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卡斯特羅街。
數以千計的妖魔鬼怪聚集在了彩虹劇院附近，聲援《菲利普》首映。
關於菲利普個人，還有電影的海報，貼遍了舊金山的大街小巷。
從進入11月份以來，LGBTQ運動再次席捲全美，菲利普已然被營造成了當代聖人，在馬太辛協會與權益保障會的推動，全美各大城市的LGBTQ街區，全都豎立了菲利普的塑像。
電影聲勢一時無兩。
推特還通過在互聯網上的巨大影響力，將這一天定爲互聯網的菲利普日。
今天的首映式，衆多好萊塢明星匯聚一堂，單單奧斯卡影帝和影后就來了十幾個。
湯姆·克魯斯站在劇院二樓高處，看着劇院門口進來的妮可·基德曼，臉色不太好看。
妮可·基德曼發現了他，衝湯姆·克魯斯這邊拋了個飛吻。
霍克明知故問：“你們準備複合了嗎？”
“沒有，絕對不會複合！”湯姆·克魯斯連忙否認：“我寧願以後不找女人，也不會跟她複合。”
霍克詫異：“有這麼可怕？”
湯姆·克魯斯連連點頭：“一個人裝純扮無辜就算了，畢竟她藉助我的勢力已經起來了，不需要我再作爲靠山，但用了我的，拿了我的，還要轉頭以最惡毒的方式詛咒攻擊我，還不可怕嗎？”
霍克這些外人，並不是很清楚兩人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湯姆·克魯斯笑了笑：“我就當看不到她好了。”
霍克聽到外面一陣鬨鬧聲，從二樓走廊來到外牆落地窗前，發現在劇院北邊，遊行會的克蘇魯們到了。
這些人的領袖，如今是霍克派過去的菲歐娜。
所以，早在多日之前，他就得到了消息。
妖魔鬼怪們早有準備，一大堆最擅長戰鬥的黑人涌過去，擋住了路。
由於這個羣體無法描述，霍克只能旁觀對峙，保持沉默。
當他看到湯姆·埃莫夫婦出現在紅地毯上，從二樓下去，來到一樓大廳。
基本的禮節，霍克還是不會讓人挑剔的。
湯姆·埃莫一進門，就看到了霍克，連忙走上前來握手，笑着說道：“首映規模很大，支持者數量很多，這會是非常成功的一次活動。”
霍克笑了笑，說道：“首映結束，推特策劃了一個關於你和這部電影的專訪，你準備好了嗎。”
兩邊幾天前就溝通過，湯姆·埃莫故意問道：“不會刁難我吧？”
霍克隨口回道：“我們是盟友。”
他又介紹了跟過來的湯姆·克魯斯。
克萊爾·埃莫非常熱情的與湯姆·克魯斯聊了起來。
霍克看了眼，結合兩人的身份，難免想到西拉莉與萊昂納多。
但湯姆·克魯斯與萊昂納多不同，他背景比萊昂納多複雜雄厚多了。
隨後，布萊恩也通過紅地毯，進入到了劇院裡面。
一行人進了貴賓室，聊了起來。
比起電影，如何造勢纔是他們真正關心的。
電影與社會運動，都是政治的延伸。
湯姆·埃莫夫婦與布萊恩都在紅地毯上露了面，電影看不看問題不大，發言稿之類的，也都有專門的助手動筆去寫。
不過電影即將開始的時候，湯姆·克魯斯和埃裡克·伊森兩人親自來請，衆人一起進了影院裡面。
…………
卡斯特羅街北側，開過來一輛商務車。
車停在距離人羣外圍幾十米外，西貝爾·牛森降下車窗，看向彩虹劇院那邊。
菲利普的巨幅海報，掛在一棟樓上，俯瞰着這座城市。
出身好萊塢的西貝爾，對於規模如此龐大的首映式，多少有些羨慕，哪怕舉辦首映式的那些人，全都是丈夫的死對頭。
旁邊，加文看向對峙的兩個羣體。
無法描述的克蘇魯們，不出意外的被妖魔鬼怪們壓制了。
副駕駛上，助理吉騰斯輕聲說道：“街頭政治運動，她們不是對手。”
加文點點頭：“走吧。”
西貝爾升上了車窗。
商務車緩緩掉頭，漸漸遠離了這片區域。
西貝爾一直沒有說話，但心中的明星夢，始終沒有消散。
越是付出巨大代價而沒有得到的，越讓人蠢蠢欲動。
但加文現階段顧不上妻子的電影夢，舊金山的糟心事實在太多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驢黨那邊帶來的。
他問吉騰斯：“聯繫過華盛頓方面了嗎？”
吉騰斯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那邊準備針對霍克·奧斯蒙採取行動，想要讓我們這邊配合，等到他們發動之後，我們跟進造勢。”
加文不明白：“他們準備如何發動？”
