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映結束，湯姆·克魯斯和埃裡克兩人，專門邀請霍克，一起來到了南博偉大街上的《夜行者》工作室。
霍克坐在沙發上，問道：“試映統計出來了嗎？”
埃裡克說道：“收回102份問卷，平均得分爲A。”
湯姆·克魯斯接話道：“派拉蒙內部很看好這部片子，我與發行部主任貝爾斯聊了幾句，他認爲片子趣味性十足，會有不錯的商業前景，雖然跟主流商業大片沒法比，但運作好的話，北美票房有希望過億。”
霍克贊同這種說法，雖然對於電影發行是外行，但他很清楚這年代湯姆·克魯斯的號召力極其強悍。
“衝獎方面呢？”這是霍克關心的另一個點。
湯姆·克魯斯說道：“派拉蒙和我的公司都會全力去衝獎。”
他去年就與霍克談好了這件事，提醒道：“我們說好了一起衝獎。”
霍克自然記得，直接說道：“首要目標是最佳男主角。”他看向埃裡克：“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難度很大，埃裡克是個新人，拿獎難度很高，最佳影片的話……機率好像還大一點。”
埃裡克沒有昏頭，說道：“這纔是我的第二部影院長片。”
湯姆·克魯斯說道：“這些獎項全都申報，現在距離頒獎季還有時間，我們不止要看自身，還要看對手的情況。”
霍克完全贊同：“每一屆奧斯卡都要有結果，如果當屆對手各方面表現都太爛，我們只要比他們出色，自然會獲勝。”
湯姆·克魯斯找到霍克，想要做的恰恰是這一點。
他早就想好了：“學院核心的評委們不太喜歡我，我們是否可以讓他們更不喜歡競爭對手呢？”
霍克送上拇指點贊：“湯米，我們想到了一塊，我認爲這纔是奧斯卡衝獎的精髓所在。”
埃裡克這方面經驗欠缺，問道：“我知道好萊塢衝獎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去做宣傳公關，將自身優勢展現在所有人面前，讓他們知道我們更好嗎？”
“這只是一方面。”霍克簡單解釋了一句：“嚴格說起來，奧斯卡就是一次電影圈的大選。”
埃裡克疑惑。
湯姆·克魯斯搶先解釋道：“每一屆大選，雙方比的不止是誰比誰更出色，還有誰比誰更爛，這種發展趨勢越來越明顯，我覺得用不了多久，真正決定大選結果的，會變成誰比誰更爛。”
不得不說，能紅遍世界20年，湯姆·克魯斯還是有一定眼光的。
他又說道：“兩黨的爭奪其實早就打破了下限，異常激烈的對抗和見不得光的手段層出不窮。”
這話讓埃裡克想到了一件事：“比如水門事件。”
他想了想：“還有小肯尼迪。”
霍克撤回正題：“距離頒獎季還有幾個月，衝獎對手們的情況，要開始收集了，尤其準備投入重資，衝擊最佳男主角、最佳編劇、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的劇組。”
湯姆·克魯斯應道：“我專門聘請了一個團隊去做。”
霍克幫助湯姆·克魯斯衝獎，本就有自己的目的，提醒道：“上半年我得到消息，焦點影業製作的《斷背山》，會重點衝擊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等獎項，他們得到了一個基金會的贊助，可能砸下重金。”
埃裡克之前聽人說過這部片子：“同性戀影片？這種片子要衝奧斯卡？”
湯姆·克魯斯反應很快，因爲他知道奧斯卡不止是好萊塢電影的最高獎項，還代表着其他東西。
比如社會流行趨勢，以及政治意義。
就拿好萊塢最佳外語片來說，影片好壞不是評選的第一標準，最基本的標準是影片的主題與立意，是否坐在好萊塢這一邊。
湯姆·克魯斯自身有過同性戀傳聞，也不避諱這點：“好萊塢同性戀數量極多，雖然很多人都不敢公開，但他們一直在推動同性戀運動，這片子背後……”
“我們不管《斷背山》背後如何，又是哪種題材，他們如果爭奪這幾個獎項，就是我們的對手，是我們的敵人。”霍克的態度和做事方法，跟過往一樣，他看着克魯斯：“我認爲要重點關注這個劇組。”
到了湯姆·克魯斯這個地步，最缺一個重量級獎項的認可，他沒有半點猶豫：“我會讓人重點盯着這個劇組。”
霍克盯上的不止是《斷背山》劇組，還有項目背後的貝萊德舊金山分公司。
兩邊是見過血的。
柯汶納中心大街上，還有去年爆炸留下的痕跡。
三人商議了一段時間，霍克準備告辭離開。
