道:
“好色的邪龍師父,連徒弟也不放過,然後呢,這個洪荒老祖是邪龍和哪隻爬蟲的後代?”
“這個就不知道了,洪荒老祖不提,也沒人敢問,反正他體內流着邪龍的血,這是確定無疑的,雖然沒有名號,但是天下所有妖族都奉他爲首領。”
劉清舉起左手,亮出蛇靈戒指,說道:
“那又怎麼樣,我不是妖,管它邪龍正龍、洪荒綠荒,我都當他是一隻爬行動物。”
風三娘子望着自己的五千年蛇靈,身子一顫,堆出笑容,說道:
“劍神有這個信心,那是再好不過了,佛道兩門有所謂的‘九聖者’,劍神是否聽說過?”
劉清不願承認自己無知,點點頭,忽然想起薛少安在介紹通天寺正印法師和霄雲山山主雲入天時曾經說過,這世上修行達到二重第五級以上的人物,總共不超過十位,於是說道:
“不就是幾個二重第五級的和尚道士嘛。”
“沒錯,佛道兩門有‘九聖者’,妖界也有‘六大至尊’,法術與聖者相等。”
“與聖者相等?二重第五級?吹牛吧?”
“呵呵,或許差一些,也不太多,總之已經突破玄關進入二重境界那是肯定的。”
劉清不屑地撇撇嘴,心裡卻在打鼓,二重以上的妖怪打起來可有點費事,自己現在是一重第九級,可是藉助蛇靈,能使出二重三四級的“天刑劍法”,也有一拼,於是說道:
“洪荒老祖要請‘六大至尊’當保鏢嗎?”
“哪請得了六位,通常是請一位,這幾年請的都是霍十郎,他是狼妖領袖,法力極爲高強,手段也非常殘忍。”
“比三娘子還要殘忍?”
“讓劍神見笑了,賤妾在妖界可算是心地善良,被崑崙山壓迫着,躲在老孤山幾年不敢出來,連續幾界‘珍草會’都是讓侍女代爲參加,怎麼能跟霍十郎這樣的大妖相提並論?”
劉清心道:洪荒老祖、霍十郎再厲害,估計也比不過通天寺正印這樣的*了“珍草會”,能買就買,不能買搶,有什麼可怕的。於是說道:
“好了,我全知道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風三娘子見劉清鎮定自若,心裡有幾分底了,說道:
“劍神莫急,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
“‘珍草會’是妖界年度盛事,非妖不得入內,劍神……”
“簡單得很。”劉清收斂仙氣,不再控制蛇靈戒指,任憑裡面的妖仙散發出來,如果不知底細只憑氣味與感覺,誰都會以爲他就是純正的妖怪。
風三娘子心中一動,劍神切斷與蛇靈的聯繫,正是搶奪的最佳時機。
劉清看了她一眼,擡頭看着天說道:
“有烏雲!”
說罷,“天刑劍”射出,將空中一團烏雲打散,劍神的內丹相當於從頭煉起,好比天天舉數百斤槓鈴的人改拎幾斤的啞鈴,一重第九級的內丹對他來說跟玩具一樣,收放自如。
風三娘子一驚,知道自己終歸不是劍神的對手,拍手笑道:
“劍神好劍法。”
又對幾名侍女說道:
“你們立刻去取雙生何首烏與蒼虎青玉芝,明天到斜月谷找我。”
侍女們齊聲應是,轉身乘風飛走。
風三娘子從袖中拿出一枚雜色的蛇靈,說道:
“千年蛇靈一枚,劍神請先收下。”
劉清掃了一眼,說道: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五樣東西都齊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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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三娘子巴不得如此,收起蛇靈,說道:
“劍神是生面孔,雖然有了妖氣,也不容易進斜月谷,只好委屈劍神,就說是賤妾的護衛。”
劉清兩眼一瞪,風三娘子忙補充道:
“權宜之計。”
劉清上下打量了一番風三娘子,說道:
“好吧,看在你還算美女的面子上,當一回護衛吧。”
風三娘子笑逐顏開,一邊的小蛇女說道:
“太好了,神仙大人扮護衛,我要扮什麼呢?”
