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門口進來，布萊恩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彷彿換了一個人。
他拿着一份文件，放在霍克的辦公桌上：“看看吧。”
霍克掃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問道：“這是什麼？”
布萊恩簡單說道：“新任州長辦公室擬定的部份經濟發展規劃。”
霍克明白了：“論功行賞。”
“這麼說也沒錯。”布萊恩拉開椅子，坐在了辦公桌對面，說道：“政策扶持、資金助力和稅收抵免優惠等等，這些會有一批企業上榜，其中排在第一優先級的，是福克斯電視網、太平洋投資集團和長期資本管理公司，前者在關鍵時刻力挺阿諾，後兩者是阿諾的主要贊助者。”
太平洋投資集團是弗格森家族的產業。
霍克問道：“長期資本管理公司？沒怎麼聽過。”
布萊恩介紹道：“創辦人是彼得·蒂爾，主要在硅谷投資，他與埃隆·馬斯克等人，一起創辦的數字移動支付企業貝寶，去年賣給了eBay，交易金額達到了15億美元。”
霍克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但他沒有多問，自身還在燒錢，問別的也沒用，回到正題：“我這邊呢？”
布萊恩聽得懂，笑着說道：“推特位於第二優先級的企業當中。”
他詳細說：“阿諾將會啓動州長經濟發展計劃，每年會投入一筆高達7.5億美元的專款，用來扶持目標企業羣體，推特作爲第二等級的扶持對象，會享受科研補貼、就業補貼、高科技人才培訓補貼、寬帶服務器補貼和辦公場所補貼等等。”
霍克並不滿足：“還有其他的嗎？”
“當然有。”布萊恩繼續說道：“由加州財政部門牽頭的融資項目規劃，推特可以申請2000萬美元無息貸款。”
他看向霍克：“其他新增就業抵稅、加州競爭抵稅、銷售與使用稅免稅等等，等這一計劃確定下來，讓你的財務與會計們仔細研究吧。”
霍克點頭，抵稅可以增加企業收入，補貼等於變向發錢，無息貸款誰不喜歡？
怪不得都喜歡官商勾結，一旦在政爭中勝出，好處大大的。
他仔細看了下布萊恩拿來的文件，不算無息貸款與稅收優惠，單單補貼部分，只要推特正常發展，每年能申請到上千萬美元的加州財政補貼。
利益決定屁股，屁股決定所處的位置，霍克現在可以明確表示，施瓦辛格是個好州長。
落到手中的纔是好處，霍克直接問道：“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布萊恩說道：“阿諾已經就任州長，正在全力推動，我估計七月份州議會就會通過，這本就是格雷·戴維斯辭職協議的一部分。”
他突然笑了：“格雷·戴維斯迫於壓力，將會暫時退出政壇，你猜猜他打算在哪個行業發展？”
“出書？演講？”霍克猜過政客們常用的撈金途徑，不禁皺眉：“總不會進軍好萊塢吧？”
布萊恩笑得更加燦爛：“你猜對了，我得到確切消息，格雷·戴維斯暫時打算進入好萊塢發展。”
霍克多少有些意外：“一個好萊塢巨星，搶到了州長寶座，而他的前任，卸掉政客包袱，轉頭進入好萊塢。”
布萊恩又說道：“而且速度快的驚人，據說格雷·戴維斯聯繫到了索尼哥倫比亞影業，準備在劇集《是的，親愛的》中先試試水。”
霍克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看來，驢子們放棄了格雷·戴維斯。”
布萊恩點頭：“沒錯，應該是這樣，估計不會再在他身上投入資源。”
辦公室門這時被人敲響，愛德華從外面進來，他先跟布萊恩打了招呼，說道：“老大，阿諾·施瓦辛格的一位助理來了。”
霍克去了待客室，見到了叫做丹尼爾·凱切爾的中年人。
丹尼爾這一次過來，主要是代表施瓦辛格送上請柬，邀請霍克參加本週末的一個派對。
霍克將人送走，回到辦公室，布萊恩看了眼請柬，說道：“我也收到了。”
“勝選派對？”霍克問道。
布萊恩說道：“應該是答謝派對。”
兩人又聊了一段時間，討論了一些關於失蹤案的最新消息。
這案子已經結束了，LAPD扔給了FBI，FBI也得出了明確的結論。
至於失蹤的女孩們，或許會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
…………
聖費爾南多谷，一片獨棟住宅區。
愛琳駕車來到一座獨棟住宅前，按下遙控器打開車庫，直接把車開了進去。
她關上車庫門，提着包進入房子裡面，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略微等了一會兒，纔開燈下去。