湯姆·克魯斯送他出去時，接了一個電話，掛斷後對霍克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威尼斯電影節在三個小時前閉幕，《斷背山》拿到了今年的金獅獎。”
霍克沒有關注這部片子在北美以外的情況，但也不算吃驚，因爲歐洲在同性戀這方面一直走在美利堅前面。
藉着最新的消息，霍克說道：“看來《斷背山》會成爲我們的勁敵。”
湯姆·克魯斯比之前認真多了，說道：“我會讓人收集這個劇組所有的資料。”
他問埃裡克：“《斷背山》的男主角是誰？”
埃裡克瞭解的比較多：“希斯·萊傑，一個澳大利亞演員。”
湯姆·克魯斯皺眉：“沒怎麼聽說過呢。”
這兩人在咖位上的差距太大了。
埃裡克說道：“前幾年跟馬特·達蒙一起主演過《格林兄弟》。”
湯姆·克魯斯仍舊一臉茫然。
霍克隨即告辭離開，路上的時候給卡洛琳打了個電話，讓她查一查這屆威尼斯電影節的評委和贊助商的情況。
週一上班後，卡洛琳的助理，給霍克送來了最新的一份資料。
因爲指向性非常明確，耗費了一點時間，霍克想要的東西查到了不少。
剛剛結束的這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有七家廣告贊助廠商背後，擁有貝萊德或者貝萊德控制的基金會的投資背景。
這些可以說是巧合，畢竟貝萊德自從1999年上市後，發展速度雖然不是特別快，但在投資領域也有了一定的名氣。
廣撒網之下，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但霍克繼續往下看，後面查到的資料就不太一般了。
本屆威尼斯電影節評審團主席叫做約翰·鮑曼，一位來自英國的導演，過往執導過《驅魔人2》《光榮歲月》《巴拿馬裁縫》等影片。
約翰·鮑曼正在籌備的新片《老虎的尾巴》，貝萊德電影基金會是最大的投資者。
《斷背山》那個項目，貝萊德電影基金會同樣是最大的投資者之一。
看到這裡，霍克有種學到了的感覺。
衝獎不止靠公關宣傳搞爛事，還能通過這種方式。
金錢的魔力無處不在。
但這種辦法，無法應用在奧斯卡上。
歐洲三大電影節是評審團評獎，其中評審團主席的權力極大，如果主席一心想要推動某一部不是很差的電影獲獎，其他評委基本攔不住。
還有的評審團主席搞平衡，搞出來不倫不類的奇葩結果，比如同時幾個人獲得同一個獎項。
奧斯卡獎項由5000多個學院成員投票產生，就拿湯姆·克魯斯想要爭奪最佳男主角來說，要有相應的演員評委投資，人數大概在1200人左右。
霍克考慮起該使用哪種辦法。
最理想的結果，不止是《斷背山》無法獲得奧斯卡重量級獎項，最好連重量級獎項的提名都拿不到。
現在同性戀羣體尚未起勢，《斷背山》還屬於非主流電影。
霍克想到正在做的，讓美利堅社會分裂加劇。
各種社會團體與勢力之間的對立？
霍克拿起電話，打給了湯姆·克魯斯，說道：“《斷背山》那邊，着重接觸一下幾位女演員，有野心或者貪財的最好，等他們從威尼斯回來，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湯姆·克魯斯應道：“交給我了。”
霍克掛了電話。
以如今好萊塢的風氣，只要有女演員肯站出來，絕對不會變成污衊。
霍克要發動的自然是一場真正的高端商戰。
辦公室門這時從外面敲響，卡洛琳踩着紅色高跟鞋進來。
咩小姐拉開椅子，坐在霍克對面，一雙筷子腿迭起之間，扯動職業套裙，露出套着絲襪的小腿。
她扯開嘴一笑，說道：“與市政廳關於海岸辦公大廈和財政補貼的事，我全都談妥了，市政廳那邊需要你過去簽約。”
霍克問道：“什麼時候？”
卡洛琳的腳悄悄往前伸：“最好是今天下午，我約了設計公司，明天談海岸大廈裝修的事情。”
“可以。”霍克看了下日程，又說道：“布萊恩代表市政廳簽約？”
卡洛琳踩在地上的腳發力，拖動轉移向前走，伸進桌子下面的腳，更靠前了：“是他。”
霍克略微後仰，靠坐椅子靠背上，伸出去的腳，撞在了比較尖的地方，不禁看向卡洛琳：“你的蹄子。”
卡洛琳先倒打一耙：“你撞在我的高跟鞋上了。”
霍克彷彿聞到一股羊騷味，但他這段時間滿心思都是對付阿克曼家族，說道：“抽檢時我們好好談談。”
卡洛琳眨了下眼睛：“叫上梅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