“跟我溝通的沙利文沒有明說。”吉騰斯想了想，說道：“他告訴我，到時我們就明白了。”
加文皺眉：“西拉莉這個瘋女人想要做什麼？”
吉騰斯猜不到，說道：“那些不可描述的團體，直接受到西拉莉的影響，菲歐娜在遊行會上位，不止是我們在推動，西拉莉背後推動力度更大。”
加文嘆了口氣：“現階段西拉莉這位大統領候選人能給出和許諾的利益更多，這些社會團體都是看利益行事，遊行會必然偏向於西拉莉。”
西貝爾小心翼翼說道：“需要我遠離菲歐娜嗎？”
“不用。”加文輕輕拍了下妻子的手背：“你與她維持正常交往，我們不能斷了與遊行會的聯繫。”
吉騰斯提醒道：“根據我們安插在遊行會的人得到的消息，菲歐娜得到了拉鍊頓旗下一個基金會捐贈的大筆錢財，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已自動向西拉莉靠攏。”
西貝爾明白這話的意思：“我會注意的。”
加文看着窗外變換的景色，心緒不寧。
道路兩側，遍地可見菲利普的海報。
加文莫名心累，菲利普事件的民事訴訟部份，很快又要開庭，這一次可能會出現最終的結果。
他不是沒想過妥協，然而一旦退讓，後果相當嚴重，加州北部的基本盤可能都保不住。
訴訟可以輸，但主動退讓不行。加文低聲說道：“霍克·奧斯蒙推動的這場社會運動，引發了大變革，讓兩黨的勢力範圍，都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了重新洗牌的情況。”
吉騰斯說道：“可惜他選擇了象黨。”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加文考慮着說道：“能不能找到辦法，引起霍克與弗格森家族的衝突，從而讓他們的關係破裂，甚至反目成仇。”
吉騰斯接話道：“這樣一來，霍克·奧斯蒙只有選擇與我們一方合作。”
加文轉頭看着車外的海報，思考起來。
以霍克·奧斯蒙與弗格森家族之間的關係，想要讓他們反目，除非有巨大利益分歧。
貌似霍克·奧斯蒙那邊不太好辦，圍繞着他的夥伴，全都有重大利益牽扯。
加文自問，己方能給的，遠遠不如霍克·奧斯蒙給的多。
弗格森家族人員衆多，成員素養各有不同，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想到這裡，加文對吉騰斯說道：“讓人去找找弗格森家族成員的詳細資料，最好是直系成員。”
吉騰斯應道：“是。”
西貝爾默不作聲，嫁給加文快一年了，她已經習慣了自動屏蔽和遺忘一些話。
…………
卡斯特羅街南側，就在兩大團體對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的三樓。
菲歐娜坐在臨近窗戶的座位邊，看着下面的場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要動手，我們只需要擺出自己的態度，動手吃虧的是我們。”
兩邊的正面衝突，遊行會從來沒有佔到過便宜，另一邊的人立刻回道：“我們不會動手的。”
菲歐娜掛斷電話，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看向對面：“形勢你已經看到了，我們可以製造輿論，製造聲勢，但絕不能正面衝突，那些混蛋中存在太多男變女或者自認爲女的男人，一旦涉及到動手，對我們具有碾壓性的優勢。”
坐在菲歐娜對面的人，赫然是西拉莉的競選負責人之一沙利文。
他從華盛頓趕來舊金山，想要親眼看看妖魔鬼怪們的運動，在社會上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只有深入一線，才能瞭解戰況，制定相應的計劃。
因爲西拉莉的先天優勢，沙利文非常重視克蘇魯這塊基本盤，說道：“最新一次調撥的資料，你們收到了吧？”
“已經收到了。”菲歐娜滿臉真誠的說道：“感謝你們對這項事業的支持。”
從年初她接任遊行會理事長開始，西拉莉那邊就多次聯繫她，爲了拉攏加州最大的克蘇魯組織，採用了最爲簡單直接的辦法——打錢！
而且是連續多次的打錢。
如果菲歐娜不是早已加入另一組織，報酬又足夠豐厚，這樣連番打錢之下，早就投了。