來到地下室，愛琳很快找到了男友格雷羅所說的工具櫃。
櫃子很大，裡面有夾層，她按照男友說的辦法，打開了夾層，裡面放着大筆現金，其中大部分還是20美元面額的舊鈔票。
旁邊還有幾個盒子，愛琳取出來，一一拆開。
有的盒子放着黃金首飾，有的放着金錶，都是容易變現的東西。
最後，她看向塑料袋密封起來的盒子，拆開後發現裡面是一些照片，還有存儲盤和文字資料。
愛琳翻看過照片，上面的內容讓人極度不適。
照片上有女人，有孩子，全都在遭受一些非人的折磨。
那些折磨人的男性，其中幾個看起來有點眼熟。
愛琳打包收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報警，但這個念頭剛浮現，她又放棄了。
男友格雷羅跳樓自殺了！
一切都像兩人分開前說的那樣。
FBI和LAPD全都判定爲自殺。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兩者都不可信。
想到這裡，愛琳眼睛都紅了，她還在讀書，還相信愛情。
格雷羅不能就這樣死去。
愛琳看向手裡的這些資料，伸手抹掉眼裡掉下來的淚。
那天離開前，格雷羅曾經對他說過，找一家網絡媒體，把東西郵寄過去。
很明顯，男友對此已經有所準備。
愛琳仔細回想網絡媒體，忽然想到了使用的推特，好像這家網站膽子特別大，前段時間還曝光過豪門千金帕麗斯·希爾頓的不雅視頻。
再前面，還有威爾·史密斯夫婦。
愛琳決定郵寄給推特試試。
尚在讀書的女孩，雖然預計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險，但眼神過於清澈，想法過於簡單。
她甚至沒有復刻一份資料。
愛琳從網上查到推特的新聞投遞郵箱地址，買了郵件包裹封好這些東西。
她將貴重物品收好，帶着這些東西離開房子，駕車來到北邊的聖塔克拉利塔，找到合適的郵筒，投遞了郵件。
…………
世紀城，福克斯電視中心。
哈莉·韋恩坐在自己的辦公隔斷裡，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紙。
上面寫了幾個名字，其中兩個被她重點圈了出來，分別是布羅·德里克和格雷羅·恩特。
兩人全都自殺了。
世界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超級明星培訓學校失蹤案曝光，前後兩任負責人先後自殺，所有的罪責全落在了這兩個死人身上。
FBI公佈了這麼離譜的案件調查結果，所有主流媒體不但沒有質疑，反而保持了緘默。
那些失蹤的女孩，還活着嗎？人在哪裡？或者說屍體在哪裡？
沒人在乎。
就連曝光此事的福克斯新聞臺，也不再報道這一新聞。
哈莉沒有放棄，但她知道福克斯不會支持自己。
她從那兩個被自殺的人身上，也充分了解到了危險性。
言語教人，或許人成長速度不會特別快。
但事教人，總能讓人快速成長。
哈莉比以前多了謹慎。
想要調查清楚這些，想要讓這個世界記得那些失蹤的女孩，首先要保證自身安全。
這個污濁的世界，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
哈莉沒有去找格雷琴，沒有去找羅傑·艾爾斯。
作爲一個調查記者，她現在只相信自己。
…………
比弗利山莊，凱悅酒店。
艾瑪·貝特森帶領的灣區諮詢公司團隊，已經入住了數天。
這些天，她們針對推特公司做了大量的市場調研。
類似的社交網絡，北美也有其他公司在運營，但用戶數量和反響程度遠遠不如推特。
主要在硅谷發展業務的艾瑪，不難判斷這家公司市場潛力極大。
另外，推特的股東構成，也擺在了團隊面前。
拋去忽略不計的黑人股東，主要股東只有三個：西海岸媒體娛樂工作室、來自開曼羣島的一家投資公司，還有太平洋投資集團。
會議室內，助理伊莎貝拉說道：“種種跡象顯示，前兩者的股份，應該都握在霍克·奧斯蒙手中，根據我們的瞭解，霍克·奧斯蒙在推特創立早期，與太平洋投資集團簽訂過一份對賭投資協議，霍克最終贏得了這份協議，握有67%以上的絕對控股權。”
艾瑪問道：“他目前有與其他投資機構接觸的跡象嗎？”
“沒有。”另一位助理說道：“來自薩克拉門託那邊的消息，推特進入了新一任州政府的發展計劃名單，很快會獲得高額補貼和大筆無息貸款。”
艾瑪想了想：“我先找個機會，與霍克私下接觸，看看情況。”
伊莎貝拉說道：“他在本週末會參加一個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