“你就說是我的侍女好了。”
小蛇女立刻走到風三娘子身邊,託着她的手臂,輕聲道:
母。”
她是風三娘子幻化出來的,雖然只有不到一天的生命,姐妹們也死於“蛇窟陣”,在她心中卻無恨意,媚妖就是爲曲奉人意而造,服侍女人和討好男人都是拿手強項。
劉清忙道:
“喂喂,誰說要帶她去了?”
小蛇女用委屈的目光看着劉清,露出哀求的樣子。
風三娘子纔不在乎一個蛇女,但她有別的想法,覺得自己幻化出來的蛇女跟在劍神身邊,對自己沒什麼壞事,關鍵時刻沒準還有幫助,於是笑道:
“劍神又要違背諾言嗎?不過蛇女天生微賤,劍神不把她當回事也是應該的。”
劉清明知這是激將法,也受不過,一把將小蛇女拉過來,說道:
“師父教訓徒弟,三娘子不要插嘴。你這個劣徒,煉不出內丹,我剝了你皮,修不成仙,我挖出你心。”
劉清說得惡狠狠的,小蛇女卻毫不在意,嚶嚀一聲,又要倒在“師父”的懷裡,劉清彎起手指,重重地在她額上彈了一下,小蛇女吃痛呼叫,柔聲道:
“神仙大人,請您彈得再重一些,奴婢喜歡。”
小蛇女天生如此,對男人的一切行爲都說是“喜歡”,有時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不過,額頭被彈,痛是真的,喜歡是假的。
劉清當着風三娘子的面,要擺出師父的架子,一手拽着小蛇女的手腕,一手掐腰,說道:
“當我的徒弟,就要遵守的我的規矩,第一……”
仙大人不是說過咱們‘九天派’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嗎?”
是師父,難道不能定新規矩嗎?”
“當然可以,神仙大人,您說什麼我都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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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以後叫我師父,不準叫‘神仙大人’。”
仙大人師父。”
“第二,只准我碰你,不准你碰我。”
儘量吧,師父大人。”
“不是儘量,是必須,再敢違反門規,我隨時將你逐出門戶。”
父。”
“第三,把你的斗篷脫了,你不熱嗎?”
父。”小蛇女解下斗篷,又開始脫身上好幾層衣服。
劉清見她脫得差不多了,急忙止住:
“夠了夠了,我也沒讓你脫光啊。”
“好啦,師父。”
四,你得有個名字。”
“奴婢有名字,叫……”
“不準自稱奴婢子’。”
子有名字,蛇母給起的珊’。”
劉清皺眉問風三娘子:
“怎麼起這麼俗的名字?”
風三娘子含笑旁觀劍神訓徒,說道:
“那麼多蛇妖,我哪有工夫想名字?她們八個姐妹要服侍李都督,爲了叫着方便,我才起的名字,依依、愛愛、珊珊、思思,就這麼叫下去唄,劍神不喜歡,改了就是了。”
“太不認真,太不負責,她看上去比誰都小,怎麼排在老三?”
“隨手一指,不分大小。”
劉清想了一會,說道:
“你還姓風,叫蕭蕭,‘風蕭蕭兮易水寒蕭蕭’,這是讓你以後冷一點,別太熱情。”
小蛇女拍手叫道:
“風蕭蕭,我喜歡這個名字,謝謝師父。”
說罷又要脫最後幾件衣服,劉清一拍自己的額頭,憤然說道:
“住手,你幹嘛又脫衣服?”
“師父不是讓我冷一點嗎?脫了衣服就冷了。”
劉清拿這個徒弟毫無辦法,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腕,說道: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不用冷了。”
劉清駕雲飛起,風三娘子也招出黑風,緊隨其後,伸手一指,說道:
“西南二百里,黃昏前可到。”
劉清回頭,與風三娘子相視一笑,飛往斜月谷,兩人同時在心中暗道:到了斜月谷,得想辦法把他/她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