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個子有一米七八,雖然沒有蘇臨淵高,可比一米六的江羨魚高多了。
他瞪着眼睛衝過來的樣子,像是一頭髮瘋的牛。
江羨魚在他面前嬌小的宛如一隻兔子。
周圍看到的人忍不住發出尖叫。
江羨魚目光沉沉,平靜地可怕。
她鎮定地握緊了推車的推手欄,在對方有動作的時候,毫不留情將車朝着對方撞了過去。
王偉被撞得一個趔趄,腳下不穩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成功後,江羨魚握住了自己的包包,準備下一擊。
她就從來沒怕過這男人。
小時候父母的打罵比此時的王偉嚇人多了。
因爲那時候她的年紀小,體型上比父母小很多。
他們打罵她的時候,面色猙獰地像是兩頭巨獸,能分分鐘把她撕碎。
王偉被這一下撞的不輕,他爬起身,踢開了推車。
沒有了車子的阻擋,王偉確定這一次能讓對方受到教訓。
蘇臨淵在水果區挑選水果,就聽到身邊有人說什麼男女打架。
他本來沒有在意,卻聽到有個小姑娘說,在女性護理用品區那邊。
他心下就是一驚,江羨魚可就在那兒!
他扔下東西往事發地點跑。
此時也有不少人朝那個方向去看熱鬧。
賣衛生巾的貨架周圍圍了不少人。
他隱約聽到了男人叫着江羨魚的名字。
包圍圈內,王偉揮着拳頭就過來了,嘴裡嚷着,“瑪德江羨魚!我要你好看!”
江羨魚揮起手中的包朝着對方的腦袋打去。
她是奔着讓對方喪失行動能力去的,這一下也是用了十足的力。
她很冷靜也很清醒,超市有監控,對方下手狠,她就是正當防衛。
被包砸了腦袋,王偉懵了一下,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就捱了一拳,瞬間摔倒在地。
蘇臨淵面沉似海,目光是江羨魚從沒見過的冷冽。
他站在她身前像一座塔,沉默、可靠。
蘇臨淵沒有回頭,他伸手把江羨魚往後面推了一下,而後上前一把拎着王偉的衣領,再次一拳打了過去。
有些怔住的江羨魚瞬間反應了過來,現在王偉已經失去了動手的能力和繼續的意圖,蘇臨淵這樣打怕是會出事。
她上前抱住了蘇臨淵的腰身往後扯,“蘇總!不能再打了!”
蘇臨淵的力道很猛,帶得江羨魚整個人都往前衝。
好在感覺到了身後的拉扯,蘇臨淵放鬆了力道。
明顯感覺到力道鬆了,江羨魚舒了口氣,她見男人的手還緊緊拽着王偉的衣領,伸手扯了扯他另外一隻手臂,“蘇總,有監控,再打要出事的。”
蘇臨淵定定地看了王偉數息,纔不爽地鬆開了對方的領子。
王偉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被勒斷氣了,領子一鬆開,他像是一條離水的魚趴在地上猛張嘴呼吸。
這時保安被幾個小姑娘引着過來了。
看到散落一地的東西,以及倒在地上的男人,趕緊上前把人羣驅離,並查看王偉的情況。
蘇臨淵回頭打量着江羨魚,聲音放柔了不少,“傷着沒?”
江羨魚垂着腦袋,心底涌現出無限的愧疚,“我沒事,對不起,蘇總,給您添麻煩了。”
蘇臨淵看她跟他道歉的模樣,心中火起。
他站在她身前,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像極了上輩子江羨魚在酒會上看到的模樣。
蘇臨淵沉聲問:“爲什麼跟我道歉?”
江羨魚抓着包帶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我給您惹麻煩了……”
蘇臨淵冷笑一聲,語氣帶着些許嚴厲,“江羨魚,擡頭。”
江羨魚低垂的睫毛顫了顫,心中一緊。
蘇臨淵再次說道:“我說,擡頭,看着我!”
江羨魚捏的指節都泛着白,她緩緩地擡起頭,眼眶微紅,卻沒有一滴淚。
蘇臨淵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心尖有點痛,他深呼吸了兩次緩解了心中的不適後,道:“事情經過我不清楚,我只問你,事情是你挑起的嗎?”
江羨魚抿着脣,半晌後搖頭。
“既然不是你挑起的,你道什麼歉?”蘇臨淵擲地有聲地開口,“誰挑事,誰道歉,不是自己的錯,就不許往自己身上套!”
江羨魚喉頭哽住了,她將腦袋別到一邊,一向微笑的脣角微微顫抖。
見對方不語,蘇臨淵氣急,“聽到沒有?!”
江羨魚張了張嘴,卻喉嚨發緊,她只來得及在蘇臨淵爆發前點了點頭。
她知道自己沒錯,可她是保姆,因爲自己的私事給主家添麻煩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蘇臨淵的話,讓她忍不住地心頭顫動。
所以,錯不在她,她就無需道歉嗎……
蘇臨淵注視着江羨魚,心中嘆息。
這個女人外表柔婉,情緒穩定,即便在打架的時候也是冷靜得很。
可也太倔了,並且自尊心強得很。
事情明明不是她挑起的,她卻非要給他道歉,聽得他一肚子的火。
可看着對方強忍情緒的模樣,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身上的氣勢一收,蘇臨淵擡手,輕輕放在了她的發頂拍了兩下。
不知道是誰報了警,一會兒的功夫,警察就來了。
幾人一起被帶去了警局。
警局就在超市旁邊,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王偉的臉上青青紫紫,走路都在打擺子。
此時的他恨不得江羨魚和那個男人都蹲局子纔好。
他要申請驗傷,他要告他們殺人未遂!
只是他還未說出自己的訴求,整個氣勢就被蘇臨淵的一句話戳破了。
警察給幾人做筆錄,問蘇臨淵,“你叫什麼名字?”
蘇臨淵吐出三個字:“蘇臨淵。”
蘇臨淵的名字一出,其他人沒什麼反應,王偉卻如遭雷擊。
投行誰不知道蘇臨淵的大名。
他、他真是蘇臨淵?!
不怪他在超市沒認出來,只是蘇臨淵從不接受採訪,自然也沒有什麼照片流出來,能見到他面的,基本都是在各種金融酒會上。
而他現在的級別還沒有參加這些酒會的資格。
王偉只覺得天都塌了。
蘇臨淵在海市代表着什麼,沒有人比他這個投行的牛馬更清楚了。只要蘇臨淵想,他一個小嘍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時他明悟了,爲什麼江羨魚有勇氣辭職, 原來是抱上了金大腿。
他之前還想着要報復他們,現在他只求對方能夠放過他。
另一個警察在給江羨魚做筆錄,同樣問了江羨魚的名字。
江羨魚回了自己的名字後,兩個警察笑了一下, “你們倆這還是情侶名呢。”
江羨魚和蘇臨淵同時怔住了。
“是啊,臨淵羨魚,還挺有趣。”另外一個小警察也跟着道。
幾位警察的話,讓蘇臨淵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江羨魚解釋道:“巧合而已。”
說實話,平日裡她總是蘇總蘇總地叫,倒也沒往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