試問有幾個人能經得起富蘭克林連番砸臉呢？
沙利文左右看了下，笑着說道：“女士給了你們足夠的資源支持……”
“我們會全力配合女士的計劃和行動。”菲歐娜不帶半點猶豫的：“舊金山這邊，給遊行會的都是口頭上的支持，實際上的資金贊助可以忽略，我們很多活動需要自籌資金，這些太難了。”
她將這一真正存在的問題，用在了遊行會的失敗上面：“本來那些妖魔鬼怪沒有這麼強，它們剛剛發展到規模出現的時候，遊行會有把握將它們打下去，但遊行會沒有錢，我們也是人，也要吃飯住宿養活自己，沒有足夠的報酬，下面的人怎麼拼？”
沙利文了解過舊金山方面與遊行會的關係，兩者的確在合作，但後者的支持力度沒有落在實際上也是存在的。
正因爲如此，他才勸說西拉莉採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
畫餅不如直接喂餅效果好。
沙利文此前交待遊行會做過多件事，每次都完成的不錯，對於菲歐娜的能力，他較爲信任，說道：“你什麼時候返回洛杉磯？”
菲歐娜指了指窗戶外面：“這次的活動結束以後，明天一早我返回洛杉磯，不會在舊金山長待。”
沙利文突然壓低了聲音：“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回到洛杉磯以後，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如果有人聯繫你，對得上暗語，你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菲歐娜詫異：“非法的事情我不做。”
沙利文自然不會將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當真，說道：“我們也不做非法的事情。”
菲歐娜問道：“暗語。”
“萊溫斯基。”沙利文說出了一個很意外的答案。
菲歐娜愣了一下，點頭：“我記下來了。”
這種暗語，絕對忘不了，設置的人估計也是怕人遺忘吧？
沙利文肯定不會告訴菲歐娜具體情況，只是爲行動人員準備一條備用的撤退通道。
他們的武裝人員，先後在危地馬拉與哥斯達黎加兩處近乎被全殲，對於霍克·奧斯蒙下屬的武裝力量，那是相當的忌憚。
根據英國方面的信息顯示，有一支印度黑貓特種部隊退役人員組成的力量，想要在溫納的帶領下干預薩里衛星公司的交易。
結果呢？這些印度人與溫納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雖然印度人菜了點，但那也是南亞的霸主啊。
這種國家的頂級特種部隊……
況且，這些都發生在外地，而洛杉磯是霍克·奧斯蒙與弗格森家族的大本營。
西拉莉做出了冒險動手的決定，沙利文這個具體執行者，要考慮最壞的情況。
而遊行會本就是洛杉磯的傳統勢力之一。
沙利文說完這些，離開了咖啡店。
菲歐娜坐在窗戶前面，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情況，沒有做任何舉動。
這家咖啡店中，還有其他顧客，其中就有人在悄悄關注着菲歐娜那邊。
直到遊行會的另外兩名高層過來，菲歐娜也沒有其他舉動，這人才悄悄撤出咖啡店，打電話向沙利文做了彙報。
這也是沙利文的預防措施。
沒有情況最好。
從年初起，沙利文就安排人混進了遊行會，長期悄悄觀察菲歐娜，確定人應該沒有問題。
菲歐娜那邊，暫時將所謂“萊溫斯基”的事放在一邊，有條不紊的下達指令，開始安排遊行會的撤退。
這就是一場表演，現在觀衆全都退場了，也就沒了繼續表演的必要。
…………
彩虹劇院裡面，此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觀衆席上，很多人邊鼓掌邊抹眼淚，哪怕其中一些人，不是妖魔鬼怪。
埃裡克拍攝的這部《菲利普》，接着LGBTQ這面旗這張皮，講的完全是底層社會家庭的故事。
菲利普自幼被歧視，爲了家庭與妹妹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在普通人眼裡，這是底層人的吶喊與拼爭。
在妖魔鬼怪眼裡，這是戰鬥的號角，是獨屬於他們的戰歌！